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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廚房的同時,面上竟然有了些許放松的表情,像是在為秦真終于沒再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而松口氣。 他一邊cao著還在隱隱作痛的手下廚,一邊十分淡定地告訴自己那紆尊降貴的手:“本少爺這是大發(fā)慈悲可憐失戀人士,不然打死我也不會替她做飯!” 結(jié)果等他終于把海鮮面擺上桌時,走到客廳一看,才發(fā)現(xiàn)秦真居然就這么倒在沙發(fā)上睡了過去。 敢情他好心好意地在廚房替她做晚飯時,她居然就躺在沙發(fā)上優(yōu)哉游哉地睡大覺? 程陸揚想把她搖醒,然而才剛蹲下身去,就看見她哪怕在睡夢中也極為不安地翻了個身,眉頭微微蹙著,嘴里不清不楚地說了句話。 他仔細分辨,發(fā)現(xiàn)她一連說了兩句:“我沒錢了,別找我要?!?/br> 當真是個俗人,他還以為她對那個孟唐愛得那么癡情,至少也該叫兩聲他的名字來聽聽,結(jié)果做夢都在談錢。 這么想著,他又站起身來,回臥室拿了床干凈的涼被來替她搭上。 他只是不想有人病死在他家里,僅此而已! 秦真是在將近八點的樣子醒來的,窗外的天已經(jīng)黑了一半,墻上的時鐘吧嗒吧嗒走著,屋子里靜悄悄的。 她坐起身來,看了眼身上的涼被,然后拎著褲子四處尋找屋子的主人。 在一樓搜尋一圈都沒發(fā)現(xiàn)人影,她又蹭蹭蹭爬到了二樓,終于在書房里看見了程陸揚。 彼時,程陸揚正在打電話,面對窗外的夜幕低垂,只留給秦真一個側(cè)臉。出人意料的是他竟然戴著一副黑框眼鏡,配上這身白T恤和黑色棉質(zhì)家居褲,看起來多了幾分學(xué)生的味道,少了幾分平日的疏離感。 秦真聽見他用一種煩躁不安的嗓音對那頭說:“對,下降得厲害,起初我以為是近視,結(jié)果發(fā)現(xiàn)眼鏡也不管用?!?/br> 說到這里,他倏地把黑框眼鏡取了下來,不耐煩地往地上一扔,啪嗒的聲音驚得秦真站在門口沒敢吱聲。 “……什么意思?要做詳細的檢查?上一次是你跟我說什么問題都沒有的,怎么又要我來做檢查?”他的聲音飽含怒意,面部線條緊繃得厲害,又恢復(fù)了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樣,“別吞吞吐吐的,有話就說,有屁快放!” 不知道那頭的人又說了什么,他忽然一下站定不動了,然后低沉著嗓子一字一句地說:“你是說,我有可能什么顏色也看不到?不是紅綠色盲,也不是色弱,而是完完全全的……” 那兩個字終究沒有說出口,他沉默了片刻,忽然間掛斷了手機,再也不聽對方啰啰嗦嗦的長篇大論,砰地一聲把手機給砸在墻上。 驚人的力道毫無疑問把手機給五馬分尸。 震驚之下,秦真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躲在了門邊,沒有讓他發(fā)現(xiàn)自己,心臟砰砰跳動了片刻,她無聲無息地又回悄悄到客廳。 她好像撞破了一個驚天大秘密! 程陸揚的眼睛發(fā)生了病變?所以……她恍然間想到了手機被搶的那天晚上,她不過是在辦公室里拿他的衣服顏色來開了個玩笑,沒想到當時他會那么大的反應(yīng),直接呵斥她出去。 他是色盲?或者說他正在一點一點變成色盲? 她愣愣地坐在沙發(fā)上,忽然間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想起方凱說過他時常穿那些顏色各異的鮮艷服裝,并且毫不自知自己因此成為了人群的焦點。她曾經(jīng)以為那是他sao包,就愛標新立異、招搖過市。 他從來不開車,按理說他這種身份,加上方凱又經(jīng)常請假,如果會開車的話行動起來也方便得多……可他從來沒有要學(xué)車的打算。 還有很多次她把文件袋交給他的時候,就算只有兩個顏色,他也執(zhí)意要她在文件袋上標注文字。一旦她嫌他麻煩,他的脾氣就會變得十分糟糕。 …… 他真的是色盲,或者說……色感極差極弱。 秦真坐在沒有開燈的客廳里,消化著這個無人知道的秘密。 過了大概十來分鐘的樣子,程陸揚從二樓下來了??匆娗卣婺驹G地坐在沙發(fā)上發(fā)呆的樣子,他頓了片刻,才走進客廳,問了句:“又在為你無疾而終的初戀傷春悲秋?” 左手在墻上隨意地按了一下,客廳頓時明亮起來。 秦真抬頭看他,發(fā)現(xiàn)他又恢復(fù)了一貫的吊兒郎當?shù)臉幼?,雙手隨意地插在褲子口袋里,完全沒了剛才的煩躁和憤怒。 她拎著褲子站起來,大言不慚地說:“我餓了,有吃的沒?” 程陸揚瞥她一眼,“搞清楚這是誰家!有也不給你吃!” “大爺你行行好,看在我失戀的份上賞口飯吃吧!”看他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于是她也不要臉地假裝什么都沒聽見,“你看這褲子腰這么大,好歹讓我把肚皮撐圓,它才不會往下掉了??!” 程陸揚瞥她一眼,帶著她往廚房走,指了指桌上已經(jīng)涼了的海鮮面,“自己熱!” 秦真后知后覺地看著桌上兩碗不知道什么時候做好但是一口沒動的海鮮面:“你剛才做的?我睡覺的時候?” 程陸揚哼了兩聲,表示回答。 “那你干嘛不吃???”她拎著褲子去熱面,實在嫌麻煩,就把褲子的腰際打了個結(jié),然后雙手cao作。 程陸揚就這么站在門口看著她忙忙碌碌的樣子,也不說話,只是定定地看她熱面。 她穿著他寬大的衣服褲子,顯得很滑稽,頭發(fā)也松松散散地披在腦后,一點也沒有平時那種職業(yè)女性的模樣。她甚至十分隨意地一邊開火一邊哼歌,完全沒了下午時的傷心欲絕。 說不上來為什么,他也不知道為什么看她睡著了,他也就沒有吃面的心情了,總覺得一個人坐在偌大的餐桌前面吃飯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 這大概就是為什么方凱多次送他回來時,他會殷勤到可怕地把方凱強行扣留下來,然后親自下廚做兩人份晚飯的理由。 不愿意一個人面對空空蕩蕩的餐桌,不愿意一個人吃著熱氣騰騰的食物。 海鮮面重新熱一次就糊掉了,面疙瘩黏在一塊,魷魚也不再恰到好處的鮮嫩。 程陸揚本來沒什么食欲,結(jié)果看到秦真呼啦呼啦吃得歡快,也就夾了一筷子塞進嘴里。 相比起他的優(yōu)雅姿態(tài)來說,秦真壓根毫無吃相。 他忍不住又說她:“有時候我真懷疑你媽把你生下來的時候是不是忘了掀開尿布看一眼,才會導(dǎo)致性別錯亂,錯把你當成條漢子來養(yǎng),害的女孩子該有的文雅你一點兒沒有。你好歹掂量掂量自己胸前那兩坨rou,再考慮要不要把自己劃分進一馬平川好男兒的行列好嗎?” 秦真把面湯一塊喝下去了,然后才抬頭滿足地說:“我自己爽到就好,本來也不是什么千金小姐,何必把自己搞成小姐的身子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