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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你做刑警破命案你該知道人命有多重!就你他媽現在這個樣子,你不配做個警察!”楊錦輝越說越氣,可他心里也知道自己這么說的后果,就像他當初往檢察院投遞舉報信時也清楚自己將面臨的后果一樣。他們對自己刑訊逼供、人格侮辱,他都可以不在意甚至不追究,可劉家那條人命,是他一定要堅守的底線。這頭楊錦輝怒氣沖沖,那頭吳世豪卻是一臉漠然,他一聲不吭地等楊錦輝罵完之后,不慌不忙地說道:“老百姓的命,算命嗎?”吳世豪說完話,眼底涌出一股了深深的嘲弄,他伸手摸了摸自己剃得干干凈凈的下巴,看著楊錦輝被自己氣得渾身發(fā)抖,卻不愿再說一句話。“說不定人家劉旭不想要公道呢?如果要公道就是被整到自己坐牢,妻離子散,這種公道拿來干什么呀?有意思嗎?人死不能復生,還不如乖乖收錢閉嘴?!眳鞘篮酪贿呎f,一邊笑,眼里滿滿的不屑,他將毛巾順手搭到床沿上,然后悠閑地擺弄起了手腕上那塊純黑的石英表。楊錦輝就這么看著吳世豪慢條斯理地做事,慢條斯理地說話,明明是這么熟悉的人,可對方在他的眼里卻漸漸變得陌生。“我的罪名都是你們一手羅織的,我不會認!呵,至于那份筆錄資料,我不可能交給你們拿去毀滅證據。”吳世豪為虎作倀恬不知恥的態(tài)度已經徹底激怒了楊錦輝,憤怒讓他不愿再做出絲毫退讓。若說之前他還因為考慮到自己可能扛不住接下來的審訊,而有過暫時屈服的打算,可現在他卻覺得絕不能讓這幫人得逞。“你這是非要逼我們再對你進行第二次外審?”吳世豪微微抬了抬頭,這一次他的眼神里沒有了笑意,只剩下刻骨的陰冷。“第二次,第三次,你們想審幾次審幾次?!睏铄\輝冷笑了一聲,他雖然在笑,可是心里卻難免對殘忍的外審產生了一絲畏懼與不安。“輝子,你真以為你還能挺得住嗎?說實話,看在你也是警察的份上,丁洪他對你算是手下留情了。以及,就算你不配合我們,你坐牢也坐定了,配合不配合是你能否減刑的關鍵。你不會想再嘗嘗被電到失禁的滋味吧?我這個人辦公事的時候,可是沒情面可講的?!眳鞘篮滥抗饫淇幔幌M麠铄\輝從自己的眼里看到任何可能。吳世豪的威脅是有效的,楊錦輝至今一想到被關在那間地下室被刑訊逼供的情形就會感到一股強烈的恐懼與憤怒,他自己其實也不確定能否再熬過接下來的審訊。但是他就是不甘心被這樣屈打成招,更不甘心自己所信仰的正義被這群無法無天的黑警如此踐踏!“我知道,在你眼里,老百姓的命不算命。我的命當然也不算命。你想怎么審就怎么審,我也不是什么英雄好漢,大不了扛不住就死唄,也好過下半輩子抬不起頭做人!”楊錦輝情緒激動,又開始了劇烈的咳嗽,他的咳嗽一陣一陣的,聽得人心頭發(fā)緊。吳世豪不動聲色地攥緊了手掌,將指甲掐進了掌心,臉上依舊地保持著那抹陰郁冷酷的神色:“你別用死威脅我。我們辦事有分寸,也沒人想要你死,我們只想你認罪以及交出你不該有的東西而已?!?/br>“我也不想死?!睏铄\輝止住咳嗽后,忽然笑著望向了吳世豪,吳世豪試圖從楊錦輝的眼里看到憤怒,或是看到失望,但是他什么都沒看到。“那你是想我死?!你知道你這事牽扯多大嗎?我要是搞不定,我的下場也不會比你好到哪里去!你就當可憐可憐我,低個頭行嗎?”