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祠。劍祠深處封存著代代穆家人的杰作,是介于生死、虛無和存在之間的特殊結(jié)界,除了特定的日子會有特定的人到來,剩下的只有漫無止境的空虛。一旦有外人闖入,簡直就像是在油鍋中加入一滴清水,這些忍耐了長久寂寞的劍魂簡直迫不及待想要吸引他人的注意力,卻不知道收斂分寸是何物。外頭的人總是對這些劍趨之若鶩,卻從未想過自己是否有這個資質(zhì)去成為它們的主人。就在他們說話的同時,薛止腰間懸掛的佩劍輕輕震顫起來,穆離鴉也聽到了這聲音,“如果我們的猜測沒有錯的話,你的那一把是不一樣的?!?/br>在那僧人懷抱的銅鏡之中,薛止曾看見這樣一幅畫面:鏡子里沒有他本人,只有英俊逼人的帝王,靜靜地佇立在白骨堆積而成的佛塔中。英俊的帝王玉冠束發(fā)、緇衣銀甲,朱紅的底襯,袖口領(lǐng)口紋有金色游龍,眼神中透著股陰沉的戾氣,好似常年征戰(zhàn)帶來的殺戮欲望已經(jīng)刻進(jìn)了他的魂靈。這面鏡子能倒映出人世間一切人或事的根源,難道這就是他的本質(zhì)?事后他和穆離鴉說起這件事,穆離鴉先說不可能,然后將目光落在了那把他常年不離身的劍上。一個之前從未有過的念頭浮現(xiàn)在他們的腦海里。假如他真的是天地初生的神祇,那么用來鑄劍、填補他魂魄空缺的真的是地獄來的惡鬼嗎?“反正很快就知道答案了。”他們正是為了驗證這個問題的答案才來到這幽深的劍祠之中,趕在日出之前準(zhǔn)備好儀式。這條幽暗深邃的道路在前方透出雪亮的冷光時驟然終止,露出劍祠的真面目來:沒有半分開鑿痕跡的巨大巖窟,四把有人那么高的巨劍被手臂粗的鐵鏈纏滿、分毫不差地插在東南西北四個方位,好似在鎮(zhèn)守著其中的東西。高處是雪青色的蒼穹,點點小雪還未飄落進(jìn)來就已消弭在半空,而透亮的天光將細(xì)小灰塵的翻飛照得分毫畢現(xiàn),而光落下的位置是一汪鏡子般的池水。“我們來得剛剛好,”穆離鴉看到那天光正好籠罩著整片池水,一絲一毫偏差都沒有,“阿止,劍給我。”這池水是從外頭引流進(jìn)來的,深不見底,閃爍著粼粼銀色波光,他一手提酒,一手拿劍,踩著錯落有致的石頭走到池水正中央祭臺的面前。所有的謎團終于要在這一刻揭開。從山底吳伯那取來的祭酒被他拿在手上。他揭開泥封,濃郁醇厚的香氣飄散出來,熏得人都有些醉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唇邊帶著一點微妙的笑,好似是醉了般慵懶。池水中浮出無數(shù)細(xì)碎的光點,向著他聚攏。薛止很清楚地聽見,酒的香氣飄散開的一瞬間,那似有似無的說話聲更加嘈雜了。它們在抱怨,在責(zé)備他為什么來得這么晚,可抱怨到最后,那怨懟的情緒又漸漸消散,它們問他這些年去了哪里,又做了些什么。“我早就該來,遲了這么些年還請各位寬宥?!蹦码x鴉沒有回答那些多余的問題,舉起酒壺,殷紅的椿酒凝成一條細(xì)線,落入祭臺上淺淺的石盤,“還是和以前一樣,請用吧?!?/br>石盤不是很深,很快酒就溢了出來,滴滴答答地落在池水中。所有細(xì)微的聲音都消失了,頭頂淺灰色的流云散去,那天光愈加明亮,都快要讓人睜不開眼。等到一壺酒見了底,穆離鴉做了個讓人意想不到的舉動,那就是他將手中劍隨意地向著池水投去。“在下穆離鴉,江州穆氏族人,”他朗聲道,“請您在此現(xiàn)身?!?