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84
迫我娶你的,我不想的,我想過要放你離開,但是我爹他不許,我不想這樣對你的?!?/br>薛止松開手,失去了支撐的姜聞浩頓時跌落在地磚上。他吃痛以后好似恢復了一點神智,抬起頭就對著他二人大喊大叫,“救救我,你們不是來救我的么?那就幫我殺了那個女人,那個女人……她要我姜家滅門??!”穆離鴉靠著廊柱靜靜地觀賞這姜聞浩在地上打滾,反倒是薛止有了其他動作。先是一抹閃動的銀芒,再是呼嘯的風聲,薛止那把劍就這么悄然劃出一道凌厲的弧度,掠過姜聞浩的脖子,又如燕歸巢般地收了鞘。“你……”姜聞浩不可置信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我……”這不碰還好,碰了,他的脖子就從脖頸交接的地方齊刷刷地斷開,斷口光滑平整得不可思議。最令人驚詫的是傷口中流出的不是血,而是一片片完整的羽毛,被微風卷入半空。姜聞浩的頭顱落在地上滾了兩圈,那雙突出的眼睛努力地睜大,盯著薛止冷肅的面容,倒映著他瞳孔中惡鬼般的血色,嘴唇翕合了好幾次,像是在質疑他為什么要這樣做。“你已經(jīng)死了?!?/br>薛止的神情堅決而冷酷。早在進門之時他就感受到了,這門內沒有半點活人的氣息。“是嗎?”姜聞浩沒有如他所想的那般反駁,“我已經(jīng)死了嗎?”在薛止無聲的默許下,姜聞浩的頭顱嘆了口氣,“我果然死了?!?/br>這姜聞浩不知道死了有多久,無頭尸體上紫色的尸瘢迅速地蔓延開,散發(fā)出一陣難聞的腐臭味。薛止抬手合上他的眼皮,“我們誰救不了死人的。”……姜聞浩的尸體迅速腐爛,最后化為了一具森森白骨,穆離鴉只是簡單地瞅了一眼,“現(xiàn)在就只剩下最后一步了?!?/br>他繞過姜聞浩的骸骨,走到了被拳頭大的銅鎖緊緊鎖住的庫房大門前,“答案就在這里,準備好了嗎?”門鎖在他的手中熔化扭曲,直至成為一堆廢銅爛鐵,他推開庫房的門,將門后那個綺麗而光怪陸離的世界展現(xiàn)在了薛止面前。就過往的天氣來看,隨州算不上潮濕多雨,可不知為何姜家人還是在這庫房里放置了大量的香料,迎面而來的還是嗆人的辛辣氣息。和薛止在那幻境中見過的一模一樣,珍貴的錦緞堆積成山,在夜色中散發(fā)著幽暗而絢麗的光澤,無論哪一樣拿出去都是價值千金的寶物。“這些都是妖物?!蹦码x鴉拋下這樣一句話后就走了進去。他快速地在這些珍貴的錦緞中穿行,甚至連多余的眼神都不肯施舍給他們。他走到庫房盡頭的位置,在那里懸掛著一匹皎潔如月華的錦緞。這就是鶴錦,所有有關姜氏衣鋪傳說的起源。然而和薛止幻境中見過的截然不同的是,這鶴錦是未完成的,它只有一半,另一邊甚至連鎖邊都未完成,細軟的絲線垂落下來,如熔化的星辰,閃爍著潾潾的銀光。“……就是這個了?!?/br>穆離鴉像是被驚人的美麗震懾,情不自禁地伸手觸摸。他手背上的皮膚被鶴錦散發(fā)出的幽幽白光照亮,就如一塊尚未經(jīng)過雕琢的玉石。絲滑的觸感就如夏夜的水流,但并不涼,反而透著一絲絲溫熱的暖意。和其他帶著驚人邪性和妖氣的錦緞不同,這鶴錦上頭一絲邪氣都沒有,就像是將月光凝出實體。“是這樣嗎?”他閉上眼睛,說出的話語令薛止心臟驟然緊鎖,“你知道為什么你見到的那女人手上都是那樣的傷口嗎?”之前的講述中,薛止著重講述過那白衣女子傷痕累累的手腕。即使極力克制,薛止還是禁不住帶出了一兩分情緒。說完以后,他見到穆離鴉正瞬也不瞬地凝視著自己,“這就是你著了道的原因么?”“我……”“我知道,你不是對她有什么綺思?!蹦码x鴉安靜地注視著他,不帶任何譏誚地說,“我知道你想起了什么?!?/br>他抬起手,衣袖自然滑落,露出那如年輪般一層層堆疊的傷口,都是為了另一個人留下的,“你想到了我?!?/br>迷魂之術只對那些心中有所動搖的人生效,反過來說,若是一個人真的堅定若此,那么他便是無懈可擊的。而薛止為什么會對那樣一副場景動搖,是因為他從這白衣女子身上想到了自己。自己是他最大的心魔。“你只需要知道我是心甘情愿的就夠了。”穆離鴉沒有過多繼續(xù)這個話題,他的嘴角噙著一點笑意,而眼神溫柔悲涼,“那就要從這鶴錦說起了。因為這是……白鶴的羽毛織成的?!?/br>心甘情愿為某個人奉獻的白鶴忍著疼痛和血rou模糊扯下羽翼之下最柔軟的羽毛,一點點編織成了這柔軟潔白的錦緞。“而她就是那只白鶴?!?/br>究竟是怎樣的人能夠使得那白鶴用自己最珍視的羽毛織錦?穆離鴉并未繼續(xù)說下去。或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問題的答案。思及此處,他往外看了一眼,先前在外頭的時候還不覺得哪里不對,視線的盡頭便是緊閉的院墻,即使往上瞧也半點都看不見院落景物,枯燥單調得很。看樣子這院墻的高度和房門是專程設計成這般的,就是為了讓里邊的人看不見外邊的事物。“阿止,你看這院子像個什么?”他將自己看到的東西指給薛止看,“哪怕是監(jiān)牢都不會一點都看不見外頭的?!?/br>薛止按著他說的看了兩眼,“封閉?!彼炙妓髁艘幌聛頃r的路,“迷惑人心。”園林布局講究虛虛實實,因此許多時候都有亭臺水榭做襯,使人宛若鏡中游,但哪怕是為了景致,尋常人家的院子也都有明確的布局主線,哪有這般曲折逼仄,仿佛成心要讓人迷路的?而這一環(huán)套一環(huán)岔路的最終盡頭,竟然只是為了將這孤零零的庫房給牢牢套在了中央這方小小的天井里,連頭頂?shù)奶炜斩际潜涣呦Ыo予的。“你也發(fā)現(xiàn)了?!蹦码x鴉冷笑一聲,“這般煞費苦心,總不能只是為了防止有人來竊取這些錦緞吧?”若是為了防盜,整日派人看守就行,再不濟也能夠設下一些小型陣法抵擋闖入者,哪有將整間屋子搞得像一座巨大的墳冢的?“是為了囚禁什么東西吧?!?/br>不似他的迂回,薛止直接點明這迷陣的用處所在。“先前我還不能肯定,不過看了這些以后,我基本能夠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了?!?/br>被囚禁的不是別的,正是那只織錦的白鶴。“所以姜聞浩怎么說她又回來了?!蹦码x鴉毫無眷戀地放下手中的鶴錦,“她一直都在這里,被禁錮在這里,從未離開過。”這花光了某人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