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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雨林里已經(jīng)有一些淡淡的瘴氣了。 無憂不經(jīng)意地瞟了一眼樓家兩兄弟露在外的腳踝,只見密密麻麻鼓起的小紅包,忍不住失聲驚呼,說,“這里的蚊子,怎的這么毒啊……”說罷頓覺渾身雞皮疙瘩。 然而在場人無心留意她這句題外話。 蕭肅一番思索,示意譚松幾人收劍,孑然一人走至兩群人的中央,微笑作揖道,“初來乍到,如有冒犯,還請諸位兄臺見諒。” 說罷一股疾風劈頭蓋臉。 蕭肅抬頭一看,箭矢如飛,忙不迭側(cè)身一閃,那箭卻正好射中一低落鶯鳥。 穿腸破肚。 無憂幾乎是親眼看著那鳥的血霎時間由紅轉(zhuǎn)黑,當下心驚不已。 “箭毒木汁,見血封喉?!弊T松眉頭一皺,語氣嘲諷道。 “大師兄,我看他們存心找事!”樓云景說罷“倉啷啷”抽劍而出,指著那一群衣著怪異的人道,“喂,你們就沒有會說話的人嗎?聽不懂人話是不是!” 話音一落,樓展皓登時瞪了他一眼,嗔道,“大人說話,你一個小孩亂插什么嘴!” 樓云景“嗤”了一聲,滿面不高興地嘟囔了幾句,“大人倒是說啊……還讓我一個小孩cao心……” 斗嘴之余,對面一群怪異男子倏爾滿面驚慌,紛紛跪地,三大拜,五叩首,惹得蕭肅一行人狐疑不已。 “干嘛,打不過求饒啦?”樓云景不可思議地打量著姿勢極為古怪的椎髻男子,心說小爺爺我還沒開始跟你們打呢……一番自吹自擂,滿心得意。 如此濕熱的空氣里,眾人的肌膚黏黏膩膩,心情亦是郁悶。 忽而一陣清風。 蕭肅一怔,不覺小心翼翼地往后退了幾步,凝神環(huán)視。 “發(fā)生什么事了發(fā)生什么事了,怎么了?”樓云景一剎被無憂幾個團團圍在中央,丈二和尚般摸不著頭腦。 “閉嘴?!睙o憂冷冷道。 她腳尖忽然一陣蚊叮似的疼,眼角余光瞄了一眼,登時大驚,忙抖腳甩掉腳尖細條狀之物,急得滿頭大汗,暗道怎的這么多螞蟥!! 確實很多。 葉上,水洼,草根,石縫…… 就差頭頂沒有了。 “嘿嘿”。樓云景一笑,伏耳道,“姐,你是不是很怕呀?” 無憂斜睨了他一眼,承認道,“怕啊,吸人血的東西我都怕?!?/br> 樓云景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皺眉道,“既然你這么怕,還逞強護著我干嘛?” 無憂聽罷眼波一顫,不假思索地回說,“你一個小孩子,不護著你護著誰啊?!?/br> 樓云景恍然大悟似地又點了點頭,滿眼清澈,道,“可你是女孩子啊。我一個男人,被你護著實在丟臉……” “你……”無憂頓時語塞,她剛要再說,只覺頭頂一股極強氣流似巨石般重重地砸下來。當下幾人橫劍死擋,抻長脖頸往天上望去,霎時瞠目結(jié)舌。 “蝴,蝴蝶……”樓云景失神道。 幾萬只蝴蝶盤旋飛舞,五彩斑斕,令人眼花繚亂。 須臾。 一嬌小玲瓏的女孩緩緩?fù)嗜チ酥苌戆暮嫒宦涞亍?/br> 語笑嫣然,甚為可愛。 “大哥!”那女孩笑逐顏開地喚道。 蕭肅等人一愣,隨即面面相覷。 然而有一人,自始至終,不言不語,神色十分凝重。 “大哥!我是瑤瑤?。 