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9
,聽見醫(yī)生對他說:“很遺憾,徐如珍女士因?yàn)槠⑴K破裂,大出血,再加上胸腔斷裂的骨頭扎進(jìn)了心臟……” 母親死了。 他已經(jīng)克制不住地淚流滿面,卻還拼命壓抑住自己的情緒問醫(yī)生:“那我meimei呢?我meimei怎么樣了?” 陳爍哭了。 他閉眼安安靜靜地坐在那里,卻渾身顫抖得難以平復(fù)下來。 余田田側(cè)頭看去,只看見那些從緊閉的眼皮下一不小心滲出的淚珠。 guntang而炙熱。 人生也那么多的悲歡離合,她卻從未體會過何為至悲,就算失敗與挫折也經(jīng)歷得太少太少。 她是在蜜罐子里長大的孩子,哪怕沒有被父母保護(hù)得很好,卻也活得幸福而自得其樂。除了從小就學(xué)會了當(dāng)家,別的心酸她一點(diǎn)也沒嘗過。 可是這一刻,她的心忽然也跟著顫動起來。 看著身側(cè)的男人無聲地哭著,她覺得身體里好像忽然產(chǎn)生了一種慌亂與無措,隨著奔騰的血液一起沖向了心臟。 他不該哭的。 他不該是這樣的。 他怎么可能悲傷到這樣的地步呢? 一直以來只有她在他面前委屈可憐的份,他不應(yīng)該是那個頂天立地、什么也不怕的家伙嗎?他連院長都趕罵,連護(hù)士長都敢嘲諷,他應(yīng)該一直是那樣一個樂觀健康,甚至有些帶刺的毒舌大王。 余田田被他的眼淚擾亂了心神。 她用沙啞的嗓音艱難地說:“喂,陳醫(yī)生,你是大男人,怎么可以哭呢?” 那個男人破天荒地沒有還嘴。 換做平常,他一定會狠狠地回?fù)?,會炸毛,會跳腳,會把她攻擊得說不出話來。 他這樣傷心的樣子對她來說竟然也像是狠狠的一擊。 她忽然很想抱住他,告訴他那些都過去了。 老天啊,他竟然成長在那樣的環(huán)境里,竟然遭遇過這樣可怕的事情…… 她覺得自己應(yīng)該堅強(qiáng)起來,像個小太陽一樣安慰他,帶他走出這樣的困境。 她確確實(shí)實(shí)是這樣的想的,卻在伸出手來想要抱住他的那一刻也跟著濕了眼眶。 她真沒出息。 她居然跟著他一起哭了。 余田田小聲地嗚咽著,把頭埋進(jìn)了他的胸膛。 她在想,他平??雌饋砟敲椿顫姡敲搓柟?,究竟是費(fèi)了多大的力氣才把自己偽裝成了一個堅強(qiáng)勇敢的人啊? 從胸口升騰起來的情緒帶著酸楚與疼痛,而忙于悲傷的她忘記了去分辨,原來這種感覺就是心疼。 一向愛雪的她竟然也破天荒地忘記了去欣賞眼前終于下密了的小雪,這在南方是非常罕見的。 二十五年來,一共也只有三次。 可是此刻,她的眼睛里只有這個悲傷的男人,只有他遭遇的那些不堪的過去。 余田田抱著他,比他哭得還要難過。 幾乎是好幾分鐘都這么過去了,陳爍忽然就在這樣前所未見的“安慰”里慢慢平靜下來。 他睜開眼睛,看著這個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女人,有那么一瞬間的失神。 難過的明明是他。 為什么她哭得這么傷心??? 從悲情里油然而生一種哭笑不得的情緒。 他慢慢地伸手環(huán)住了她,拍拍她的背,低聲說:“乖,不哭,不哭啊……” 是從來沒有過的溫柔。 是忽然之間柔軟了的心臟,每一次跳動的節(jié)奏都在提醒著他,她對他真真切切的關(guān)心與擔(dān)心。 他從脖子上取下圍巾,一圈一圈圍在了她的脖子上。 那些難于啟齒的過往因?yàn)橛辛诵沟某隹?,似乎已?jīng)流出了他的身體,就要被這場難得的雪深埋其下。 而終于空出來的心房忽然之間多了點(diǎn)什么。 他細(xì)細(xì)分辨,卻只聽見胸腔里傳來一下一下劇烈的跳動聲。 低頭,看著懷里那顆被雪花沾染的腦袋,黑漆漆的發(fā)頂柔軟到不可方物。 他忽然很想低頭將唇瓣貼上去。 這個姑娘。 這個姑娘外表堅硬,內(nèi)心卻天真而柔軟。 他想親親她,謝謝她的感同身受,謝謝她的無聲安慰。 作者有話要說: 心動真是一件無比美好的事,讓我也在這樣的場景里跟著動心,跟著難過,然后又跟著雀躍起來。 回頭看看,發(fā)現(xiàn)我并沒有寫過一見鐘情,所有的故事都有些慢熱,相愛總有一個很長的過程。 但這樣的細(xì)水長流也讓我深陷其中,像是陪著他們談了一場風(fēng)花雪月的戀愛。 ☆、第32章 余田田把頭埋在陳爍的懷里,面頰貼在他柔軟馥郁的毛衣上。 她哭得臉都花了,蹭得他衣服上都是淚水。 陳爍就這么慢慢地,慢慢地低下頭去。 然后慢慢地,慢慢地收緊了環(huán)住她的手臂。 他離她很近了,近到可以聽見她的嗚咽聲,可以聞見她身上淡淡的洗發(fā)水香氣。 只要再近一點(diǎn)點(diǎn),他就能如愿以償親到她柔軟漆黑的發(fā)頂。 可就在這個時候,他猶豫了片刻,也只是片刻功夫,懷里的人忽然抬起頭來。 “那,那熹熹她……” 他的動作停在了半空。 余田田并不知道此刻的他想要做什么,只是睜著被淚水浸漬過的眼睛看著他。 問他陳熹怎么樣了。 陳爍抬起頭來,一點(diǎn)一點(diǎn)重新拉開了距離。 “熹熹她……” 他才剛說出一個開頭,余田田又像后悔了似的,飛快地打斷他,“不說這個了,我們不說這個了!” 她眼睛紅紅的看著他,懊悔不迭。 她怎么會問出這么愚蠢的問題呢? 根本不應(yīng)該問的! 可陳爍卻伸手碰了碰她的睫毛,用指尖接住了那顆搖搖欲墜的眼淚。 頓了頓,他說:“余田田,你不要胡思亂想,熹熹沒有死?!?/br> 余田田呆了幾秒,然后忽然間如釋重負(fù),就好像整顆心都從半空踏踏實(shí)實(shí)地落了地。 她擦擦眼淚,想要給他一個笑容,卻聽見他說:“可是她的脊椎神經(jīng)出了問題,站不起來了,因?yàn)榧棺凳軗p影響到了全身的運(yùn)動神經(jīng),雙手的知覺也不再靈敏?!?/br> “……” “因?yàn)槲覜]有及時沖出門去攔住她們,因?yàn)槲疫t了一步,所以我媽死了,而熹熹這輩子再也不能畫畫了?!?/br> 余田田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她想起了在空中花園時他給她說的那些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