業(yè)績感興趣，對怎么打球怎么揮桿沒有什么追求。

    歐陽璐起身，說：“你說說整理方案吧。”

    云裳趕忙一層一層地介紹著，她竟然是按照學(xué)習(xí)類、娛樂類、商務(wù)推廣類和研究類區(qū)分的，而不是平常的按照雜志、報刊、書籍，甚至是薄厚高低去分類。

    這樣一個有頭腦的孩子，怎么就如此沒有自信呢。

    聽完介紹，歐陽璐說：“明天把你的簡歷整理一份送過來。”

    云裳不知道為什么讓自己帶簡歷，但既然領(lǐng)導(dǎo)要，那照做就可以了。她收拾好了抹布水桶出了辦公室。

    歐陽璐看見云裳出去后，迎上來一個人，是剛才她點名讓回答“客戶專注”問題的員工。

    纖瘦，與男人這種性別極不相稱的纖瘦，工作服穿在他身上，空蕩蕩的。白皙，一般只能用于形容女人的白皙，他卻很合適。歐陽璐回憶今天開會時大家看他的表情，那是一種鄙視，一種對異類的排斥。

    并非有意要留意這個叫皮彭的員工，而是，跟他回答問題一樣，這個人在錦城練習(xí)場太過顯眼，無論是被動還是主動。

    比如那次整個練習(xí)場都能聽到的爭吵，確切地說，是皮彭一個人的叫囂。起因是因為練習(xí)打位。

    皮彭的客人正在練球，累了坐在旁邊喝水休息，但過了五分鐘都沒起身。

    有另一個客人以為這個打位沒有人，就自顧自地去練習(xí)了。皮彭的客人一看打位被人占了，就找到皮彭：“怎么回事？我還沒打完呢，怎么就讓人上去了？”

    皮彭過去問打位上的客人，但客人說：“是你們讓我來這個打位的，說沒有人。現(xiàn)在怎么又要趕人，你們是怎么回事？”

    “請問是誰讓您來這個打位的？”皮彭問客人。

    客人指著不遠(yuǎn)處皮彭的一個同事，很生氣地說：“那不是你們的人嗎？你找他去?！?/br>
    “小五，你看啊，我的客人還沒打完，現(xiàn)在是3點34分，還剩二十多分鐘就到點了。你的客人預(yù)定的是4點，你讓他再等會，到了預(yù)定時間再打吧?！逼づ韺ν陆忉?。

    這個叫小五的一看是皮彭，一個白眼，轉(zhuǎn)身走了。根本就沒搭理皮彭。

    皮彭追上去拉住小五：“你走什么？你的客人違規(guī)，你來處理?！?/br>
    小五雖然是新來的，但骨子里看不起娘娘腔小白臉皮彭，說：“你和我一樣的職位，你也可以處理啊?？腿瞬蛔?，難不成我要上去把他拉下來？你的客人既然想休息，那干脆提前結(jié)束好了，都打了三個多小時了，不累?。俊?/br>
    小五說這段話的時候，旁邊的人都有點捏汗的表情，似乎在擔(dān)心又期待著看見什么。

    只見皮彭叉著腰，說：“哎呦，照你的意思，咱倆職位都一樣，你不管你的客人，那他今天的所有消費可就歸我啦！你的客人剛才還說要買套球桿送人呢！”

    小五一愣，他剛才接待的時候沒聽見客人說要買桿啊，只說時間緊，急著練習(xí)。

    “還有，你今天都工作了6個半小時了，就還剩一個半小時就該休息了，既然你這么著急走，那干脆現(xiàn)在就早退吧，也不差那一個小時半個小時的。你走吧，我現(xiàn)在就去幫你打下班卡，順便跟經(jīng)理打個招呼哈……”

    皮彭說著就要往歐陽璐辦公室的方向走。

    小五一看這陣勢，還有旁邊人的譏笑，趕忙拉住了皮彭：“好好好，我去跟客人說，行了吧。”

