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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長恨刀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31

分卷閱讀131

    “你說得不錯,落梅莊的事我熟悉之極,比他莊敬亭知道得還要多一些。譬如說,”他拍拍身后陰冷的石壁,“他不敢在地宮中妄加行動,我卻知道這處的地圖。而且,將此事告訴了旁人?!?/br>
阿笙這才停下手中動作。

“當(dāng)年給方老爺修這地宮的人,是我的一位朋友。修完地宮后,方老爺便將他殺了。他臨死前告訴我說,這地宮看似千支萬叉,令人摸不到頭緒,實(shí)則簡單至極,是以什么奇門遁甲、五行八卦之術(shù)鋪排,只要知道那口訣,便絕不會走入死路。我不懂這些,只是朋友臨終所言,便將那口訣牢牢背下,而后說給了你爹爹聽。他對此道頗有涉獵,可有教過你?”

阿笙問道:“你當(dāng)年是想讓我爹來救你?”

張三不嗤笑一聲,似是自嘲,許久方道:“他深知我罪孽深重,這是當(dāng)受的,決計不會來……當(dāng)年他替我做了一件事,我無以為報,只有如此而已。心道有朝一日,這口訣興許能幫他一二?!?/br>
阿笙并沒有問那是何事。十八年前,張三不在樊樓與謝慎山三人相聚,要謝慎山替他救人,要秦茗替他做了一事,想來也有事托于狄松,不知又是何事?他不肯說,恐怕今后也無人知曉了。

張三不對阿笙道:“你聽好了,那口訣是乾五坤八,巽六三……”

這口訣并不成章句,都是零散的數(shù)字,雜以八卦五行之言,阿笙聽他背過,席地而坐,思索許久,才道:“若是有紙筆加以計算,興許能畫出圖來?!彼昧艘恢豢曜?,在地上寫了幾筆,卻再握不住了。

張三不撿了一只稻草放在身側(cè):“已過了一個時辰。莊敬亭總是亥時前后來送吃的,此刻當(dāng)是子時。”

阿笙道:“若記下由此到那墓xue的路……只要在明日開棺之前到了那里,便來得及。方老頭葬在何處?”

“落梅莊后園,再向北去二里余?!睆埲粐@息一聲,“我不該告訴你這些,你知道我們此時身在何處?將那口訣算出地圖來,又談何容易?你倒不如拿我做靶子來得快些?!彼质且魂嚳人?,身體發(fā)冷,裹緊了衣衫縮得再緊些。

“你只能擋得面前的暗器,后頭的怎么辦?頂多一成把握。背下地圖,卻是九成的活路?!?/br>
張三不奇道:“背下地圖?”

“是?!卑Ⅲ祥]眼,“請前輩幫我算著時辰,卯時一到,我們便走?!?/br>
張三不見他雙唇翕動,竟真的全神貫注算起那口訣來,一時無言。十八年來,他日日如臨地獄,生不如死,卻從未想過離開此地,到此時,竟生出些微盼望來:狄松還活著,謝慎山也還活著,他應(yīng)該到地上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奇門遁甲的東西我沒太看懂,所以就沒有詳細(xì)寫,還請見諒

☆、青山繚繞疑無路

傳志終是不舍得死。許是心頭念著阿笙,上天眷顧,引他不經(jīng)意抬頭,瞧見屋上房梁,趕在來人進(jìn)門前躍了上去。他摸到暗處,抱緊了刀,靜靜等待著。

那人卻沒有進(jìn)來。只叩了叩門,“咚——”“咚”“咚”三聲,在闃靜的夜中格外響,繼而便再無聲息了。

傳志屏息,死死盯著那扇門,門前的地上映著那人黑色的影子。阿笙教過他,凡事莫急莫燥,后發(fā)制人也未嘗不可。那個人不動,他也不動。他聽到窗外微弱的蟲鳴,不知這時節(jié)里,是什么蟲子還活著呢?

