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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小曼木然地看著眼前發(fā)生的一切,驚恐與惡心交織在一起,她忍不住扶著墻嘔吐起來。因為藝術(shù)體cao運動員的飲食結(jié)構(gòu)要求,她重生以來,還沒有碰過豬rou。 馮美麗不安地看著這個個頭已經(jīng)有她高的女兒。是的,她看了一眼就知道,這是她女兒,她唯一的骨血。 殺完豬的父子倆罵了一句什么,年長的男人丟下一句話,帶著兒子去吃飯喝酒了。他今天殺的這最后一頭豬,就是為著村里有人辦流水席。 圍觀看熱鬧的人也哄笑著散開了,被招呼去吃孫子的滿月酒。 周小曼垂著腦袋,捏緊了自己背著的雙肩包。她猶豫著,要不要隨著人潮一并散去。 馮美麗心情忐忑,悄悄覷著女兒。她有種難言的羞恥,覺得自己不堪的模樣暴露在了女兒面前。女兒不愿意轉(zhuǎn)頭看她,她也不敢強行要求。 周小曼咬著下嘴唇,半天才囁嚅出一句:“我不怪你?!?/br> 可是這句話一出口,她的眼淚卻怎么也忍不住了。是的,理智告訴她不要怨懟??墒乔楦猩希€是難受。她掙扎了一圈,依然跟那只被鉤子鉤住了喉嚨的肥豬一樣,無處可使勁,只能眼睜睜地接受被屠宰的命運。 馮美麗將她拉進了家門,三層小樓最下面的一間,陰暗潮濕,大白天的都沒有什么光線。外頭不到八個平方大的地方,身兼了廚房跟客廳的重任,還擺著夫妻倆的床,里面是繼子的房間。 周小曼漠然地想,就是繼父跟繼兄愿意接收她,她也沒有睡覺的地方。 馮美麗上上下下將她看了一遍又一遍,眼淚簌簌往底下掉。她哽咽著,像是怨懟又像是認命:“你怎么知道啦?你爸不是說好了么,就讓你認在姜家的名下。你媽我沒用,給不了你好日子過啊。小滿啊,你是不是在那邊受氣了,被人欺負了?” 周小曼幾乎又要落淚。是的,她最早的名字叫小滿,因為她是小滿那天生的。后來進了城落戶口,姜教授夫妻嫌棄這個名字不像話,才改成小曼的。 前世今生,除了mama,沒有人叫過她這個名字。 第17章 只想和你在一起 周小曼的苦楚幾乎要脫口而出,可是又被她生生地咽了回頭。沒用的,她告訴了母親,除了讓她徒然擔憂外,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她現(xiàn)在明白了什么叫報喜不報憂。因為心中有牽掛,所以不忍心說出口。周小曼囁嚅了半天,才開了口:“沒有,沒人欺負我。我就是,我就是想告訴你,我被選進省藝術(shù)體cao隊了?!?/br> 馮美麗臉上還掛著淚,一雙眼睛霧蒙蒙的。周小曼長得最像母親的地方就是這雙眼睛。她大學時有一次睡覺起來忘記戴眼鏡,被舍友驚呼了一句“你的眼睛好勾人”,嚇得她以后再沒敢脫下黑框眼鏡。 周小曼艱難地解釋進了省隊以后,她會參加全國比賽,以后說不定還能代表國家隊去參加奧運會。 馮美麗這回真的笑了,眉眼舒展。周小曼發(fā)現(xiàn),縱使她發(fā)間已經(jīng)夾雜了銀絲,臉上也不復光潔,但她仍然美得驚人。她就跟她的名字一樣,美麗的坦蕩蕩。 然而這令人挪不開的眼睛的美,卻不曾給她帶來好運。 周小曼不忍心再看下去,跟她絮絮叨叨地說起了體擦隊的訓練生活。 她們每天早上六點多鐘就起床,八點鐘正式開始訓練。每天都吃得很好,早飯還規(guī)定不得少于五片牛rou,要喝一杯牛奶,一個雞蛋。晚上有夜訓課的時候,一根香蕉、一瓶酸奶是必不可少的。 周小曼說著說著就真的高興了起來。她進隊的第一天被落了個下馬威,中午跟晚飯都沒吃,還以為后面都這么慘。哪知道第二天起,教練就盯著她吃飯了。穿著棉衣跑步減肥是必不可少的,但營養(yǎng)也始終跟得上。 “媽,你別擔心我,我挺好的。真的,我挺好的?!?/br> 馮美麗被這一聲“媽”喊得眼淚又往底下滾。她抱著女兒,低聲抽泣:“小滿啊,我的小滿。你過得好就行,別來找mama了。你爸知道了,會不高興。你機靈點兒,別惹他們生氣。” 她的心跟被剜了一塊一樣。她沒辦法,除了翻來覆去地叮囑女兒要小心過日子外,什么也說不出口。她想不想女兒?她想得發(fā)瘋,偷偷去看過女兒好幾次。結(jié)果被周文忠逮到了,警告說她要是再敢露面,他就把女兒送回鄉(xiāng)下去。 馮美麗不敢冒這個險。她這輩子也就是這樣了??伤M畠哼^的不一樣。她再恨那個姜教授家的小姐,也知道女兒過上那樣的生活才真正是有人樣子。 現(xiàn)在女兒站出來,人家一看就知道是好人家出來的孩子。這些,是她這個當媽的,沒辦法給女兒的。 周小曼一直哭,反反復復地保證她過得很好,她一定會照顧好自己,不會讓mama擔心的。mama的手摸在她臉上,刺啦刺啦地疼。這是一雙松樹皮一樣的手,就連年逾古稀的黎教授的手,在它面前,都柔嫩得像個小姑娘。 女人的生活質(zhì)量如何,除了看穿衣打扮,就是看手。周小曼怎么忍心再增加母親的負擔。 門口響起罵罵咧咧的聲音,喝了一輪酒回來的男人拍著門板叫罵不休。 馮美麗連忙抹著眼淚起身,慌慌張張地去開門。等得不耐煩的男人劈手就是一巴掌,將她腦袋都打得歪了過去。 周小曼騰地站起身來,眼底燃起熊熊的火,憤怒道:“你怎么打人?。 ?/br> 喝得醉醺醺的男人斜著眼大著舌頭:“我打我老婆關(guān)你什么事情,哪兒來的小雜種!” 馮美麗連忙攔在了周小曼面前,辯解道:“人家小姑娘到村里頭畫畫的,進屋要杯水喝而已,你別瞎掰扯?!?/br> 男人瞪著小牛般的眼睛,自己先去倒了杯冷水喝。他準備好好盤問的時候,外頭有人喊他去喝第二輪酒。他丟下了搪瓷缸子,惡狠狠地盯了眼馮美麗:“老實在屋里頭待著,少出去發(fā)sao丟老子的人?!?/br> 周小曼想要發(fā)作,被母親死死拽住了。她后頭這個丈夫是屠夫,力氣大的很。女兒要是真跟他起了沖突,肯定得吃大虧。 等到丈夫走遠了以后,馮美麗才松開了拽著女兒的手。 周小曼憤怒地瞪著門外,不置信地追問母親:“他打你?!” 馮美麗不自在地躲閃著眼睛,訕笑道:“二兩黃湯喝高了。沒事沒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