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差勁，身邊人也全是劣質(zhì)貨。

    “就她那個青梅竹馬，鄭啟陽，呸，別看他現(xiàn)在是文升的駙馬人五人六風(fēng)光得不行，他剛進(jìn)文升那會兒什么都不是，一副落魄窮酸樣，拿了份計劃書跑到我媽辦公室，張口閉口阿姨長阿姨短，求我媽看在陶筠可憐兮兮的份上給他一個機會。我媽心軟，眼一紅就把合同簽了。那可是鄭啟陽第一個大單子，那以后他才在文升露臉的……”

    陳幸顯擺半天只得到李知非一個大白眼，李知非轉(zhuǎn)身就把這話原封不動講給了陶筠聽。

    陶筠驚得說不出話。

    “作為哥們我鄭重提醒你，你以后要防著那個鄭啟陽，我第一眼看他就不像個好東西，眼神不純，太功利了，心機太深?！崩钪且桓贝笕说恼Z氣提醒她。

    一個小孩子都看明白了，她竟做了這么多年睜眼瞎。

    “阿筠，我……”

    “什么都別說了?！碧阵拗浪舱f不出來什么，強辯只能更尷尬更難看，她不想看到那樣的場面?！澳阋院蟛灰蛑鵀槲液玫幕献痈缮嫖业乃绞?。我和冉靖，也不關(guān)你的事?！?/br>
    那番談話之后，鄭啟陽消停了，沒再找過她。

    冉靖……也沒有。

    她強令自己不去想他，拼命麻醉自己：分開對彼此都好。為使麻醉效果達(dá)到最強，她努力向工作狂發(fā)展。

    就在她即將成為工作狂的時候，有人奮力踹了她一腳，不僅沒當(dāng)上工作狂，還把工作丟了。

    “……晨線是這條，對著的那條是昏線，晨線與赤道交點6點，昏線與赤道交點18點……晨昏圈……”

    陶筠正全神貫注講題，門“砰”一聲撞上墻，發(fā)出巨大的響聲。

    教師霎時間鴉雀無聲，師生齊刷刷望向門口——李知非殺氣騰騰站在那里。

    “陶筠，你給我出來！”

    走廊上冷風(fēng)嗖嗖，比風(fēng)還冷的是李知非的臉

    “柳芳喬和康海的事你為什么瞞著我？！”

    陶筠震驚：“你知道了？”

    “你果然知道！你刻意支開我，就是為了成全他們！”李知非聰明得很，稍微一想就明白了陶筠為什么讓他不要去找柳芳喬。

    他抬高嗓門，聲兒都變了：“我那么信任你，我把你當(dāng)jiejie，你辭職了我第一時間給你找工作，你就是這么回報我的？我真TM傻x！”

    陶筠沮喪捶腦袋?！皩Σ黄??！彬_一個親近的人，通常最難過的是自己。

    “你毀了我的愛情，褻瀆了我的友情！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李知非雙目猩紅，像被火燒著。

    他轉(zhuǎn)頭跑走那一瞬，陶筠分明看見他眼底有淚。

    她嚇著了?；腥淮笪颍核e了，錯得離譜！怎么能以年齡和閱歷來妄論一個人的感情呢！她以成年人的世俗標(biāo)準(zhǔn)，給李知非的愛情打了個叉。以為那不過是青春期荷爾蒙沖動之下不成熟的想法罷了，但是，李知非也是要自尊的。柳芳喬可以拒絕他，她也可以幫著勸他打消想法，但就是不能哄騙他，不能用卑劣的手段耍他。

    她想起了冉靖，靠著墻，喃喃道：“你是對的。”

    正所謂血氣方剛，李知非的報復(fù)來得迅速又猛烈。

    這節(jié)課上完，下課時教管留住了陶筠，一臉為難，欲言又止。

    都這樣了，陶筠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她笑著打趣：“是不是要給我清算工資了？”

