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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簇就坐在那秋千上,感受著那冰冷的觸覺。約莫傍晚時分,初三放學(xué)的點。他也不回家,就抱著書包坐在那里看一些比他更小的孩子蹲在沙堆里玩沙子。這些小孩子們還兌了水,這樣子失掉的沙子就會黏在他們的臉上。很滑稽。黎簇就坐在那里笑,也不遮掩什么,很快就引來了熊孩子們的怒視與攔路。“你笑什么笑?!”熊孩子裝作很憤怒的模樣,可那張流著鼻涕的臉實在嚴(yán)肅不起來。黎簇笑得更過分了,過分到要笑趴下去那種程度。就算是其他人看到他們這幅樣子也會笑成傻子的吧。黎簇當(dāng)時心里是這樣想的,但很快他就遇到了一個打翻了他的結(jié)論的家伙。那個家伙就坐在他的對面,同樣是鐵制的長椅上。頭發(fā)有點長……女生嗎?但是并不是。看上去十分土氣的黑框眼鏡?,F(xiàn)在這個年代除了老大爺誰還帶這種眼鏡啊……就連那種老學(xué)究戴的也是金絲眼鏡好嘛。黎簇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會兒。他看著對方一動不動的樣子,心想那家伙會不會在太陽消失的那一刻突然沖出來撲向他。他最近有偷偷地和蘇萬一起看鬼片,腦子里凈是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她心想著自己也不著急回家,停下來等等也無妨。那個男生年齡比他大一些(通過身高推斷),這身材相比男性來說過分纖細了。可能還沒有我的手腕粗。黎簇伸手一握,發(fā)現(xiàn)并不能牢牢地握住。不過也有可能是因為他最近胖了。黎簇在那里坐了大概有四十來分種。真的很神奇的是,那個家伙從頭到尾都沒有動作過。是雕像嗎?感覺不像。像是人。此時有不少人家已經(jīng)開始煮飯做菜,人家里傳出了陣陣飯菜的香氣。黎簇餓了。這個年紀(jì)的男孩總是很容易餓。抽屜里藏著一大包零食,晚上回家還要大口大口的吃上一大碗飯。空氣中傳來了椰奶面包的香氣,他簡直都能想象那蓬松的模樣。附近的糕點店真的很誘人,可惜他老爸從來沒有帶他去過。而黎簇也摸不出什么錢來去糕點店買這種昂貴玩意兒。按黎簇老爸的說法,這種東西只是看著好看又不能填飽肚子,買它做什么?可是他真的很想嘗試一下。沒有熬住饑餓和天黑,黎簇背起自己的書包就往家跑。在回去的路上,他還沒忘回頭看一眼對方。不會真的是雕塑吧?暮色四合,這附近的小孩基本都被大人接回去了。月亮升起,今晚星星很少,兩只手都數(shù)得盡。“雕像”動了。他像是一個剛剛被裝上發(fā)條的機器,還難以適應(yīng)自己的四肢。他首先是歪了一下頭,那半長不短的發(fā)就全部落下來了,落在一旁,露出半張堪稱秀麗的臉來。但是那副黑框眼鏡實在是太礙事了。等到月亮升上頭的時候,這個家伙——宋春水終于從那種霧氣般的迷茫中醒了過來。他餓了。空氣中還有椰奶面包的香氣。他餓了。他還是人來著。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更新了噫嗚嗚噫今天我生日我最大!?。?/br>謝謝【不在服務(wù)區(qū)……】的兩個火箭炮!你是什么大佬嗎噫嗚嗚噫愛你么么啾?。。?/br>第18章走了黎簇不知道他是怎么回到學(xué)校的。這一切是夢嗎?那綿延無盡的沙漠,可怕的怪物……他下意識地看向了自己邊上的桌子??諢o一人。可那里本來應(yīng)該坐著那樣一個家伙。戴著土氣的黑框眼鏡,眼角有顆鮮紅似血的淚痣。宋春水去到哪里了?他心中滿是疑惑。黎簇還記得脖頸間那股潮濕的黏意。痛苦、死中生、生中死。嚎啕大哭。他無意識地轉(zhuǎn)動著簽字筆。明明坐在同一個排位子上,他看別人卻好像皇帝看待他的子民。可當(dāng)黎簇好不容易將這些年頭甩去想要用正常的眼神看人的時候,他眼睛的焦距又不知道該落在何處了。“鴨梨?”蘇萬看見發(fā)小發(fā)呆,便在他面前揮了揮手。黎簇下意識攥住了那只手掌,可下一刻卻又尷尬地發(fā)現(xiàn)那是傻子蘇萬的手。蘇萬渾身打了個哆嗦。總感覺不太妙。“鴨梨,你想什么呢?”蘇萬在黎簇對面坐了下來去,手里捧著一杯奶茶。“什么季節(jié)就喝熱奶茶了?”黎簇打趣了一句。蘇萬臉上再度露出那有些傻傻的笑容來,“奶茶這種東西什么時間段都可以喝啊。有沒規(guī)定?!彼虏哿艘环瑢Ψ降恼f辭。“你看見宋春水了嗎?”黎簇生硬地轉(zhuǎn)移了話題。在他從沙漠回來并且在醫(yī)院躺了好多天以后,再度回到學(xué)校當(dāng)他卻發(fā)現(xiàn)宋春水在名冊上的那一杠全是紅叉。沒有到場、沒有到場、沒有到場——沒有請假。“不太清楚。”蘇萬皺著眉頭想了想,然后一會兒又舒展開來,“不過他家長現(xiàn)在就在辦公室里和班主任談話呢。你沒看見嗎?”黎簇剛剛從禿頭張那里回來。他思索了一番,想到自己都缺與某個人擦身而過。黑色的西裝……“我去看看?!彼f。這個大男孩靈活地穿過他那成群結(jié)隊、一撮一撮的同學(xué),往辦公室那個方向去了。辦公室設(shè)置在走廊彎處,這樣子老師就能夠撞上放松了警惕的學(xué)生。著實是個惡毒的設(shè)計。黎簇急匆匆的,就算是到了那個惡魔拐角也沒有要減緩速度的意思。直直地撞了上去。是老師嗎?不是。憔悴的臉,少見的感性表情。黎簇張了張嘴,最終也憋出一個宋來。有著一頭黑色的軟發(fā)的少年仍然帶著那副眼鏡,只不過不是原來那副了。黑色的框架上帶了些紅色,像是嵌在里邊的花紋。宋春水的眼皮子耷拉著,看上去精神不太好。鳥兒鳴叫的有些過于歡快了。路明非剛剛掛斷和芬格爾的電話,見前面的人不走了便問了句“怎么不走了?”他從間隙里看見對面有個高中生的少年。啊……是個完完全全的普通人。不過又好像和普通人不太一樣——路明非回想源伊織告訴他的事情。“朋友的話就聊一會兒吧。”反正他們等會就要回去了。至于要回到哪里去呢……卡塞爾學(xué)院。沒有人會放跑這樣一個言靈擁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