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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歷,丁酉雞年五月初一,宜動土栽種。那就今天開坑吧。 這個開頭我寫了差不多兩個禮拜了。我寫了大綱,列了章綱還做了場景卡片,本以為會一路狂飆寫的無比順暢。結(jié)果一個開頭,我硬生生改了兩個禮拜。我都怕再改下去,這棵小樹苗就被我折騰死了。 于是,我貼出來了。 第2章 污泥的重生 周小曼睜開眼,有點兒懵。 昨晚似乎有什么東西砸到了她的腦袋,美美還發(fā)出了一聲“喵嗚”,然后她的記憶成了一片空白。 窗戶半開著,電風(fēng)扇“呼呼”地吹,全是熱風(fēng)。外頭傳來“show me that smile again”的英文歌旋律,是主題曲。她高中以前,每年暑假都要重播的神劇。后來倒是不放了。 她喊了一聲“有人嗎?”,屋子里靜悄悄的,沒有人回應(yīng)。 她又喊了一聲“美美”,那只黏人的小東西也沒出現(xiàn)。 隔壁告一段落,正播放著廣告“汾煌可樂,大家齊歡樂”。 周小曼腦子再不靈光,此時也意識到了不對勁。汾煌可樂,都消失多少年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走到書桌前翻書包。書看上去都非常破舊,有些地方還被撕破了,用透明膠帶蹩腳地粘連起來了。一本厚厚的初二暑假作業(yè),里面一個字也沒寫。 房間里衣柜上鑲著穿衣鏡,映出個十三四歲的少女模樣。鵝蛋臉上的五官尚未完全長開,帶著嬰兒肥。橢圓形的眼睛,尾部微微往上挑,本當(dāng)是嫵媚的,卻因為黑白分明的眼珠子里閃爍的茫然,顯出了孩子氣的無措。就連那纖長濃密的睫毛跟漆黑如墨的劍眉,也是稚氣未脫。 少女美的生機勃勃,如清晨含露的野薔薇,美好的近乎于咄咄逼人了。 這美的如此打眼,趕緊躲藏起來掩蓋住。美即是原罪。 她被這詭異而不合邏輯想法嚇了一跳,旋即啞然失笑。她并不記得自己初中時究竟長什么樣子。發(fā)胖之前的照片,她全都燒掉了。 只有燒掉過往,她才能解脫。 雖然大學(xué)接受催眠治療以后,她也不清楚自己究竟要解脫什么。 不知道可憐的美美怎么樣了。這倒霉的小東西,希望它能安好。 周小曼掃視著這五六個平方大小的房間,一張單人床便占據(jù)了半壁江山。剩下的,一個衣柜外加一張書桌,足以將其余空間填塞的滿滿當(dāng)當(dāng)。房間西曬,悶熱難當(dāng)。 她認出來了,這是周文忠從研究所拿到的第一套兩居室,在機械廠小區(qū)。機械廠欠了研究所的錢還不上,便拿了三棟半職工宿舍樓抵債。 她住著的這間,是用小陽臺改造成的書房。一開始連門都沒有,只一道竹簾遮擋。后來還是在她的一再哭鬧下,才安裝了拉伸門。 搬家那天是她十歲生日,忙碌的大人們忘了這茬。她為此發(fā)了好大的脾氣,要求回去繼續(xù)跟外公外婆住小洋樓。 五歲的周霏霏一臉不贊同,不可思議地瞪大眼:“jiejie,你怎么能這樣想呢?這是爸爸給我們掙來的房子。爸爸是最棒的!” 周文忠的感動可想而知。他激動地表示,他以后肯定還會掙小洋樓給囡囡的。 果然一言九鼎。 周小曼嘲諷地勾了勾唇角,無意識掃到了丟在地上的白色短袖校服背后,印著“機廠職工子弟中學(xué)”的字樣,她心頭無端生出一陣恐慌。她沒有彎腰撿起校服,反而下意識地將它踢進了角落。 她不喜歡自己的初中母校,或者說,她厭惡這學(xué)校。 小學(xué)畢業(yè)后,她明明可以去上省實驗的初中。但因為研究所規(guī)定,一個職工子弟入學(xué)名額是六年輪一回,周文忠怕耽誤了周霏霏升學(xué),愣是讓她按照學(xué)區(qū)進了廠子弟中學(xué)。結(jié)果后來周霏霏小升初去了外國語學(xué)校。她讀大學(xué)那年,剛讀完初一的周霏霏又轉(zhuǎn)學(xué)去了海城上國際中學(xué)。 看,你心心念念的寶物,人家根本不屑一顧。 她那位父親挖空心思的蹩腳討好,是多么可笑。 被無辜犧牲的她,又多么可悲。 周小曼記不太清了,初中三年她究竟是怎么過來的。她只知道,單憑一件校服就能夠讓她渾身不自在的初中,她不愿意再面對。 怎樣才能換一所學(xué)校?她不想這輩子也活在殘缺的記憶里。 周小曼走出了房間,她需要一瓶可樂來給自己安慰。重生后發(fā)現(xiàn)的這一切都讓她隱隱焦灼,可樂能夠告訴她,她是安全的。 她在客廳的冰箱里找到了一瓶汾煌可樂,迫不及待地擰開了蓋子。 門響了,周文忠拎著袋子進來。 他看著蓬頭垢面的周小曼,習(xí)慣性地皺起了眉頭。再看到她手上的可樂瓶,眉頭皺得更加厲害了。這個大女兒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從上個月起就天天把可樂當(dāng)白水喝,人都圓了一圈。 不過胖了也好,省的整天穿著小褲衩叉著腿練體cao,像什么樣子。那就不是正經(jīng)人該干的事。學(xué)生就該把全副心思用在學(xué)習(xí)上。 周小曼沉默著,低聲喊“爸爸”。記憶中,這位父親面對她時,似乎從來就沒有眉眼舒展的時候。他的慈父柔情,悉數(shù)給了周霏霏。 她也是個孱頭,再厭惡這個人,也得觍顏討好。弱者大抵如此,人在屋檐下,唯有低頭。 小時候,她不明所以,真以為自己是姜教授夫妻嘴里的小公主,硬生生被慣壞了。殊不知在周文忠眼里,她這樣的贗品就該垂眉斂目,有低人一等的自覺。鄉(xiāng)下的小村妞,還真把自己當(dāng)城里的嬌小姐了。果然不知進退,淺薄無恥。 大人欺騙了孩子,卻又要求孩子無師自通,有身為二等公民的自覺。究竟誰比誰,更無恥一些。 周小曼心底冷笑,主動接過了父親手中的袋子,憋了半天,才做出笑臉:“爸爸,你辛苦了?!?/br> 周文忠眉頭皺得更加厲害,沉著臉:“成績單呢?” 她愣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連忙站起身,去房間里翻出成績報告冊,畢恭畢敬地遞到了父親面前。 初中時,自己成績還是不錯的。如果不是中考前夕突然得知自己并非姜黎親生,心緒受了影響,她應(yīng)該能考進一所不錯的高中。 周小曼遞出成績單時姿態(tài)是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