吳世豪的情緒終于也開始漸漸無法控制,他好話說盡軟硬兼施,可楊錦輝就是不肯合作。別人都以為他吳世豪是堂堂局長,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可他自己才知道他不過是條狗而已!他脖子上那根隱形的鏈子,遠遠比楊錦輝身上的手銬,還要重,還要沉。楊錦輝不為所動地看了眼吳世豪那張扭曲的面容,輕笑著閉上了眼:“不作惡是人的本分,吳世豪……我真沒法可憐你。”吳世豪瞪著楊錦輝,猛地一腳踹向了病床架子,咆哮了起來:“我他媽破了那么多案,幫過那么多受害人,上次譚剛那事兒老子也是豁出命去救那小姑娘,楊錦輝,你他媽瞎了都看不到嗎?!難道我在你眼里就是個只會作惡的王八蛋嗎?!媽的,說得好聽,不作惡……”吳世豪罵著罵著聲音就啞了,他忽然想了下,好像自己一開始也是可以選擇不作惡的,不過現在……他已經沒得選了。騎虎難下。“你是警察,那些都是你應該做的。”楊錦輝睜開眼,平靜地看著氣急敗壞的吳世豪。吳世豪怔愣著,他沒有再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而是緩緩走到了病床邊側身坐下,好一會兒氣悶著不出聲。悶坐了一會兒,吳世豪轉過身,帶著些許嘲弄的意味沖楊錦輝笑道:“別把警察兩個字想得那么高尚,穿上警服就得做英雄了嗎?作惡又怎么了?至少我活得痛快,有錢有勢。瞧你現在,這就是不作惡的下場,夠憋屈嗎?有意思嗎?到頭來,站在被告席的是你,坐在主席臺上的……可是我!”“吳世豪,我說你這人也真有意思。你真覺得你能說動我?我要是這么容易被說動,丁洪也不用費盡心思地折磨我了。”楊錦輝目光雖然黯淡,唇邊的笑容卻顯得輕蔑,吳世豪的話真讓他難過,而他一時竟不清楚這份難過是為了對方,還是為了自己。“你真要找死嗎?”吳世豪面色鐵青,他俯下身盯著楊錦輝,眼里一股要吃人的狠勁。“你放心,我會努力活下去的?;钪缸C你們?!睏铄\輝一字一句地回答道。吳世豪把自己的手指捏得格格作響,咬著牙重重點了點頭:“好,有你這句話就成?!?/br>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晚飯時間,在看守所員工食堂里飽餐了一頓之后,負責看守楊錦輝的黃天德才拿了一個饅頭回來。他之前原本想進去看一眼,可有人卻告訴他那位吳局長在里面,吩咐了不許人任何人進去,他雖然不知道吳世豪突然來看楊錦輝的目的是什么,不過有人替他看著楊錦輝也算是件好事,他自然就溜達去別的辦公室找人聊天吹牛了。不過現在,黃天德估摸都這個點了,吳世豪應該也走了,這就摸出鑰匙打開了房門。“喲,吳局,您還沒走???”黃天德有些吃驚地看著臉色鐵青站在病床邊的吳世豪,臉上的笑容也變得有些尷尬。吳世豪轉頭看了他一眼,瞥到了對方手里拿的那個饅頭:“干嗎呢?”黃天德反手關上門,壓低了聲音說道:“我這給他送點晚飯?!?/br>一個拳頭大小的老面饅頭,這就是楊錦輝的晚飯?吳世豪看了眼楊錦輝,對方面無表情,仿佛早已逆來順受成了習慣。“就一個饅頭?”吳世豪心里不大是滋味,雖說剛才他還和楊錦輝起了爭執(zhí),可爭執(zhí)歸爭執(zhí),看到對方這么遭罪,他還是忍不住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