/br>劍沒有沉入池水中,反倒懸浮了起來,劍尖正好落在水面,點出一圈圈波紋。波紋向周邊擴散,攪得滿池銀色碎光。劍身慢慢融化在那柔和的光中,待到劍徹底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人的身影。起初這身影只有朦朧的一個輪廓,但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厚重而有實感。待到這個人抬起頭來,薛止和穆離鴉同時露出了然的神色。果然是這個人,這把劍的劍魂果然是這個人。他比薛止當(dāng)初在隨州山間天女廟見過的樣子更加蒼老一點,可這無損他眉宇間的殺伐之氣。“陛下?!蹦码x鴉看著這個人,慢慢吐出這么個稱呼,“高祖皇帝陛下?!?/br>這個人就是雍朝的開國皇帝,十三載蓮臺大案的發(fā)起人,燕云霆。“好久沒有人這么叫過我了,我都要忘了自己做過皇帝了?!?/br>燕云霆眉間的紋路稍稍舒展開來一些,也沖淡了他身上那股冷硬的戾氣,讓他看起來不那么難以靠近。他甚至沒有用朕來稱呼自己,穆離鴉沒有來由地覺得他這幅模樣有一些熟悉,直到回過頭看見站在池水外的薛止才猛然想起自己是在何處見過:在一切尚未發(fā)生以前,無數(shù)個冬日的深夜里,他在睡夢中醒來,看到身旁坐著遲遲不肯入睡的少年人,半邊側(cè)臉被黯淡的燭火照亮,另外半邊藏在黑暗中,那神情就和眼前的燕云霆有幾分相似。明明只是短短四五年前的事情,可回想起來就像上輩子那樣遙遠(yuǎn),他摁住眉心穩(wěn)定心神,不讓過去的殘影誤事。“沒想到真的是您。”先前的猜測得到了證實,穆離鴉難以說出心中是怎樣的感受,是終于不用在真相前兜圈子的喜悅,還是面對未知的惶恐,又或者二者兼有。“就是我?!毖嘣砌獙⑺屑?xì)審視一番,期間眸光閃爍了好幾次,“你不是阿煊。你是他的什么人?”“您是說家父?”燕云霆一愣,像是有點沒想到會得到這么個答案,“我過世以前他還沒有婚配。那他近來可還好?”“父親早已過世了?!蹦码x鴉搖了搖頭,并未詳細(xì)說明,“三年前的事?!?/br>這位英偉不凡的帝王微微睜大了眼睛,很有些難以置信的樣子,卻沒有問過世的原因,看起來心中已經(jīng)有了些數(shù)。他悠悠地嘆息一聲,“又被他說中了。這樣的宿命就像陰云一樣籠罩在我們的頭頂,誰也逃不過?!?/br>“您知道什么隱情嗎?”眼見頭頂?shù)奶旃忾_始緩慢向另一側(cè)偏移,穆離鴉直截了當(dāng)?shù)貑柫俗约合胍赖臇|西,“您為什么要這樣做?父親當(dāng)年和您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人生數(shù)十載,眼前人前幾十年在連天的烽火中度過,后面十多年又為了驅(qū)逐白瑪教而耗干了最后一點心血,甚至連死后都不得安寧。到底是怎么樣的大事值得他付出這樣的代價?“現(xiàn)在是哪一年?”“永寧十三年,馬上就要十四年了。”距離當(dāng)初燕云霆一統(tǒng)天下,這雍朝已經(jīng)過了七任天子的統(tǒng)治,早已不是當(dāng)初他所熟悉的模樣,尤其是那身上流著他血卻并未繼承到他半分血性的子孫。“你想要知道什么?”燕云霆簡單聽完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