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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不便回京,還待休養(yǎng)一段時日。且外祖您也想留我住一段時日,叫父皇只管放心?!?/br> 謝昀摩挲著那枚檀木牌,“將這木牌也放進信封里,言明這是南燕死士身上之物,是那名救了我的弟子將追來的南燕死士殺死后在他身上搜尋而來。” “父皇對這個一定很感興趣?!敝x昀唇角微勾,將視線從木牌上移開,“外祖,最近可有外出做任務,武力高強,且受外祖信賴的弟子?” ☆、又見故人 李通撫著白須,笑道,“好,外祖為你安排周全。既然你“身上有傷”,那便在這里好好陪我一段時日!” “自然。”謝昀笑意柔和,周身也放松許多。 李通想起一事,恍然道,“要將此事做得天衣無縫,須得將莊上眾人都瞞過去,可外祖在門口見你時便喊了你,你也并非逃難之后的模樣,這可如何是好?容我好生想想……”李通眉心緊皺,不得其解。 謝昀方才那一跪便是含了深意,因為前世他來到凌云山莊時,外祖已經西去了,偌大的山莊皆由舅舅李恩管理。如今不過早來幾年,外祖便是這般生機勃勃、精神抖擻的模樣,叫他一時間感慨萬千。 若外祖注定要在幾年后辭世,他便要在這幾年中用心奉養(yǎng),叫外祖心中無憾才行。 看著李通冥思苦想的模樣,謝昀安撫道,“外祖不用想了,父皇他根本不會查這些?!彼臼顷愂鍪聦崳钔▍s聽出些不一樣的來,一個父親對兒子要有多漠不關心,才會連這些緣由都不細查? “阿昀……唉!”李通長嘆一聲,背過身去,叫謝昀看不見他的神情,“都是你娘親不好,叫你受連累了?!?/br> “外祖,我不怪母妃,她只是心里太苦了?!敝x昀看著李通瘦削的背影,“我這段時日細查過此事,母妃在當年之事中充其量只是一把鋒利的武器,她被人利用了。” 李通一聽這話立即轉過身來,目光銳利而急切,“此話當真?” 謝昀點頭,緩緩道來,“珍妃榮寵極盛,又是初來乍到,宮里嫉恨她的嬪妃不在少數,諸多手段不勝枚舉,但母妃不一樣,她很得父皇信任,在宮里也以真性情而聞名,旁人難以對她過多防備,就是這些特質叫一頭心地歹毒的狼給盯上了,她暗中多次挑唆,叫母妃對珍妃越發(fā)不滿,就連最后那事也是她的謀劃?!?/br> “母妃本是想給珍妃下一些令人周身發(fā)紅發(fā)癢的藥粉出出氣,那幕后之人卻收買了她的丫鬟,將藥粉換為大劑量的催生藥。而那名唯一可以作證的丫鬟也已經遭了毒手,母妃身上的污水這才幾年都難以洗去?!?/br> “那人就是——容妃?!敝x昀目光沉沉,語氣卻平淡如常,“外祖,那個幕后主使至今仍是風光無限,除卻珍妃的榮寵,皇后的地位,便是她了,穩(wěn)坐妃位數年,慣會籠絡人心,在宮里頗有聲名?!?/br> 李通氣得面色漲紅,一掌將案幾拍成齏粉,“豈有此理!皇帝小兒為何不徹查個明白?叫真正的惡人逍遙法外!害我也以為我的云兒被那腌臜的后宮給染黑了,心里氣了她許多年!”李通一聽李展云是受人教唆,心里是又恨又怒,但對李展云的那點心結倒是消了不少。 謝昀撫了撫李通的背,“外祖莫氣,我總會叫她付出代價的?!