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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米面,聽人家說,落梅莊添了個(gè)男娃娃,莊主要宴請(qǐng)?zhí)煜氯汉馈?shí)不相瞞,我平日素不喜方莊主為人,對(duì)此事不甚在意,一心只想著快些回來,誰想在城門口,遇到了一位故人?!?/br>傳志聽他提及方莊主為人,便張口欲言,臨了卻未說出口。阿笙受傷不輕,閉著眼睛靠在他肩頭歇息,傳志察覺他身體發(fā)冷,干脆將人抱進(jìn)懷里,一手按在他背上,將內(nèi)力緩緩逼入xue道。漁翁繼續(xù)道:“我這位朋友偏居西南,很少到中原來,更別提蘇州。我又隱居太湖,此次相見實(shí)屬難得,我便邀他到家中喝酒,他卻說,此番到來,正是為了找我?!?/br>清歡嗤道:“你莫編謊話騙人,你前頭說隱居兩年,眼下又說這人知道你在蘇州,豈不矛盾?”漁翁微微一笑,搖頭道:“你若認(rèn)識(shí)我那位朋友,便不覺奇怪了。我被人追殺,在太湖一地消失,再不見蹤跡,江湖人都當(dāng)我已死了,消息傳到這位朋友耳中,他卻不信,非確認(rèn)我的生死不可。他一路找到了當(dāng)年追殺我的仇家,又順藤摸瓜尋至蘇州,在蘇州城中待了一個(gè)月,便認(rèn)定我還活著,方才放心歸家?!?/br>寥寥數(shù)語,個(gè)中辛苦卻可想而知,傳志思及此處,心道:我若下落不明,阿笙自會(huì)這樣尋我,恐怕再?zèng)]有其他人。他又去看阿笙,見他已睜開眼睛,正低著頭咬指甲,想是在想事情,便不去打擾。卻聽秦箏問:“他不曾去找你嗎?”漁翁長嘆一聲,感慨道:“我當(dāng)初也這樣問過他,你道如何?他說,既然我還活著,能否見面又有何干系?我既然不肯現(xiàn)身,又何必叨擾?直到那日,他有事找我,才再度前來蘇州,在城門口等了數(shù)日,終與我相見。他為我捎來一封信,信上說,要我前往開封樊樓,與舊友一聚。便是這一聚,引起此后諸多事端?!敝v到此處,漁翁抬眼望著傳志,他面上溝壑縱橫,那雙眼睛卻是精光炯炯,銳利如刀,絲毫不見頹唐之色。“你既是這梅花刀的主人,想來,應(yīng)當(dāng)知曉些許端倪?!?/br>言至于此,傳志已有□□分明白,卻難以置信,只瞪圓了眼睛呆呆瞧著他,半晌才開口道:“你,你是……”漁翁苦笑,再開口已有些自嘲的意味:“你果真同落梅莊有關(guān)系,想那姓付的,便不會(huì)將這把刀輕易交給旁人。原以為我們這些人,早該被人忘記了。”“方家的后人總不會(huì)忘了這件事。十八年前,有四個(gè)人在樊樓喝了一次酒,之后,方家遭遇了一場浩劫,整個(gè)江湖為之震動(dòng)。”阿笙靠在傳志懷中,氣息仍是不穩(wěn),卻抓著他的手,一字一句地說下去,“這四個(gè)人,是空空妙手張三不,獨(dú)孤一刀狄松,驚鴻劍秦茗,還有你……大俠謝慎山?!?/br>“竟還有人記得這名號(hào)……”漁翁連連搖頭,面露苦澀,“我這樣的人,哪里稱得上一聲‘大俠’?”作者有話要說: [1]一碧太湖三萬頃,向子諲的。[2]我自己很少吃螃蟹,具體怎樣吃,參考的是度娘蟹八件的百科。不過蟹八件是明朝有的,又考慮到這是簡陋的漁船,也不會(huì)那么講究,就隨便寫了我覺得用得上的東西。