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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出了趟遠(yuǎn)門,如今才回來這邊,真不知道,勞煩先生講講?”這車夫看見這成色雪亮的銀子,面色稍霽,不再一張看什么都不順眼的晚娘臉,嘖了咋舌,頗有些語重心長地說,“算我多嘴,勸你們一句,都年尾巴了,沒事別往這種晦氣地方湊,不吉利?!?/br>“假如你們真的要去,那就趕快下車,太陽快要下山了。”江鎮(zhèn)離山腳其實不算太遠(yuǎn),這車夫一刻不停地緊趕慢趕,總算是跟說好的一樣,在太陽完全落山以前送他們到了鎮(zhèn)子附近。他的神色里帶上了一絲絲恐懼,“你們最好快點到鎮(zhèn)子上去,沒準(zhǔn)還能保住一條命。當(dāng)然,反悔了也可以,我今個心情好,就帶你們回去?!?/br>太陽下山以后會發(fā)生什么?穆離鴉望著天邊的血色殘陽,卻怎么都撬不開這車夫的嘴了。“某先謝過先生好意,但反悔是不可能的,無論如何都不可能?!?/br>“那我跟你們沒什么可說的了?!?/br>從車上下來,穆離鴉和薛止走了小半個時辰才看到鎮(zhèn)子。饒是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可在看到這處的荒涼冷清時,他們還是吃了一驚。哪怕是伏龍縣那種窮鄉(xiāng)偏僻地方入了夜也是有星星點點燈火從家家戶戶的窗戶里透出來,可眼前的江鎮(zhèn)幾乎可以稱得上是一片漆黑,沒有哪一戶人家有炊煙燈火,處處都是一片瘆人的死寂。“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穆離鴉環(huán)視了一周,別說那夢中繁華熱鬧處處都是花燈的盛景,根本就連一丁點人煙都看不到。唯一能夠和他記憶中那個夜里聯(lián)系起來的只有那條流經(jīng)城鎮(zhèn)的長河,從這頭到那頭,哪怕是在枯水的冬日里也不曾結(jié)冰。薛止本能地扣緊了手中佩劍,提防著那逐漸深濃的夜幕,好似里邊有什么東西會冷不丁跳出來咬他們一口,“我有種很糟糕的感覺?!?/br>“是什么?”穆離鴉自然不可能不知曉他身上的那些變化,更何況連他都有了不祥的預(yù)感。黑暗中有種熟悉的惡意正在窺伺著他們。“我說不出來。”薛止神情十分凝重地?fù)u了下頭,“先按那車夫說的,找個地方歇腳吧。他會這樣說總有他的理由,我覺得他應(yīng)該不會害我們?!?/br>說是要找地方歇腳,他們還是沿著青石街道走出老遠(yuǎn),想要看看是否真的一戶人家都沒有了。不同于周村那種表面安靜,背地里卻有無數(shù)人窺伺著的地方不同,到處都是空蕩蕩的破房屋,穆離鴉和薛止分別挨家挨戶地敲門,都沒能得到半點回應(yīng)。就在他們打算隨便找間無人的破屋子將就時,忽然穆離鴉眼尖看見左側(cè)有一抹黯淡的光火透過補(bǔ)了一重又一重的窗紙,在夜色里鮮明得仿佛世間再無其它光明。穆離鴉看了薛止一眼,仿佛在問要不要去。事出反常必有妖,在這空蕩蕩的死城里突然有燈火,他們想到的絕不可能是安心。薛止很輕地笑了下,那笑容宛如春花初綻,卻短暫得來不及將其刻入腦海,“去吧,我會保護(hù)你的?!辈徽摪l(fā)生什么,我都會盡我所能地保護(hù)你。他們過去敲門,一連敲了好久,門后才傳來篤篤篤的敲擊聲。