敝x昀面上籠了一層淡淡的陰影,語氣低沉,“但母妃確實動了歪心思,為惡人提供了契機,父皇已經厭棄她了。前些日子我還想送母妃出宮,她也不愿?!?/br> 李通牙關緊繃,片刻之后漲紅之色方才漸漸消退,“當初就不同意將你母妃嫁給他,如今犯了些錯這一輩子都毀了!唉,造孽!阿昀,外祖屆時與你一同進宮,與皇上交涉交涉,若他不肯好好待云兒,便將云兒接回來,我們一家人好好過日子,理他作甚!” 李通聲音低下來,恨恨嘀咕道,“也不知那混小子愿不愿賣我這個師傅的一個臉面了!”李通當初進宮教導皇上時,皇上還是個羽翼未豐的太子,但小小年紀便已經初露崢嶸,他悟性極高,心有玲瓏竅,周遭的人無一不是敬他愛他,便是李通也頗為欣賞他,李展云喜愛上皇上后,李通雖有些不贊同,可總歸是覺得皇上不會虧待她。 這幾年下來,事實在他那張老臉上狠狠扇了一個巴掌?;噬蠜]遇到真愛之前,誰嫁他都無可無不可,珍妃出現(xiàn)之后,先前飛蛾撲火嫁進宮的李展云自然得不到他一分一毫的垂愛。 謝昀心中微喜,若是能由外祖將母妃接出來,母妃自然可以避過云霞殿大火一劫。且他也頗為母妃不值,母妃年輕時也是江湖上受人追捧的迷人女子,在凌云山莊想娶她的人也是一抓一大把,可她偏偏將一腔真情錯付,她愛的人根本不懂得珍惜他人的真心。 也活該皇上至今未得到珍妃的愛。 李通將謝昀安置在李展云出閣之前的房里,待一切布置妥當之后李通才回屋,提筆鋪紙。心中卻暗暗感慨他的這個外孫竟出落成這般模樣,沉穩(wěn)多智,重情重義,模樣也令人見之忘俗,當真是一點不輸他當年的風采。 就是少了些少年的朝氣。李通想起那吃人不吐骨頭的深宮,又是一口悶氣嘆出來。若阿昀這孩子自小養(yǎng)在自己膝下,今日應當是個鮮活又鬧騰的少年郎了。 李展云的閨房在這十數年間沒有作絲毫改動,梳妝臺,垂簾,幔帳,皆是最初的模樣,但看得出來時常有人來打掃,久曠的屋子里可謂窗明幾凈,便是那一面老舊的銅鏡,也仍能清晰地映照出來人的模樣。 可見李通雖對女兒德行有虧惱怒至極,卻仍是放不下這個女兒。 李展云會武,卻也善畫,案幾旁的畫缸里規(guī)整地放著十數軸畫卷。謝昀起了興致,取出一卷來,徐徐展開。看著母妃少女時期的畫作,一時間心情有些微妙。 這幅畫里是一個雪衣公子執(zhí)傘臨風而立的圖景,墨發(fā)飄搖,只見背影。看來母妃少女時期心中傾慕的應當是這類男子才是,只是后來不知為何愛上了父皇。父皇眉眼凌厲,周身氣勢驚人,年紀輕輕便坐穩(wěn)了皇位,其手段心機可見一斑??梢哉f與母妃心中所想相去甚遠??梢娺@樣年少時的幻想是做不得數的,真到了淪陷的時候,一切標準都是那個人的模樣。 謝昀將畫卷好,放回原處,卻聽門外小廝喊道,“公子,有一玄階弟子求見?!崩钔〞簳r還未想好如何瞞天過海,“救了他”的弟子也沒有安排好,便叫伺候謝昀的人皆喚他“公子”,連姓也喊不得。 謝昀先是疑惑,隨后卻露出一絲笑意來。沒想到他都“隱姓埋名”了,那個孩子仍是能猜到來人是他,并且第一時間便要來見他。 真是倔強啊。 “叫他進來吧。”話音剛落,門便被推開,來人不緊不慢地將門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