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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菜的途中,湯學(xué)長主動問柏子仁:“小柏,你從小就是在這里長大的嗎?” “對?!?/br> “沒聽你說過家鄉(xiāng)話啊?!?/br> “她連普通話都很少說?!秉S曉凌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就連我們同在一個班,一個學(xué)期下來也就說過兩句話而已?!?/br> “我在班上也不喜歡說話?!敝鼙厝坏?,“大家是來學(xué)習(xí)的,又不是春游?!?/br> 黃曉凌一聽就是針對她的,皺了皺眉,心頭像是被針扎了一下。 等水煮魚鍋上桌,氣氛自然熱鬧了,趙學(xué)姐夾了一片魚,又問柏子仁:“小柏,你平常有什么興趣愛好?。俊?/br> “她常跑圖書館?!敝鼙厝淮婊卮?。 “還有呢?” “沒了?!敝鼙厝徽f。 趙學(xué)姐不信,搖了搖頭:“不會吧?小姑娘肯定有很多喜歡的東西?!?/br> 周必然反問:“干嘛打聽這么詳細?你要給她介紹對象嗎?” 黃曉凌趁機駁斥:“周必然,你干嘛總搶著替人家回答?” 柏子仁也覺得不妥,看看周必然,他正似笑非笑地對著黃曉凌說:“我愿意?!?/br> “……” 熱氣騰騰中,黃曉凌放下筷子,一個勁地瞪大眼睛和周必然對看,兩人有點對峙上了,兩位學(xué)姐坐在一邊暗笑,湯學(xué)長又出來打圓場,將話題扯向別處。 心不在焉中,柏子仁的目光落向門口,正有一行人推門進來,其中第二個熟悉的身影瞬間讓她移不開眼睛,正是程靜泊,他手臂上搭著外套,走在前面的男人頻頻回過頭來和他說話,他似乎微笑了一下,說了句什么,但距離有些遠,柏子仁看不見,更聽不見。 他們一行人就在門口的一張四方桌落座,程靜泊坐在外面那個座位。 柏子仁的分心很快引起湯學(xué)長的注意,他問她:“小柏,你怎么就吃了幾口?” 她這才回過神,低頭吃碗里的魚。 大約半分鐘后,她聽到到包里的手機有聲音,拿出來一看,是一條簡短的內(nèi)容:“你和你同學(xué)?” 發(fā)信人是程靜泊。 她下意識地往他方向看去,他并沒有刻意轉(zhuǎn)頭,目光還是對著朋友,耐心地聽他們侃侃而談。 “是的?!彼貜?fù)。 然后就沒有動靜了。 因為各自身邊有人,也不方便去打擾,柏子仁沒上前打招呼,不過這絲毫不影響她偷偷地關(guān)注著他,她發(fā)現(xiàn)他好像沒什么胃口,幾乎沒動筷子,只是喝水。 “你干嘛老看那邊的男人?”周必然察覺柏子仁的視線不對勁,用手肘碰了碰她,“當(dāng)心人家回過頭告你目光sao擾?!?/br> “哪個男的?”趙學(xué)姐望過去,很快笑道,“是門口那桌吧,剛好有四個男的,我來猜猜看小柏看的是誰?!?/br> “這還用猜嗎?”湯學(xué)很幽默地回答她,“就算是我,也只會看那個穿襯衫,背挺得最直的男人?!?/br> “我也看到了,小柏,你眼光不錯嘛?!绷_學(xué)姐由衷贊許,“那個襯衫男真的很有氣質(zhì),側(cè)臉完美,不知道正面如何。” 聽他們公然討論起程靜泊,柏子仁有些意外,慢慢地想起一個事實,以程靜泊的長相和氣質(zhì),放他在人群中不可能無聲無息。 可偏偏程靜泊就是不轉(zhuǎn)過臉來,讓兩位學(xué)姐好生著急。 “其實真要看帥哥的話,周學(xué)弟的長相也是沒話可說?!