蹦敲婵咨兄赡鄣呐⒁荒樈辜?,一個箭步?jīng)_向了無憂等人身前。 眾人順著那女孩的目光看去,禁不住訝然。 “楊大哥,你……”無憂一邊看了看淚光閃爍的女孩,一邊看了看面不改色的白凈男子,驚奇道,“楊大哥……你還有meimei啊……” 那小女孩怔了怔,一臉單純地仰頭瞟了瞟四周人,忽而滿面通紅,扯著跟前男子的衣角,撒嬌說,“大哥,你跟我回家吧……爹和娘都很想你?!?/br> 話音一落,那楊小涵眼角一搐,目不斜視,冷言道,“我不會回去的,你別說了,走吧?!?/br> “大哥……”那小女孩登時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支吾不清道,“大哥離了蠻夷壩,怎么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無憂眉頭一皺,突然于心不忍,欲要開口安慰,只聽一聲嗤笑。 “小meimei,你大哥還有要事沒辦哪,不能跟你回去唷。”樓云景奶聲奶氣道。 “大哥要辦什么事?”那小女孩吸了吸鼻涕,疑惑道。 “你大哥呀,要找續(xù)命草,你可聽過續(xù)命草呀?”依舊奶聲奶氣。 話音一落,那小女孩霎時瞳孔變色,一副撞鬼般驚疑害怕的表情,“大哥要去南禺山摘續(xù)命草?……” “南禺山?!”眾人齊聲問道。 不夜城。 十二夜宮。 浣溪別苑,雪后初晴。 捧著一碟玫瑰酥翹著二郎腿的女子。 耳畔一絲冷風掠過。 “我看你是真賴在夜宮里了?!睍x柳兒咂巴咂巴有點玫瑰酥渣滓的手指,無語道。 一襲玄殷色斗篷里的眼眸直勾勾地盯著她手里的那碟玫瑰酥。 “餓了?”晉柳兒晃了晃,“嘖”了一聲,道,“你吃吧。這玫瑰酥做得沒有小憂好吃,不合我口味?!?/br> 大敞兩邊的房門。 和一身錦繡嫁衣、朦朧欲睡的靈動女子。 “她去哪了?”男子啞聲問道。 “她?!”晉柳兒滿面狐疑,“什么她?哪個她?” 仿佛說不出口。 “小……小憂?!本眠`的名字。他這一說,竟有些莫名生澀。 晉柳兒眨巴眨巴眼,疑惑道,“你和小憂認識?” 男子搖了搖頭。 “行風哥,你好端端地盯著我們家小憂干嘛?”晉柳兒皺眉道,瞇了瞇眼,接著猜測說,“是不是卓哥……是不是卓哥他……”眼底倏爾一黯。 “你不見他了?”男子問。 晉柳兒聽罷翻了記白眼,道,“到底是誰不見誰?”心口忽而一股酸澀。 幽幽地一聲嘆息。 “行風哥,”晉柳兒有氣無力地趴在桌子上,一陣失神,“你說卓哥他,會不會在我成親的時候……” “不會?!睅缀跏菙蒯斀罔F地打斷。 晉柳兒驀然一聲冷哼,道,“我現(xiàn)在說嫁,成親的時候可說不準。”繼而笑說,“樓、晉兩家果真沒了我和樓心月的婚事就不行了嗎?犧牲我一個,五族間就能相安無事了?”頓了頓,眼底一寒,笑道,“我和樓心月的婚事,不過是自相殘殺的開始罷了…” 話音一落,一聲清脆的茶碗摔碎之聲立馬蕩漾在二人耳邊。 晉柳兒一怔,一個箭步?jīng)_到門外,喝道,“誰?!” 待她定睛一瞧,笑道,“原來是meimei啊……” 那弱不勝衣的女子強自鎮(zhèn)定地將碎碗撿到提籃里,起身問候說,“jieji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