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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將軍造的孽。」?jié)M月聳肩不忘提醒:「但你可千萬要兜穩(wěn)了,魯澤之發(fā)現(xiàn)沒發(fā)現(xiàn)影響不大,他總歸會告訴自己你是真的大將軍???,萬一遇上了吳先生,就不是這么回事,發(fā)現(xiàn)不對勁,他定然會逮機會問問?!狗胶紊袂槁杂形窇值囟读硕叮贂纤⒎菦]有注意到吳幸子的眼神,確實比起懷念或情深,更像是探究......「主子要對付顏文心就對付顏文心,何必這么大費周章呢?」這當(dāng)然只是隨意抱怨,方何再莽撞也知道,顏文心這種一品大員,朝中勢力盤根錯節(jié),為人又狡詐多謀,想不動聲色一口氣連根拔起,自然不能率性行事。「護(hù)國公一系世代純臣,這次敢動顏文心,自是上頭交代下來的,哪能不謹(jǐn)慎行事步步為營?再說,顏文心這老狐貍,確實不好對付,主子也沒幾天好日子過了?!?jié)M月用手上的話本指指天,暗示得不可為不明顯,方何縮起高大的身子,忍不住又搔搔臉上的紅點。「大將軍沒回來?」「戲要做全,這些日子大將軍暫時住在平一凡那兒,你可要多多擔(dān)待了?!?jié)M月不無同情地隔空做出個拍肩安撫的動作,然后噗一聲又笑出來。實在方何抹了藥后疹子散開,成了一塊塊紅斑,配上那張粗獷剛毅的面龐,何止一個滑稽說得透。方何也無法,只能頂著一張紅透的黑臉低聲與滿月商討下一步該如何進(jìn)行。第84章計中計(?)2一輛馬車停在位于烏衣巷的吏部尚書宅邸前,車夫跳下車用力敲敲門,確定里頭有人跑上前的腳步聲,才回頭將主子從車中扶出。開門的是個十三四歲的少年,一張尖尖的瓜子臉,瓊鼻朱唇、眉宇如畫,在見到車上下來的中年儒服男子后,頑皮地吐吐舌尖,退了半步似乎想躲,卻早已被看清楚了。「胡鬧?!鼓凶?,也正是宅邸的主人,當(dāng)朝吏部尚書顏文心,不悅地皺起眉,幾步上前朝少年頭頂敲了敲?!改昙o(jì)不小了,別凈穿著男裝,你母親寵壞你了?!埂赴サ醒b方便行動嘛!我還沒及笄,以后我會乖乖的?!股倌暾强釔叟缒醒b的顏采君,她本想偷看一眼來訪的客人是誰,沒想到卻被父親逮得正著。「你這時后不應(yīng)該在繡房嗎?」顏文心瞪著女兒頗感無奈。小女兒性格與他相似,大膽且靈活,該服軟就服軟,該得寸進(jìn)尺也不會客氣,若是男子多好。他的兩個兒子性格穩(wěn)重柔和,似其夫人,雖未來應(yīng)能在為官一途上走的順?biāo)?,卻很難有大出息,更沒什么野心,大抵就是靠著家門余蔭平順一生吧。「繡房太無聊了,我弄繃了繡架,娘就把我趕出來了?!诡伈删笱哿镛D(zhuǎn),顏文心還能不知道女兒是存心的嗎?「回去同你母親道歉,要是真凈不下心刺繡,就去書齋讀書,明日考你背書?!诡佄男臄[擺手趕女兒走,就算大夏男女之防再如何低,他們高門大戶的小姐也沒有輕易拋頭露面,在外頭撒野的道理。「背哪本書?。俊剐」媚锇幸宦?,卻也不趕忤逆父親,小嘴噘得三丈高,鼓著臉頰往書齋走。「慢著?!诡佄男膮s突然又叫住她,顏采君雙眼一亮,討好地蹭回父親身邊。他搖搖頭忍不住又敲了敲女兒眉心:「你去叫懷秀去我書齋,明日的書要是沒背好,就罰你把家里的藏書都抄一回,什么時候抄完什么時候才能出家門?!