    教管姑娘比她還小兩歲，從沒干過這種缺德事，被她這么一問急得都快哭了?！拔业膉iejie啊，你得罪誰不行干嘛得罪那個小祖宗??！我們要是不答應(yīng)他，他就要告訴老板，還要發(fā)動家長聯(lián)名投訴你……你知道老板是他親戚，他又是錦文的招牌，我們……我們只能……”

    “我知道我知道?！碧阵奘稚平馊艘?，“你看我都不傷心，你哭什么？好了，別讓人看見。教管大人，給我算算工資吧?！?/br>
    清算完工資，教管跟財務(wù)報備了下，親自送陶筠。

    “我有同學(xué)在其他輔導(dǎo)班，要不我?guī)湍銌枂査齻?？?/br>
    陶筠道聲謝?！拔蚁胄菹⒁欢?，等過了年吧，如果我還想代課的話，就請你給介紹。”

    臘月二十，剩三天就要迎來小年，陶筠才丟了愛情，又在這天再次丟了工作。

    傷心和難過總是難免的，于是象征性的往柳芳喬身上撒了些氣。

    “不然我找李知非，就說這些都是我授意的，是我讓你騙他的?！?/br>
    柳芳喬決定挺身而出，反正花鳥市場已經(jīng)傷過他一回了，不多這一回。

    陶筠吸口飲料，蔫蔫道：“那樣他會讓我死得更快?！?/br>
    “對不起啊?！绷紗瘫陡袘M愧，“都是我害了你。想不到這小子氣性這么大。都怪我！”

    現(xiàn)在，說什么都晚了。她們自以為是的善念結(jié)結(jié)實實傷害了一顆少男純真的心。

    陶筠憂傷望天，半晌不說話。柳芳喬晃晃她：“你別不說話啊，生氣了？要不你打我兩下？”

    她生無可戀狀搖頭：“我不打你，我想蹭你兩天飯，成么？我冰箱里的菜全吃光了。”

    “……”

    柳芳喬沒忍住破功了，笑得渾身抽搐。

    ☆、暗涌

    臘月二十三，農(nóng)歷小年。

    冉靖踏著月光來至山腳一處深宅。

    “稍等。”寧磊甩上車門，打了個電話。

    很快，大門開了。

    里面走出一人，引著他二人進(jìn)去。

    一座舊式宅院，進(jìn)門是一堵二龍戲珠影壁，再往里是條曲徑通幽的石徑，嵌在鏤空石柱里的燈排列兩側(cè)，庭院燈火通明。

    到了一棟小閣樓，引路那人朝寧磊點下頭，退開了。

    寧磊熟門熟路進(jìn)去。

    冉靖跟著跨上臺階，進(jìn)門就聞到了茶香。

    客廳面積不大，勝在裝修，很別致的中式風(fēng)格，尤其那個博古架，一般人家斷然沒這個財力。

    寧磊指指博古架后面那扇小門，小聲說：“進(jìn)去吧?！?/br>
    冉靖走過去，輕敲門。

    “進(jìn)?！币坏捞┤怀练€(wěn)的聲音。

    他凝息提神，旋開了門鎖。

    “冉靖？”太師椅上坐著位頭發(fā)斑白的老人。

    冉靖挺身，昂首，站姿英武：“是的，寧先生。”

    老人緩緩抬首，深邃的目光在他臉上略作停留。他略一頷首。“請坐。”

    冉靖落座，視線下移，看見了那方硯臺，唇一抿。

    “知道為什么找你來？”寧先生問。

    冉靖微笑：“一定不是為了買古董?！?/br>
    也只有寧磊那個無腦夯貨才會當(dāng)真。

    寧磊告訴他，端硯買來是送給大伯做生日禮物的，大伯見了高興，問從哪兒弄的。得知經(jīng)過，便要見冉靖，說要托他淘換幾件寶貝。

    冉靖爽快應(yīng)下。寧磊這位大伯不是別人，正是文升集團(tuán)資深元老之一的寧廣武——林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