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情緒，甚至還替她感到惋惜，如果，她愛上的不是鄭啟陽，她一定會活成童話里的公主。

    鄭啟陽閉上眼睛，輕輕說：“與我無關(guān)?！?/br>
    “你說什么？”

    “這孩子我不要?！?/br>
    陶筠扇了他一巴掌：“你有沒有心？！”

    “我的心全給了你，可你不稀罕！”

    “你……”陶筠氣得渾身發(fā)抖，“砰”甩開車門下車。

    陶筠伸著脖子一直這么走啊走，走到腳心手心全是汗，一抬頭，前面沒了路，被一條小河切斷。

    她憑水而立，不肯回頭，不想看見身后的人。肩膀被碰到，那人向前，與她并肩而站。

    “今天索性說開了。”鄭啟陽嗓門降了下去，聽起來沒那么刺耳?！敖o我一個理由，為什么不是我？別跟我提莊倩倩，那之前的事，你別說你忘了！”

    陶筠當(dāng)然沒忘。他們也算有過花前月下吧，在莊倩倩沒出現(xiàn)的時候。只不過花是人工的，月是陶筠美術(shù)課上拿水彩筆胡亂涂的藍(lán)月亮，沒有詩詞歌賦沒有海誓山盟，而是“四大盆地有沒有吐魯番盆地”“菱形對角線垂直嗎”“你臉上怎么長痘痘了，給我揉揉”……

    那是少男少女的純美、萌動，那是一株美麗的幼苗，忽然有一天，那苗死了。好像就是一夜之間，陶筠再頂著陽光出現(xiàn)在他面前時，她就不一樣了，盡管眼里也含著笑，但就只是單純的笑了。誰都沒有說，但親密的人身上，一絲變化都是那么顯著，鄭啟陽后來明白了，那時起，陶筠就定義好了他倆的關(guān)系：一輩子的朋友、親人。

    “到底為什么？”今日，他只想要一個答案。

    “我也不知道?！碧阵尢魍娌y，“可能很簡單，也可能很復(fù)雜?！弊钪苯拥?，好像是宋敏的一句話。

    “我媽？”

    “對?！?/br>
    宋敏喜歡陶筠不假，但這種喜歡，不包括婆婆對兒媳的喜歡，也就是說，宋敏從沒想過也不歡迎陶筠成為她兒媳。

    “啟陽和小筠關(guān)系真好，宋敏啊，干脆你跟余嬸結(jié)個親好了?！?/br>
    “你真敢想，我家啟陽這么優(yōu)秀的條件，再不濟(jì)也要找個溫柔漂亮的，小筠那脾氣，又倔又古怪，也不知道像誰，沒媽教的孩子就是不行……”

    天長日久，宋敏可能都不記得她無意中和鄰人的閑扯，更不會知曉這番談?wù)撉∷瓦M(jìn)了陶筠耳朵。其實不單單是這一句話的威力，陶筠想起，有那么幾次，她抱著書來找鄭啟陽，宋阿姨每次都說啟陽不在家，可是明明，陶筠是看著他進(jìn)家門的……

    以后的日子里，盡管宋敏仍然對她很好，但有些痕跡，印下了，就再也抹不掉了。那株苗死掉了，久而久之，陶筠都忘記了，仿佛壓根就沒長出過。

    ☆、五十一

    “我父親就是被你那個心狠手辣的爹害死的！”

    林雨薇又從噩夢里醒來，抱腿靠著床頭，心酸地打量已經(jīng)沒了鄭啟陽氣息的臥室。

    我該怎么辦。

    她每天都在問自己。私家偵探告訴她，鄭啟陽正在為母親辦理移民手續(xù)。那就意味著，他要離開，卻不打算帶她走。

    她雖然不干涉集團(tuán)事務(wù)，但自小耳濡目染，她隱隱意識到，鄭啟陽這么作，絕對不是□□失利這么簡單。她預(yù)感，一張看不見的網(wǎng)，已經(jīng)撒下了。她沒有提醒父親，她把自己的不幸，歸因給父親。