埂竾?!」顏采君氣憤地唉叫聲。「快去。」顏文心推了下女兒肩膀,轉(zhuǎn)身健步如飛返回自己的書齋。顏采君自然不趕延誤父親交代,連忙去叫懷秀了。一刻鐘后,顏文心書齋的門被輕輕叩了叩,他端坐在桌案前,看著桌上的幾封書信,沉聲道:「懷秀嗎?進(jìn)來?!箷S門被推開,是個年輕男子,身穿素面湖綠直綴,身姿宛如青竹,他恭敬地喚了聲:「義父?!惯@才走入書齋,將門牢牢實實關(guān)上,步履有些不順地走到顏文心身邊,又彎身行了個大禮?!覆恢x父喚懷秀來,有什么吩咐?」年輕男子是顏文心的螟蛉子,出生時被扔在前往崇虛觀的半道上,已經(jīng)哭得發(fā)不出聲音了,身上都是蚊蟲叮咬的痕跡,粉嫩的小身子青青紫紫很是嚇人,就這么巧被剛好經(jīng)過得顏夫人給遇上了。顏夫人那時候已經(jīng)生了嫡長子,肚子里正懷著次子,看孩子可憐索性撿回家中,本是當(dāng)作家仆教養(yǎng),然而三四歲時顏文心發(fā)覺此子伶俐聰明還有野心,自己兩個兒子都是溫吞的,他尋思著該養(yǎng)個能保住顏家的利刃,索性把懷秀給認(rèn)做養(yǎng)子,取名顏懷秀。而今,顏懷秀已經(jīng)是顏文心心腹,但凡不能臺面上運作的事務(wù),都由顏懷秀經(jīng)手。「坐?!诡佄男膶αx子溫和地笑了笑,指指一旁的凳子。「這幾封書信里寫的東西,都查過了嗎?」顏懷秀并沒有坐下,恭恭敬敬半彎著身回:「是的,懷秀一一調(diào)查過,里頭寫的東西都是事實?!埂膏??!诡佄男狞c點頭,又重復(fù)了一回:「坐?!惯@回,顏懷秀才在凳子上落坐,半垂著腦袋沒有直視義父,一副謙恭順從的模樣。顏文心看著義子黑烏烏的腦門,及其下半遮得飽滿前額,肌膚有象牙般的色澤,與露出一截的玉白后頸相輝映,莫名有種難述的風(fēng)情。「你辦事,義父自然是放心的。」顏文心伸手輕拍顏懷秀的肩膀。「對義父無須如此拘束,你小時候可不是這個模樣,越大倒越疏遠(yuǎn)了,是義父太嚴(yán)厲嗎?」「并不是,義父對懷秀很好!」顏懷秀文言,急忙抬起腦袋,臉上都是急躁,彷佛深怕義父會不相信似地,眼底成滿孺慕之情?!钢皇?,懷秀畢竟是義父的從仆,哪里能......」「欸──別這么說,你對顏家的付出,義父心里最是清楚,就是你那兩個兄弟,也沒有你的能耐。義父要不是有你這個左膀右臂,在朝中地位又如何能這般穩(wěn)固呢?你要將自己看高一些?!诡佄男挠峙牧伺牧x子的肩膀。「多謝義父夸贊。」顏懷秀不禁起身,又朝義父行了個禮,才被按回凳子上安坐。「今日,義父在白公子的琴會上,見到那位平一凡了?!箍吞椎貌畈欢?,顏文心直奔主題,手指在桌案上的書信上敲了敲:「平一凡這個人,身分倒是規(guī)規(guī)矩矩,沒什么招人眼的地方?!剐派纤鶎懙?,正是平一凡的身分背景,從出身一直追溯到四代前的先祖,全都青青白白,根源詳細(xì)。「是,平一凡的身分很干凈。」顏懷秀回道:「他四代前的高祖是個進(jìn)士,也算是書香門第,但在京中人脈不顯,便被派往南疆的小縣城當(dāng)?shù)胤焦伲兤胀?,直到致仕之年才回京落戶,祖父那一輩家道中落,勉強有個舉人的功名支撐,在承天府當(dāng)個小書記餬口。父親那輩連個秀才也考不上,淪落到城南連堂曲徑寫風(fēng)月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