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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你,我也絕無今日。”寶琴飛快地點點頭,“我明白了,你想報恩是吧?再簡單不過,當(dāng)年你賣了我二十兩銀子,如今還我三十兩便成。堂堂駙馬爺,這點銀子對你來說算不了什么吧?”趙駙馬聽得目瞪口呆,“寶琴,你怎么會、怎么會變得那么……”“那么市儈?那么貪財?”寶琴替他一口氣說完,“你愿意給銀子便給,不愿意我也不能拿你怎樣,還有什么好多說的。”趙駙馬卻點頭肅然道:“我明白了,我給。你的身契如今在李惟手上罷,我去把你買回來?!?/br>寶琴只覺一口惡氣躥上來,差點將喉嚨都堵住。他被賣入青樓,受了整整三年苦,全是拜眼前這人所賜。再大的恨,再深的怨,這么多年也早就忘光了。哪知此人果然厲害,一開口沒說幾句話,便激得他新仇舊恨涌上心頭。寶琴惡狠狠道:“你讓開!”趙駙馬慌忙伸手來拉他,寶琴端著一盆水半天,手臂早就酸了,一個不穩(wěn),便將水全打翻在了趙駙馬身上。趙駙馬的臉徹底黑了,從懷里扯出塊帕子擦了起來。寶琴一想到那水剛才是做什么用的,不由想笑,他拼命忍著笑,表情十分怪異,竟跟要哭出來似的。李惟忽然從門外走了進(jìn)來,一見廚房的情形不由也愣住。趙駙馬十分尷尬,“李兄,我先失陪一下。”寶琴撲入李惟懷中,臉埋在他胸口,雙肩不停顫動,趙駙馬回頭瞥了一眼,恨恨地走開了。“寶琴!怎么了?”李惟哪里還管得了趙駙馬,焦急地低頭問懷中的人。寶琴抬起臉,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李惟長舒一口氣,哭笑不得,“我還當(dāng)你被他欺負(fù)了,沒想到你先潑了他一身水。怎么回事啊?”寶琴好不容易停下,連連搖頭,只怕自己再說一遍又要笑得不行,“我可沒故意潑他,是不小心的。你怎么出來了?太子呢?”李惟道:“太子在東廂,說要坐一會兒,我餓得不行,便先來找你了。”話說到一半,他突然抽了抽鼻子,“什么味道?”寶琴哎呀叫起來,“光顧著和那個壞蛋說話,忘記還煮著稀飯!”兩人手忙腳亂搶救下吃食,餓得前胸貼后背,干脆站在廚房吃了起來。李惟問道:“駙馬認(rèn)識你,他便是你從前說過的趙姓人家?”寶琴點頭,嚼著一片醬瓜,“嗯,就是他,我那時算是他的貼身小廝。趙家沒落的時候,他正帶著我進(jìn)京趕考。家中噩耗傳來,路上又遇到了強(qiáng)盜,身無分文,便將我賣了?!崩钗┏泽@道:“他原來竟做過這種事?”寶琴苦笑了一下,“過去的事,不提也罷。若我還跟著他,高中之后娶了公主,指不定我要遭更大的罪。”李惟愣了愣,“你和他……”寶琴抬起眼睛,眼眶微微泛紅,“我和他若是尋常主仆關(guān)系便也罷了,主人落難,活該我一個奴才犧牲倒霉。我當(dāng)時年紀(jì)小不懂事,他說的那些甜言蜜語我都當(dāng)真,直到一日早上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被賣入青樓,那個時候的滋味——”他再也說不下去,李惟卻已將他擁入懷中,手指輕輕撫過寶琴的眼角,他并沒有哭,只是眸中的神色叫人心疼。李惟俯首親了親他的眼睛,“這種壞蛋,不值得叫你難過?!睂毲偬痤^看著他,李惟忍不住嘆息,“怎么辦?