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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的另一個地方繼續(xù)從前的生活;而終有一天,他也會清醒過來,回到正常的軌道。網(wǎng)上的故事,再美麗也是錯誤,最終都只有放棄。這一點我再清楚不過。我能為他做的,大概也只有這個了。***我在褥子底下翻找燈火闌珊塞給我的那張字條的時候,突然翻出了另一件跟他大有關(guān)系的東西,一個牛皮紙信封。里面塞得鼓鼓的,全是人民幣。這么久以來我已經(jīng)徹底忘記了這東西的存在,可現(xiàn)在我又清楚地記起當(dāng)初的我像處理一只燙手的山芋一般把它胡亂塞到了褥子下面。不用數(shù)我也知道,這里面是兩千六百元錢,是我賣掉燈火闌珊硬塞給我的那件霓裳羽衣的錢,也是我賣游戲道具賺到的最大的一筆錢。拋開男扮女裝讓燈火闌珊產(chǎn)生誤會不談,這筆錢是我犯下的最大錯誤。想用游戲賺錢的話,參賽或許是唯一的正道。我又想起了戰(zhàn)隊的朋友,跟他們比起來,我實在垃圾。正是一筆筆這樣的錢,把一股股現(xiàn)實世界的濁流注進虛幻的網(wǎng)絡(luò),玷污網(wǎng)絡(luò)的純潔,埋下一連串禍根。如果在落日中有原罪的話,那么我手中的這只牛皮紙信封就是。更加不可饒恕的是,我出賣的是一件最貴重的道具。正因為它的份量超出了我的承受能力,我才會迫不及待地輕率地把它處理掉。即使后來我又發(fā)瘋般地收齊了九百九十九只天使之羽,也無法以彌補已犯下的過失。所謂不可挽回的錯,其實是我最先鑄下的。眼前又浮出燈火闌珊那張瘦削而憔悴的臉。始作俑者的我可以在網(wǎng)絡(luò)與現(xiàn)實之間若無其事地輕松切換,而他要恢復(fù)常態(tài)卻不知還需要多長時間。手里握著信封坐在窗臺上,看著天空從深黑變成蒼白,我的大腦也變成一片空白。***聽到電話那端輕輕的一句“你好!”之后,我深吸了一口氣鎮(zhèn)定下來,故作輕松地開了句玩笑:“我還正擔(dān)心你的手機會不會欠費停機了呢!”另一邊的聲音突然變得很驚訝:“是你?”“沒錯是我。還需要什么接頭暗號不成?你也沒告訴我呀!”他笑了一聲,卻不太自然。我在樓下的公用話亭給燈火闌珊打電話。今天下午我就要搬了。在那之前有一件事我必須做。在撥號盤上一個一個地按著號碼的時候,我心里撲通亂跳。說不清是為什么,也許是因為我不知道該怎么稱呼他,第一句話又該怎么說??墒乾F(xiàn)在,一切又好像很順利,簡單得就像在跟隨便一個哥們兒打電話一樣。“見個面吧?!蔽议_門見山地說。一時間他沒有任何反應(yīng)。我緊張起來。見鬼,又不是約會,況且在我們已經(jīng)見過兩次。我催促地又“喂”了一聲。終于,他回答了:“我就在酒吧門口??墒蔷瓢涩F(xiàn)在已經(jīng)關(guān)門了?!?/br>“誰說見面非要在酒吧了?那么奢侈?順著酒吧往右走三百米,有個網(wǎng)上飛網(wǎng)吧,門口有報攤,旁邊是早點攤和水果攤,就在那里吧,還可以順便解決早餐?!?/br>“好吧!”聽他的聲音還是有一點猶豫。掛機后我心里有點發(fā)虛。這人怎么回事?他應(yīng)該很期待我的電話才對呀。更可怕的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早上,他居然還在酒吧門口,這些日子他每天都在怎么過?一種強烈的不安感襲上來。第十八章網(wǎng)上飛就是我自己剛剛辭職的那家網(wǎng)吧。我到的時候居然沒看見燈火闌珊,他沒理由比我慢的。正在疑惑,老板從里面看見我,跑出來一把把我抓了進去。原來還有一點點配置方面的問題沒交代清楚,新網(wǎng)管正忙得滿頭冒汗。我在心里“靠”了一聲,通宵酒吧還有個關(guān)門的時候,你這網(wǎng)上飛倒好,硬是把24小時營業(yè)進行到底!燈火兄也真可憐,都不知道泡網(wǎng)吧,在這里至少沒人借著關(guān)門把他往外推,價錢還便宜得多。這么一想我突然又記起了夏天被我從這里轟出去的那只臟豬,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幫完忙之后再出去,還是沒見著人,我只好先到旁邊的早點攤上要了碗餛飩。剛一動筷子又想起燈火闌珊。他每天的三頓飯都是怎么混的?他老兄最近的情形恐怕跟盲流也差不了多少吧?這念頭剛一冒頭我就五心煩躁起來,我他媽怎么回事?干什么都得想著他?全世界的神人怪物多了去了我一個一個關(guān)心得過來嗎我?這都幾點了,那貓鈴鐺離這里才幾步路丫怎么還不到?直到吃完抹嘴的時候,無意間四處一瞟,突然看見他倚在報亭邊,翻著一本雜志,眼睛卻看向我這里。我著實嚇了一大跳??此菢幼右呀?jīng)盯了我老半天了。為什么找了幾次都看不到人影,現(xiàn)在卻像從云里霧里突然蹦出來的一樣?難不成他真的成精了?***愣了一小會兒我終于記起來是我約的他。就算心里有點發(fā)毛,我還是得硬著頭皮主動去打招呼。我盡量裝作滿不在乎地走過去,沖他說了聲“Hi,吃了嗎?”他的反應(yīng)出乎我的意料。他突然瞪著我高聲說:“現(xiàn)在找我干什么?”只見他一激動,兩手一用力,那本嶄新的頓時給握出一道折痕。書攤的攤主也是老熟人,看著我的面子沒有發(fā)作,但已是滿臉不快。我趕緊掏錢把書買下來,卷成一卷握在手里,并把燈火闌珊拉遠了兩步。“你吃了沒有?”要命,我怎么還要繼續(xù)這么個沒品的話茬子?他還是那么激動:“為什么要找我?你想說什么?”說話的時候,腦門上青筋直爆,眼睛里的血絲通紅通紅的,襯著青灰的面色,讓我又害怕又心痛。他這么一激動我反倒平靜下來了。早上決定約他見面的時候我已經(jīng)胸有成竹。我指指旁邊的早點攤位,鎮(zhèn)定地說:“你早上真的吃過沒有?反正我也沒吃太飽,陪你再吃一點也行。我什么都還沒說,你沒必要這么生氣吧?”他的臉色總算緩和了一些:“我不想吃,你吃過了就好。找我干什么?”我盡量平靜地看了看他的臉,又掉頭移開視線,瞪著空氣中看不見的一團目標,一字一句地說:“我來向你告別的。雖然我連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可我要走了應(yīng)該跟你說一聲。你每天都在等我,我是很煩,不過……我也說不好,反正從來沒人這么等過我。可是以后別再等了,回學(xué)校吧。我搬家了,已經(jīng)搬了,你再也找不到我了?!?/br>他呆立片刻之后再度爆發(fā),聲調(diào)開始有點歇斯底里起來:“我就知道!我本來不想來的!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