非常抱歉斷更這么久,之后會(huì)慢慢更新的,應(yīng)該不會(huì)坑的_(:зゝ∠)_建議完結(jié)以后再看啦,不要追,太辛苦了……☆、不信人間有白頭他是大俠謝慎山。人們叫他大俠,自然有其道理。他十三歲那年,殺了一位欺壓百姓的狗官,被朝廷通緝,從此浪蕩江湖,也從此聲名大振。人們不知道他從何而來,不知道他往何處去,他的蹤跡飄忽不定,哪里有不平之事,哪里便有他。最普通的百姓知曉他的名字,最豪邁的英雄知曉他的名字,最殘忍的惡霸更知曉他的名字,喜歡他的人愿為他肝腦涂地,憎惡他的人恨不得將他碎尸萬段。他從來形單影只,但他的朋友遍布天下。任何名號(hào)都不足以稱呼他,人們只好叫他大俠。直到二十年前,他被仇人追殺,在這太湖的一葉孤舟里,遇到了一位姑娘。杏娘并不知道他怎樣威震江湖,也不在乎他的武功,她滿心滿眼,都只有他這個(gè)人本身——她甚至不會(huì)寫他的名字。謝慎山心想,他便是叫阿貓阿狗,這個(gè)少女也會(huì)愛他,會(huì)用她盛滿了一整個(gè)太湖波瀾的眼睛望著他。他忽然不想做大俠了。他度過了平生最快活的兩年,他甚至覺得,自己漂泊半生,就是為了遇到她,然后在此地停下。“小娃娃出生了,我們叫他什么名字?”杏娘低頭望著他,笑意盈盈地問。他小心翼翼地趴在她隆起的腹部,聽那孩子的聲音:“我哪里會(huì)取名字?不如我去蘇州城,找最好的先生,求一個(gè)名字?!?/br>“那恐怕很花錢呢!”“我多打一天的魚便是,你我的孩子,名字還不值一天的魚嗎?”杏娘嘻嘻地笑,臉頰上有兩只淺淺的梨渦。“原來如此,若我是你,也不愿走。”聽他興致勃勃地提起杏娘,他的朋友一手支頰,笑著同他打趣。他瞧見這人的手腕上,系著一條紅線,便笑:“你自然懂得我的心意?!?/br>那人的目光頓時(shí)變得很柔軟,他輕輕撫著那條線,低聲道:“我來找你時(shí),孩子們剛剛出生,她身體不適,也不能同行。姑娘家做了母親,膽子便小了,非要我戴這個(gè),說里頭有她的一縷頭發(fā),便如同她在我身邊,時(shí)刻護(hù)我周全。”謝慎山失笑,心想,杏娘也總想到寺廟里求一只福囊。“話說回來——”友人再抬眼看他,神色嚴(yán)肅起來,“你若不愿走,便不走。我只消同三不兄講找不到你便是。嫂嫂臨盆在即,你本該守著她。”謝慎山搖頭:“三不兄親自寫信相邀,自是事態(tài)緊急,豈能不去?”“總不如嫂嫂的事緊急。”謝慎山笑笑,沉聲道:“這兩年我在湖上,想了許多事。人的一生這樣短,我前半生為蒼生,為朋友,已是盡心盡力,問心無愧;后半生,只想為妻兒活著,讓我自己快活。不如就趁這次酒,跟朋友們作別吧!從此以后,江湖上再無謝慎山?!?/br>朋友微微一笑:“也罷,你回去安置好嫂嫂。我今夜在城外等你,馬匹行李不必?fù)?dān)心?!?/br>這是他謝慎山的事,他知道這位朋友絕不會(huì)干涉他的任何決定。然而這爽利反讓他猶豫了。再沉吟片刻,終是下了決心:“我們這便走,你已在蘇州耽誤了數(shù)日,眼見天氣愈發(fā)冷了,過幾日若是下了雪,路上還要耽擱。我托人給杏娘捎個(gè)信,一路快馬加鞭,來回至多半月?!?/br>“當(dāng)真?”“那是自然。”他是大俠謝慎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