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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隨后看向謝昀。 “恩公?!彼傲斯笆?,低頭敬稱,再抬起頭來時,謝昀便見到那一雙凌厲堅定的眼,修長明晰的眉。來人不過十歲年紀,卻心性沉穩(wěn),意志堅定,僅用了兩月左右的時間便由黃階升為玄階,此種天賦與刻苦,便是整個凌云山莊也尋不出來幾個。 先前在船上遇見的那個玄衣男子也是玄階,卻比眼前這人要年長十歲不止,其間差距可謂天塹。 這人正是易云長。在京城的時候還不顯,現(xiàn)在每日吃飽穿暖,練功習武,兩月與他而言活像兩年一般,模樣也變了許多,竟與日后的樣子有了七分像。他是精致的長相,若是皮膚也與女子一般白皙,怕是說他是個漂亮姑娘也有人信。 謝昀見他這執(zhí)著模樣,便知道他仍將那包蜜餞的恩情銘記于心。他就是這般倔強的人,又慣來不愿欠下人情。 謝昀想起前世易云長不論是居家還是外出,哪怕是刀口舔血的時候,身上都備著一小包蜜餞。也難怪他對謝昀這份綿薄的恩情執(zhí)著若此,不肯與自己和解。 這性子本是謝昀極欣賞的,當下卻叫他有些頭疼。 果不其然,易云長開口便道,“我這幾年會著重練習暗衛(wèi)之術,日后跟隨恩公五年?!毖韵轮猓迥曛蟊銉汕辶?。易云長覺得這種報恩的方式最為妥當,畢竟如今他渾身上下最為值錢的,便是他的潛力了。 但他頗有信心,他認為,不出七年,他便能成為最好的暗衛(wèi)。 “易云長,其實你不必如此,我那時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當不得你賠上這幾年?!?/br> “恩公,若不是你,我現(xiàn)在或許已經(jīng)不知在何處了?!币自崎L不知曉前世事,只當他身在凌云山莊是托了謝昀的福。 “這仍舊是舉手之勞,易云長,你做自己最想做的事便好?!敝x昀細瞧之下,覺得易云長的神情氣質確實與前世的他有些出入。前世他陽光上進,然而在醉酒后卻毫無防備,抱著酒壇眼神孤寂,那時方叫謝昀瞧見了他心中的陰霾,而此時,他竟然滿心想著報恩,像是有了前進的方向,雙目有些晶亮的神采。 “待我報了你的恩情,隨后再做自己想做的事也不遲,”少年語氣堅定,隨后漂亮的眼中卻露出一絲迷惘來,“且我現(xiàn)在也不知自己想做什么,大抵將這段路走完了就能想到了。” 見了他眼中乍然瀉出的空茫之色,謝昀忽地想到,前世的他是否表面樂觀上進,如同一道陽光灑進他人心間,心靈深處卻仍是那個迷茫不知所措的小少年。 罷了,若他已經(jīng)將報恩一事作為追逐的目標,他還有何理由阻止呢?謝昀沒有再反對。 易云長面上牽出一個笑來,他本就是極適合笑的面容,或微微勾唇,或開懷大笑,無一不叫人眼前一亮,精致卻冷毅的面龐瞬時生動鮮活起來。 李通做事利落,短短時間便為謝昀編造好了來龍去脈,并安排莊上一名天階弟子充作他的救命恩人。不過幾日,凌云山莊住了位皇子的消息也漸漸傳開,諸弟子好奇歸好奇,卻難以見到謝昀本人。 倒是舅舅李恩來了一回,李通為了與謝昀多些相處時日,幾乎將莊內(nèi)一應事務皆交給了李恩。