我又想揍他一頓又想謝謝他,他做了混蛋事,卻叫我遇到你?!?/br>1515、第十五章...兩個人說著話,卻又在廚房親了起來。稀飯冷了,客人被晾在外面,也舍不得分開。膩歪許久,總算重新捧起飯碗。寶琴奇道:“對了,太子來曲南鎮(zhèn)究竟何事?啊,若是什么聽了要掉腦袋的大事,你還是別告訴我了!”李惟笑道:“確實算一件不小的事,不過和我們沒什么關(guān)系。往簡單里說,便是曲城有個貪官,太子來拿他歸案?!睂毲冱c點頭,“原來如此。”李惟卻皺起眉,“但其實也不那么簡單。朝廷里有個一直和太子作對的人,曲城的貪官和那人是一伙的,太子想要輕易抓人,怕是不太可能了?!睂毲俨挥傻溃骸疤硬皇腔实鄣膬鹤?、未來的皇帝么?有誰敢和他作對???”李惟笑起來,摸了摸寶琴的腦袋,“那人是皇帝的哥哥,也是皇族宗親?!睂毲俚纱笱?,捂住嘴小聲道:“我知道了,那人也想當(dāng)皇帝?”李惟低聲一笑,微微有些嘆息。三王爺?shù)男乃?,連鄉(xiāng)間的小民都能一語道破。寶琴猶疑不定地瞪了李惟一眼,“這么危險的事情,叫你不要告訴我!”李惟笑道:“我哪里告訴你,分明是你自己說出口的?!睂毲倜嫔下杂械靡猓罢l讓我聰明!”二人吃了飯,總不能一直窩在廚房說悄悄話,便一同回到了院子里。太子站在東廂的窗口,微微笑道:“這一隴翠竹倒長得甚是喜人。”李惟道:“家父生前種下的,也有許多年頭?!壁w駙馬站在太子身后,已經(jīng)換了一身衣裳。太子看了李惟一眼,卻回頭向趙駙馬道:“這間屋子很好,這幾日我便住在此處罷?!?/br>趙駙馬點頭說好,李惟和寶琴卻是大驚。李惟遲疑道:“殿下,這恐怕不妥。寒舍簡陋,豈不委屈殿下?”寶琴亦是莫名其妙,太子不是要去曲城抓人么,住在他們家做什么?趙駙馬道:“我與殿下商量過,曲城那邊怕是已經(jīng)知道朝中來了人,摩拳擦掌,不知設(shè)了怎樣的鴻門宴等著我們。不如暫且住在曲南鎮(zhèn)上,敵明我暗,再做下一步打算?!崩钗┫肓讼?,點頭道:“謹(jǐn)慎些也是應(yīng)該,但鎮(zhèn)上也有驛館……”太子帶來的那個小廝笑著接口道:“李公子,我們已經(jīng)去瞧過,那間驛館又破又舊,還不如住在你家呢。”太子不悅蹙眉,呵斥道:“這里輪得到你說話?”而后將頭轉(zhuǎn)向李惟,眉間隱隱含著冰霜,“你百般推脫,便這么不愿意?”李惟低下頭去,“草民不敢。”太子眸中怒意更盛,冷哼一聲,“便這么說定了?!?/br>寶琴都不知腦子該怎么轉(zhuǎn)了,太、太子要住在他們家?李惟抬頭道:“殿下愿屈居于此,實乃草民榮幸,可惜家中屋子太少,不知趙大人……”太子瞥了趙駙馬一眼,“趙卿自去驛館罷?!壁w駙馬只好點頭,便是有苦也說不出。如此決定下來,太子把自己關(guān)在東廂,不再出來。許先生走后,東西沒什么大變動,倒也能住人。李惟翻找出一床新被褥,叫小廝送去。他名叫小鼓,是東宮的一個小太監(jiān),做事十分麻利,叫李惟和寶琴插不上什么手。寶琴坐在房內(nèi),面上全是不知所措,“怎么辦?家里突然來了尊大佛?我都不敢出這個屋子了!你認(rèn)識太子,他會不會隨便砍人腦袋?”李惟握住他的手,失笑道:“你當(dāng)砍腦袋是切菜么?這幾日沒事便待在屋子里,撞見了太子你又不知該怎么辦了?!睂毲冱c點頭,“我看著他,便心里發(fā)冷。”李惟暗自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