不知過了多久,傳志忽感到身下的房梁在微微顫動,幾不可察的。他瞇眼,看向月光照亮的一塊光斑,梁上的灰塵著實(shí)動起來了。傳志一手握緊刀柄。

幾乎沒有什么聲響,傳志看到茶案后的一方地面,忽給人推開了。莊敬亭從下面走了出來。

果真有地道!傳志目不轉(zhuǎn)睛地瞧著,想看他如何cao控那石板門,卻只見他輕輕一推,那門便被合上,融進(jìn)了地面似的,不曾留一道縫隙。

莊敬亭仍是白日的裝束,兩手空空。他看一眼門前的那道影子,背過身去立在茶案前,一面向茶壺中倒水,一面道:“事情已辦妥了?!?/br>
那人推門而入,笑道:“所幸這娃娃住得不遠(yuǎn),姑娘們能替你把遺骨找來。若真真找了個京城的孩子,便是天王老子也救不得你了?!?/br>
她一進(jìn)門,傳志腳底便生出一股寒氣來:原來祝老太太和莊敬亭是一伙的!聽她所言,那另一個方傳志也是鄰近找來的,不知遺骨又是何意?

“都是老太太的功勞,如今萬事俱備,到了明日,此事總算可以了結(jié)。這十幾年來,莊某還不曾好好睡過?!辈璋高吺且恢恍t,莊敬亭向爐中添了炭火,紅色的火苗不住搖擺,不多時,壺中的水已沸了。用水涮了茶具,取茶時他的手有些抖,茶葉灑了些。祝羅敷輕笑一聲,見他猛將茶匙摔在案上,罵道:“直娘賊的連個小娘兒都嘸沒碰!到了明日,到了明日……”

祝羅敷笑道:“到了明日,老朽親自為你尋幾個姑娘來,如何?”

莊敬亭冷笑,仍是泡茶:“我瞧你那個阿柔便很貼心。旁人我也信不過?!?/br>
“使不得,老朽也就這么一個貼心人。莊先生還是疑心太重,蘇州城里恁多煙花柳巷,還找不到一個稱心的姑娘?”

莊敬亭鼻中一嗤,為她倒了碗茶:“事已辦妥,今夜找我還有何事?”

祝羅敷接過,指尖在茶碗上摩挲再三,并不去喝:“莊先生沒有話要同老朽講嗎?”

“老太太想聽什么話?”

“莊先生竟不知老朽想聽什么話?”

莊敬亭不動聲色退后兩步,倚在茶案上笑道:“一切都在你我預(yù)料之中,還有什么是老太太不知道的?”

祝羅敷放下茶碗。傳志先前當(dāng)她是個和善的長輩,身軀稍稍佝僂,說話也是溫軟的。從不知她還可以將脊背挺得如此筆直,連聲音也是凜冽的:“你要同老朽裝傻?”

她眸中精光乍現(xiàn),莊敬亭當(dāng)即跌坐在地。

“你莫忘了老朽為何會站在這里。老朽再問你一次,可還有話要講?”莊敬亭面露恐懼,啊啊張著嘴,無法發(fā)出聲音。祝羅敷冷哼一聲,不屑道:“若非為了天下至寶,何苦同你這種貨色來往。”衣袖在他面上一拂,他才接連咳嗽著,喘過氣來。

傳志不懂狐媚之術(shù),瞧得驚詫不已,又想:原來姓莊的也不怎厲害,這樣微末的功夫,當(dāng)年怎就謀害了方家?

莊敬亭爬起身,一連喝了好幾口茶,才喘息道:“那藏寶圖……確確實(shí)實(shí),就,就藏在老頭子肚里?!?/br>
傳志一驚,連祝羅敷也蹙眉道:“豈有這樣的事?”

莊敬亭一抹嘴,陰惻惻道:“藏寶圖是畫在羊皮上的,外頭又裹了蠟,不知他如何放進(jìn)肚里的,現(xiàn)今皮rou化了,那蠟丸就掉了出來。”

祝羅敷沉吟道:“十幾年不曾給人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