    母女連心，付冬梅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女兒的異常，能坐穩(wěn)林夫人的位子多年，足以證明她也是有腦子的。她找人暗地查，果然發(fā)現(xiàn)了女兒的秘密。

    “懷孕是喜事，怎么不告訴mama？”

    她提著一堆補(bǔ)品進(jìn)門，林雨薇剛剛起床。

    “媽，你先坐?！绷钟贽钡沽怂D(zhuǎn)身去衛(wèi)生間。付冬梅拉住她：“啟陽呢，老婆懷孕了，他不在家照顧你？”

    “他忙。”林雨薇遮遮掩掩。

    付冬梅心中有數(shù)。她把女兒拉到身邊坐下，直切主題：“跟mama講實話，你倆鬧別扭了？”

    “嗯?！?/br>
    付冬梅滿面愁容。不用問，她當(dāng)然知道原因。其實她也恨丈夫不公，可有什么辦法呢？她一個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女人，沒有一兵一卒可以對抗林董事長。她忽然后悔，后悔聽了兄長的話，早早地就放棄了工作，安心做起了家庭主婦。想起兄長，她更傷心，到現(xiàn)在都沒抓到兇手。

    “沒事，別難過?！备抖繁е畠海崧暟参??！靶∞?，你跟我交個底，如果，我是說如果，你爸爸和啟陽鬧掰了，你站在哪一邊？”

    林雨薇坐直了，一臉愕然。

    過了許久，付冬梅耳邊聽到女兒微弱的聲音：“mama，他是我丈夫?！?/br>
    是，人盡可夫，父親只有一個?？墒牵钟贽币牧既?，只有一個。

    付冬梅的話并不是隨口說的，她雖然久離生意場，生意場的規(guī)矩還是沒忘掉的。林文升態(tài)度已經(jīng)十分明確，一山容不下二虎，他想讓鄭啟陽離開。付冬梅心寒，他這樣做，置林雨薇于何地。這個時候她才深刻明白，在林文升心里，永遠(yuǎn)是前妻留下的兒子最重要。

    付冬梅把林文升的意圖告訴了女兒，雖然她沒表態(tài)，但林雨薇什么都明白了。

    什么夫妻情父女情，擺在第一位的，永遠(yuǎn)是利益。

    她必須立刻見到鄭啟陽。既然他不接電話，她就用最笨的辦法，守株待兔。

    她在辦公室一直等到下午，鄭啟陽終于露面。

    “我以為我說的已經(jīng)很明白了?！蓖崎_門，鄭啟陽站了一會兒才進(jìn)去。也許是知道林雨薇懷孕，他有點不知所措。也許是看見林雨薇素顏，多少有點不適應(yīng)。她很注重儀容，鮮有不化妝就出門的時候。不過立刻就反應(yīng)過來，不化妝是因為懷孕了。說不清楚什么感覺，只覺喉頭有點酸澀。

    林雨薇把母親的話轉(zhuǎn)告給他，也含蓄地表明了態(tài)度。

    “你可以理解為我愛你，也可以理解為我們需要合作?！?/br>
    從林滔被提上去那天起，林雨薇就對財產(chǎn)分割不抱希望了，她可以不在乎，可是，必須要為母親和肚子里的孩子爭取。眼下，她能依靠的，也只有鄭啟陽了。

    鄭啟陽一點不例外?！澳悻F(xiàn)在知道你父親是什么人了？”

    林雨薇自嘲地笑笑：“怎么會不知道，只是不敢相信罷了。我一直以為裝懂事，辦乖巧就夠了。不說這個了，你準(zhǔn)備怎么辦？我手里和我媽手里，有股份，還有舅舅家里，我可以出面說動舅媽和表弟?！比绻?lián)合起來，不說能瓦解文升，至少能啃下一條大腿。

    “不用那么麻煩。你以為我這些年只顧給你們家賣命？放心吧，想動我，沒那么容易。畢竟夫妻一場，你應(yīng)得的，我都給你留著?！?/br>
    林雨薇心里一緊：“你……會不會有事？”那些傳聞她也聽到了，她相信不是空xue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