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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的東西,羅成白日里說興許在方攜泰墳里,夜里你便將其挖了出來,天下間豈有如此巧的事?莫非是姓羅的耍我們?可姑娘們查到的底細,都一干二凈……”“我當年將這里翻得七七八八,也不曾找到那玩意兒,還當它確實被付九帶走了。這十幾年,江湖中也無人疑心那東西仍在落梅莊。誰想到就在眼皮底下?倒也是老頭的作風,天下間再沒有比他更疑心的人,何況,”莊敬亭道,“你若見了那圖,便曉得它決計不是假的?!?/br>祝羅敷眉頭一挑:“此話怎講?”莊敬亭搖頭笑道:“老太太,在下已答應事成之后那天下至寶分你三成。如今圖已到手,明日英雄盟會散去,我將它挖出來,該給你的一定雙手奉上,你又何必問恁多無用之事?若傳出去,豈不令人恥笑?”祝羅敷抬眼瞥他,兩人僵持不下,皆絲毫不肯讓步。過得片刻,祝羅敷嫣然一笑,道:“老朽是生意人,說三成,便是三成,自不會到這時坐地起價。”“那是自然,錢財總不如萬窟山的聲名重要?!?/br>祝羅敷嘆息一聲:“只可惜今日老朽知道了一件事。這件事呢,總值得再加二成。肥rou就在嘴邊,哪個生意人也不會舍得松口?!?/br>她說得信誓旦旦,莊敬亭面色發(fā)冷,五指扣在茶案一角,并不言語。“在花廳中,老朽本已信了你的故事。莊先生是方老爺?shù)木让魅?,到頭來卻連個半個子兒都拿不到,方老爺端的不厚道,殺了他也是應當?!弊A_敷緩緩道,“便是給世人知道了,念在莊先生十幾年來兢兢業(yè)業(yè)的苦,也不會過多怪罪?!?/br>莊敬亭怒不可遏,雙目幾要冒出火來:“你有屁就放!”祝羅敷道:“你已按捺了十八年,又何必急此一時?老朽只是今夜忽想明白了,那封決口中的玉……莊先生,你道此事值不值再加二成?”莊敬亭似驀地給人定住了。清冷的月光映在他毫無灰白的面頰上,竟像是死了一般可怖。祝羅敷很是悠然地端詳著他的面容,知道他受了絕頂大的打擊,需要緩上一時片刻才能回過神來。她勾起唇角,還待開口,笑容卻也定住了。誰也料不到,那茶案中會迸射出無數(shù)支見血封喉的銀針來。她就站在茶案邊,武功再高的人也躲不過這樣的針。此刻是她的面容僵硬了。莊敬亭松開握在茶案上的五指,拉起地下的暗門,提起祝羅敷的發(fā)髻,將她的尸身扔了下去。傳志躲在梁上,將這一切瞧得一清二楚。他很想親自去問一問祝羅敷,封決的玉是什么意思,卻知道她再也無法開口了。房中又恢復了寂靜,莊敬亭立在案前,并不動。傳志還當他發(fā)現(xiàn)了自己,下一刻才意識到并非如此:他低低地笑起來,很輕微的,時斷時續(xù)的,咯吱咯吱的笑聲,在空蕩蕩的房間里回響起來。傳志不敢松懈半分。在這時,聽得又有人走近了。那人站得很遠,并沒有進到庭院里。那人高聲道:“老爺,大事不好了!”這是落梅莊的管家。莊敬亭收起笑,問他怎么了。那人說:“西園的方少爺和付九爺,死了!”“當真?”莊敬亭將茶案上物什草草歸置,又將其向前推了幾寸,推門大步而出,“幾時的事?”“就在剛剛,巡邏的下人們聽見一聲慘叫,趕忙追過去,見一個穿青衣裳的人影打方少爺房里逃出來……”兩人一面說,一面走得遠了。藏寶圖尚無下落,大家伙都當那兩人是真的方家主仆,怎會謀害?傳志雖覺詫異也無心再聽,自梁上躍下,去拉地上的石板,方位分毫不差,石板仍紋絲不動。略一思索,回身去拖那茶案,卻是一愣:這茶案得有百余斤重。定是它了!挪了些許,再去拉那石板,仍是不可;傳志細細回想莊敬亭的動作,又附身去瞧,案腿邊的地上有一道深痕,堪堪將茶案挪到那痕跡處,聽得一道輕微的碰撞聲,石板應聲而開,露出一道縫隙來。石板后,是一道向下延伸的臺階,漆黑一片。傳志當即走了下去。走得幾步,想起要將那石門合上,抬手摸到石下另有一道插栓,方回過神來:這暗門有里外兩把鎖。鎖了這個,上頭的人進不來;不知鎖了那個,下頭的人可還能出去?立在這臺階上,目不視物,他摸摸懷中布條,心想:總歸要先找到他。暗道有三尺來寬,扶墻拾級而下,走了十來步,腳下踢到了一樣柔軟物體,傳志一驚,俯身時嗅到一股香氣。這是祝羅敷的尸身。傳志摸她脖頸,知她徹底死了,暗自嘆息,又想到她臨死的模樣,替她合上雙目,心道:若我能活著離開此地,便告訴阿柔姑娘,要她來接你。臺階盡頭,是一間丈余見方的暗室,墻上掛了一盞燈。傳志取下那燈,四處打量一番,這暗室中堆了些雜物,墻角結(jié)滿蛛網(wǎng),若非親眼瞧見莊敬亭從地下走出,他定會以為這是個久無人至的地方。想是莊敬亭有意布置成如此模樣,萬一有人追了進來,也只當它是個尋常的地下暗室,并無貓膩。傳志喚了幾聲“阿笙”,除了回音,再聽不到其它響聲。他將燈舉得低些,貼著墻壁搜了一圈,方找到了兩道相對而設的暗門。在這地下不知方向,又該從何找起?“你要真的在這里,就保佑我挑一條對的路?!?/br>他去推靠右的那扇。石門倒不怎重,單手便可推動。沉悶的碰撞聲在幽深的地道里回蕩開,門后有風吹來,油燈的火焰搖擺不定,傳志收回手去護著它,忽聽一道利器破空之聲,有什么東西從門縫中迎面而至!在聽到的一瞬,他憑本能側(cè)過身去,一支拇指來粗的鐵箭已插入了另一側(cè)的暗門中。劫后余生,傳志額上冒出冷汗來:這地宮中,恐怕處處都是這樣的機關。他只得去開另一扇門,等了片刻,見再無異狀才走進去。這門后仍是一條極深的隧道,傳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時刻注意著腳下,在其中緩緩而行,一時間只聽得到胸中心臟砰砰跳動。走了約莫一刻鐘,還不曾瞧見任何東西。傳志心道:難怪布條上說此處是個地宮,如此一直走下去,何處是盡頭呢?這地宮是爺爺修的嗎?為何要修一些這樣的路?誰會愿意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一直走下去呢?落梅莊上頭的風景,可要好看得多。又走了些許抵知道路盡頭,是一扇門。傳志推門而入,提起燈來,卻給嚇得一滯:這是一間小室,布滿雜物,他面前的門上,赫然插著一支箭。他分明不曾回頭,怎的又走了回來?他將布條系在箭尾,再自原路走一遍,使了輕功一路疾馳,約莫半刻到了盡頭,再推門,瞧見那因風而動的布條,傳志方恍然大悟:這兩道門是通著的,他不過是繞了個圓。不肯死心,他提刀在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