    練習(xí)場就那么大，歐陽璐的耳朵聽得很清楚，皮彭這套賴皮戰(zhàn)術(shù)她還是第一次看見，不禁噗嗤笑了。

    幾天后的一次偷聽，更是讓歐陽璐對這個叫皮彭的引起格外關(guān)注。

    歐陽璐不是故意要偷聽自己員工聊天的，只是恰巧經(jīng)過球場中間的一個臨時休息的小木屋，看到了兩個坐著的背影，還聽到了隱隱約約的啜泣。

    哭的人，是云裳。

    “這有什么好哭的，她們就愛拉幫結(jié)伙。她們不理你，你還不愛搭理她們呢！自己一個人多自在。”皮彭在勸云裳。

    “我對她們挺好的，我不知道她們?yōu)槭裁匆艛D我，這樣工作很壓抑?！痹粕堰€在流著眼淚。

    “你聽過人善被人欺吧，你就是太善良了?！逼づ砝^續(xù)勸。

    “善良不好嗎？”

    “那得看對誰。字典里沒有任何一個詞，都是自己的反義詞。跟魔鬼聊善良，那是傻逼?！?/br>
    云裳怔怔地抬頭看皮彭。

    “你看我們組那幫人，尤其是組長，他就不待見我，還他媽的老跟人說我的壞話。哼，他不是不待見我嗎？他越不待見我，我就越在他身邊晃悠，看誰能惡心到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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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餐過后的濱河路，跑步鍛煉身體的人擦身而過，路燈不耀人眼。還有很多像歐陽璐和盛贊一樣在河邊散步的情侶，身影跟著燈光忽短忽長。

    “你知道你可以不用這辛苦。你隨時可以撤出錦城?！笔①潓ι磉叺臍W陽璐說。

    “不?，F(xiàn)在我剛剛有了興致?！?/br>
    “興致？”盛贊很驚訝。前幾天她用的詞還是“復(fù)仇”。

    “對，就像一個謀士。今天從別處聽到的這個詞，謀士，還有謀士的攻略圖?！?/br>
    “不是斗士？”

    “是謀士。從今天起，我要開始制定我的攻略圖?！睔W陽璐大跨一步，又站定轉(zhuǎn)身，面對盛贊。兩個人停住了。

    “所以，你攻略圖的起點是哪里？”

    “我手里有兩個人，要把他們安插到合適的位置?！?/br>
    “我以為你不再相信任何人?！笔①澲?，米貝刺痛了歐陽璐的心，她應(yīng)該不會再選擇相信身邊的人，絕對不會再有意提拔誰。

    “包括你嗎？任何人？”

    “我不是任何人，我是盛贊。”

    “哈哈，我知道?！睔W陽璐看向河里，今天的風(fēng)有點大，河面起了波瀾：“我是不相信他們，但他們作為棋子，我相信我的棋術(shù)。”

    ☆、棋走一步

    錦城高爾夫教學(xué)管理中心，歐陽璐辦公室，透過擦得透亮的落地玻璃，外面的碧草藍(lán)天格外怡人。云裳和皮彭各自拿著自己的簡歷，在歐陽璐辦公室里站著，等著經(jīng)理發(fā)話。

    “皮彭，你對銷售感不感興趣？”歐陽璐直接問。

    皮彭沒有想到歐陽璐會這么問，但他也并沒有緊張，回答說：“我之前應(yīng)聘過銷售部，但他們說……我學(xué)歷太低……”

    “既然有興趣，那等著去銷售部報到吧?！?/br>
    皮彭一愣，但馬上露出明顯的高興：“謝謝經(jīng)理，謝謝經(jīng)理，我一定好好干！嘿嘿?！?/br>
    歐陽璐又看向云裳：“你英語怎么樣？”

    云裳聲音小小地說：“大學(xué)六級過了……”

    擔(dān)心自己說的不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