因此能偶爾來幾次已屬不易。李恩在李展云未出閣之時便對她愛護有加,對謝昀自然不會差。 此時李恩笑得溫和,與謝昀閑談了幾句。謝昀看著李恩優(yōu)柔的模樣,便想起前世凌云山莊的逐步衰落式微,一時間心情有些復雜。 這段時日,謝昀時常與李通下棋飲茶,切磋武藝。謝昀在李通面前沒有絲毫藏拙,李通驚奇于他的深厚內(nèi)力和熟練精妙的凌云招式,彼時謝昀才與李通過了幾招,氣息未平,想起他自己都未搞清楚的重生一事,只好笑道,“母妃給了我許多武籍,閑暇時便鉆研練習,可惜沒有外祖親自指導,武藝也淺陋了些。” 李通瞪他一眼,“你這叫淺陋?改日我叫那幾個天階的孩子與你切磋切磋,你便知道究竟算不算淺陋了!” 說這話時,李通根本察覺不到自己面上是何種驕傲自豪、與有榮焉的神情。 ☆、心有所屬 “咳咳,”李通見謝昀那一雙內(nèi)蘊星芒的眼里俱是柔和笑意,板著臉咳嗽幾聲,“既然你想要我親自指導,那我就勉強指導你一二了,誰叫你還不是我凌云山莊的弟子呢?”他斜斜瞄了謝昀一眼。 謝昀會意,立馬掀袍半跪而下,“師父在上,請受弟子一拜?!?/br> “好說好說。”李通將他扶起來,“我是你祖父,你口上一說就成,何須跪下?”李通口上說著,卻將一旁石桌上的茶壺往謝昀方向一推,佯作不滿道,“且阿昀拜師茶也不奉一杯,單單跪下有什么用?” 沒過幾日,董決明便收到了阿容要送給謝昀的信,小丫頭雙目亮如寒星,笑容真誠而溫軟,還向他道了歉。 董決明看著這個只到他腰胯間的小丫頭,覺得有些得趣,嘴角上揚好心情地問她,“為何道歉?” 阿容仰著頭,笑得清甜,“阿容不該直接說董哥哥不如三哥哥好看!那天回去一想,覺得此話有些傷人。因為要是別人說阿容不如誰誰好看,阿容也會不開心?!?/br> 董決明笑臉一僵,看著阿容無比真誠的小臉,也不知她是童言無忌還是在逗弄他了,待他目光再次落到阿容那張白玉雕琢的小臉上,竟見到她那張真誠的小臉上一對桃花眼帶著慧黠的笑意。 董決明心里哼了聲,面上卻大度一笑,“小丫頭的信,我會帶到的。真是個可愛的小丫頭。”他上手揉了揉阿容的腦袋,力度不大卻將她的發(fā)髻揉得毛絨絨的,藏在順滑墨發(fā)里的些許淺短發(fā)絲都被他揉出來,顫巍巍地輕輕飄搖。 阿容還不曉得他做的事,頂著一頭毛乎乎的頭發(fā)與他笑著道別。 董決明瞇著眼,滿足地看著無知無覺離去的小丫頭,須臾之后才將視線落在阿容給他的信上,信封上是娟秀又稚嫩的五個字——三哥哥親啟。 董決明撇撇嘴,覺得那個小丫頭寫出來的信件無非就是“三哥哥走的第一個月,想你!三哥哥走的第二個月,好想你!”他倒是沒想到,阿容會在信件里向謝昀報喜訊,因為珍妃的舊疾有的治了,而阿容根本不知曉這事就是因謝昀而起。 將案幾上的一個匣子打開,那匣子里頭已然躺了一封信,董決明將阿容的信也放進去,隨即才將匣子合上。不錯,他也寫了一封信,關于珍妃,再加些寒暄之辭。 謝公子走的第一個月,想他! 江州有一鏢局,董決明此行的目的地便是這鏢局。 聽聞是他來,鏢局的總舵頭親自來迎,惹得門口的小廝雙目圓如銅鈴,滿是不敢置信的模樣。 “董神醫(yī)來了,快進屋談?!笨偠骖^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