睖珜W(xué)長有意恭維周必然。 黃曉凌接話:“光看長相就太膚淺了,在現(xiàn)在這個時代,帥哥除了臉還要有風(fēng)度,才能獲得高分。” 周必然不和這個小丫頭計較,無所謂地輕笑,這一笑讓黃曉凌紅了臉,幸好整桌熱氣騰騰,一時半會誰也辨不清臉是被熏紅的還是因為心跳加速而紅的。 直到那桌吃完,他們這桌還在繼續(xù),程靜泊起身的時候,順便朝柏子仁的方向看過來,那樣很短暫的一眼,收回后和朋友們走出了餐館。 “原來是他啊,財經(jīng)大學(xué)的老師,還蠻有名氣的,剛進校的時候少女們都瘋了,排隊去聽他的課,后來人多到大教室都要癱瘓了,他叫什么來著,我忘記了,好像姓程?!?/br> 周必然聽了羅學(xué)姐的表述,思考了一下。 “是嗎?”柏子仁首次主動和羅學(xué)姐聊天,“他很受學(xué)生的歡迎?” “應(yīng)該是吧,畢竟人長成那樣?!?/br> “你好像真的對他有興趣?!敝鼙厝徊划?dāng)真地問柏子仁,“怎么,你喜歡那個類型?” 柏子仁沉默了一會,正當(dāng)所有人都以為她在尷尬時,她卻開口:“那樣是很好啊?!?/br> “……” 周必然的笑意慢慢褪去,手指扣了扣玻璃杯,慢條斯理地分析:“可惜你機會渺茫,不提以后有沒有機會再遇見,就算他站在你面前,我看你連開口和他說話的勇氣都沒有?!?/br> 黃曉凌不滿:“周必然,你這話說的太刻薄了。” “適應(yīng)不了我說話風(fēng)格的人,只能說明自身太脆弱,抗壓力差,建議回爐重造。” 黃曉凌咬牙,拿著筷子的手在發(fā)抖。 等柏子仁回到宿舍,發(fā)了一條短信給程靜泊,大致是說不好意思剛才沒有上前打招呼。 “沒關(guān)系,你的確應(yīng)該和同齡人多出去玩玩,只是別太晚回去了。” 柏子仁莫名地感受到一點異樣,無法詳細形容,好像是一種極淡的疏遠。 明知道他不可能介意這件小事,偏偏她有了這樣的錯覺。 等到周末,程靜泊因為有事不能再陪柏子仁去心理診所,這個擺在眼前的事實讓她加深了這樣的錯覺。 結(jié)束一個小時的就診,陳醫(yī)生合上記錄冊:“后面幾周我要出差,正好你也要考試了,不如等放假了再來?!?/br> 柏子仁說沒問題,然后和他告別,走出診所,發(fā)現(xiàn)外面在下雨,她小跑過長廊,到前面醫(yī)院大廳躲雨,找了一處可以坐的地方,坐下后便開始思考某些問題,她察覺自己的思緒正在變激烈,似乎陷入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矛盾中,而且是和學(xué)術(shù)無關(guān)的感情問題,她很艱難地摸索。 不知多久之后,她無意中抬眼,竟然發(fā)現(xiàn)熟悉的人乘坐電梯下來,而他不是一個人,身邊還有一個穿羊絨大衣的女人。 柏子仁看見那個女人一直低著頭,好像在哭,肩膀一直顫顫的,程靜泊在和她說話,忽然間,她肩膀顫抖的幅度隨著哭泣聲大起來,似乎快承受不住,下一秒就倒在了他身上,他沒有推開,把她扶好,伸手搭在她肩膀上,輕而鄭重地拍了一下。 這樣的畫面讓柏子仁的思緒靜止了,她當(dāng)即決定要離開這里,拿起包后疾快往前走。 到了門口,她正要冒雨跑出去,被身后一道聲音叫停:“柏子仁?!?/br> 聽到他的聲音,她轉(zhuǎn)過身,還未來得及準(zhǔn)備好用什么表情面對他,已經(jīng)對上了他那雙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