“有人來了?”門后蒼老而沙啞的聲音有些遲疑地問,“是有人來了?”穆離鴉一手按在門上,閉上眼,用心目仔細(xì)感受著門后那人身上的氣息,“我們是隔壁椿鎮(zhèn)上的人,偶然經(jīng)過,看到您家有燈光亮著,想要冒昧來問一句,可否讓我們留宿一宿?!?/br>要是不在這詭異陰森的空城里,他話說得還真有幾分道理。門后的那個人遲疑了許久,久到他們都以為被拒絕時,沉重的門閂被拉開,屋門朝著里面打開,露出個還不到穆離鴉胸口的瘦小老太太,穿一身看不出原本顏色的舊襖子,一手拄著拐杖,一手提著一盞結(jié)了厚厚油垢,都快要難以透光的油燈。“是你們要借住嗎?”她真的是很老了,稀疏的頭發(fā)都挽不成一個發(fā)髻,耷拉著的眼皮都快要遮住渾濁的眼珠,正賣力地仰起脖子想要看清這兩個不速之客的臉,“那就進(jìn)來吧。進(jìn)來吧,快些進(jìn)來?!?/br>進(jìn)門以前,穆離鴉的視線在薛止臉上一掃而過,發(fā)現(xiàn)薛止同樣在看他,“那真是麻煩您了。”屋內(nèi)的空氣沉悶腐濁,像是深處有什么東西正在一點點腐爛,穆離鴉跟著這帶路老太太的腳步,中間隔著一整步的距離,一點都不曾逾越。走到什么地方,穆離鴉注意到供奉著的神龕,還開不及細(xì)看她就停下腳步轉(zhuǎn)身,要不是他有時刻謹(jǐn)慎著,只怕真的要撞上。“老人家,這里您就一個人嗎?”穆離鴉問出自己目前最在意的事情。她咧開嘴露出個不知道是哭還是笑的表情,光禿禿的牙床上暗紅色rou格外顯眼,“死了,都死了,所有人都死了……我還沒死,不過也快了。”“我也快了。”她將這最后幾個字又重復(fù)了一遍,穆離鴉注意到她眼角淚溝處仿佛有一點濕潤的痕跡,“我也快了啊。”“我不是有意要提起您的傷心事。他們是怎么死的?”她手抖了下,險些提不住那盞看著有些分量的油燈,“老婆子不能說,不能說。”這頭發(fā)花白的老婦人提著燈,抖抖索索地扶著墻在前面帶路。她身子萎縮得只有很小的一團(tuán),但投在墻壁上的影子卻古怪地又長又瘦。“跟著上來吧?!彼瘒亣伒剜止镜溃懊媸钦傅哪绢^樓梯,“是我兒子和媳婦生前的房間,你們要住的話就住這里吧。只是一個晚上沒關(guān)系的?!?/br>“就是這里了?!?/br>身為屋主的老婦人顯然是上了年紀(jì),走個兩三步就要停下來歇息,花了好長時間才將他們帶到二樓靠左邊一些的房門前。門一打開就揚(yáng)起一蓬灰塵,嗆得人咳嗽不止,穆離鴉掩著口鼻進(jìn)去簡單查看了下,房間不算太大,床、柜子還有桌椅就占了絕大多數(shù)地方,只有很小一塊空地給人落足。他注意到窗戶門上都貼褪色的囍字,又看到那床落了灰的鴛鴦被,想起她曾說這里是她兒子的新房,心里無言地一聲嘆息。“沒什么事就早點睡吧,”她站在門邊,手中油燈黯淡的光芒只能照亮下半張臉孔,使得眼睛的部分更像是兩個黑漆漆的空洞,說話的聲音仿佛夢囈,“睡著了就不會害怕了?!?/br>“老人家,某還有一個問題想問?!壁s在她離開以前,穆離鴉叫住她,黑暗中瞳孔透出點隱約的青綠,“這里真的只有您一個人嗎?”她轉(zhuǎn)身的動作停滯下來,整個人像是要融化到周邊的黑暗中一樣邊緣模糊。“沒聽清嗎?那某再重復(fù)一遍,這里真的只有您一個人嗎?”他說話的時候眼中的青綠光火越發(fā)明亮,薛止注意到他放在身后的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