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薇狠狠翻了個白眼。

    顧朗深吸口氣：“好了，明人面前不說暗話，凌嵐，你所為何事，直接說吧。”

    他單刀直入，凌嵐也不矯情：“我聽說你在調(diào)查肖淑，事實上我對他們也很有興趣，我應(yīng)該還沒有自我介紹過我吧，我現(xiàn)在的職位是特殊情報部門的部長，授少將軍銜?！?/br>
    全國上下的將軍里，她恐怕是唯一的女性將軍了，凌嵐之人其能力由此可見一斑。

    “我希望你先聽一聽這段錄音?！币徽劦焦ぷ?，凌嵐氣勢一變，她拿出一個U盤，顧朗隨手就把明薇的電腦拖了過來，點開U盤，里面是一個視頻文件，像素很清晰，鏡頭里是一個四五十歲的婦女，神情十分不安。

    凌嵐解答道：“她是肖家的傭人，在肖家做了七八年，對肖淑十分了解。”

    問話的人隱藏在麥克風(fēng)的另一端，聲音也經(jīng)過了變聲器的處理：“你認為肖淑自從醒過來以后，有什么異樣？事無巨細，都要交代。”

    那個老傭人不安地交纏著手指，聽見這個問題，遲疑道：“肖小姐自從醒過來以后，性格變了很多，她以前是個有話直說的孩子，但是，但是現(xiàn)在，卻總讓人覺得看不透了。”

    “繼續(xù)。”

    “以前肖小姐和肖先生的關(guān)系不怎么好，可是自從小姐醒過來以后，性子倒是柔和多了，但是有的時候她又變得很瘋狂，說起來也奇怪，肖小姐以前是最討厭貓的，可是自從醫(yī)院回來以后，卻很喜歡養(yǎng)貓了?！?/br>
    “她有沒有說過什么令人費解的話？”

    那個老傭人想了想，誠實道：“有的，肖小姐說過什么‘粗鄙村婦’‘放肆’‘爾等’什么的，唉，都是現(xiàn)在電視劇看得多了。”

    明薇聽到這里，不由插口：“咦，一個共同點。”

    凌嵐反應(yīng)敏銳：“什么共同點？”

    明薇本不想告訴她，但是想想她既然先大方地拿出了這段視頻，她也不好小氣：“拽古文?！?/br>
    隨后那個老傭人又被提了許多的問題，包括肖淑生活的方方面面，她答得也很仔細，什么肖淑突然口味大變，不愛吃西餐，只吃中餐了，本來喜歡的衣服現(xiàn)在根本穿也不穿等等。

    簡直像是換了一個人，但是她又確確實實是肖淑沒錯。

    “在那幾個失蹤的人身上，肯定發(fā)生過什么我們沒有想到的事情。”凌嵐做出了結(jié)論，看著顧朗，“肖淑和楚向宇身份不同凡響，那人對他們下手，必定抱有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甚至有可能危害國家安全?！?/br>
    顧朗終于明白凌嵐為什么會插手這件事情了，她認為這背后有一個大陰謀，危害國家的大陰謀，所以她一定會把整件事情追根究底。

    他道：“我檢查過楚向宇和肖淑的CT，他們的腦補動過一個十分精密的手術(shù)?！?/br>
    “被植入了芯片？”

    “不，一無所有，又或許是有，我沒有看出來?！鳖櫪侍拱祝斑@個世界上有的是能人異士，我才疏學(xué)淺，發(fā)覺不了也是常事。”

    凌嵐沉思片刻，道：“如果有什么發(fā)現(xiàn)，希望你能通知我，好嗎？”她最后兩個字無端端弱了幾個音調(diào)，這難得一見的示弱成功讓顧朗沉默下去，不曾拒絕。

    凌嵐微微一笑，翩然告辭。

    明薇托著腮坐在顧朗旁邊看著他，他被她探究的目光看得難受：“你干什么？”

    “看你啊?！彼掏痰卣f，“我在猜你會不會追上去，緊緊抱住她，告訴她你后悔了，你愿意和她重新開始什么的?！?/br>
    顧朗氣到吐血，狠狠掐她臉：“有沒有良心啊，你個壞姑娘?！?/br>
    明薇冷哼一聲：“你就是此地?zé)o銀三百兩?！?/br>
    顧朗干脆不解釋了，緊緊抱住她，咬牙切齒問：“這樣抱夠不夠緊了？”

    “勒，勒死我了！”明薇直翻白眼，“快放開，我胸都要被你壓得凹進去了?！?/br>
    這句話成功讓顧朗笑噴了：“你有胸嗎，我怎么看不到，本來就是平的吧？”

    “你那是什么眼神！”這回輪到明薇氣急，“胸，沒看到嗎，胸！”

    “沒看到?！彼麛Q了擰她的臉，十分不舍她皮光水滑的臉蛋，明薇被他氣得心頭火氣，一巴掌拍開他的手，氣呼呼上樓去了。

    晚上明薇的房間里還是一片狼藉，而要她自己更換是絕無可能的事情，因為這位大小姐十指不沾陽春水，根本做不來，可是要讓顧朗幫忙吧，如果沒有那灘血，她會毫不猶豫使喚他的，問題是有，所以她只能跑去占他的床了。

    顧朗和她談條件：“你睡歸睡，但必須穿衣服睡?！?/br>
    “你當(dāng)我傻啊，不穿我怎么墊衛(wèi)生巾，你以為那是嬰兒紙尿褲嗎？”

    顧朗放心了，他回書房去看畢業(yè)生的論文，又是一年畢業(yè)季，論文答辯不可避免，雖然說對于本科生的論文答辯并不像是碩士和博士那么嚴格，但是明薇還是看見顧朗在很認真地在每篇論文上做出批注……因為他太受歡迎，所以選他作為畢業(yè)論文導(dǎo)師的人不在少數(shù)。

    硬性的字數(shù)要求是2萬字，可是交過來的內(nèi)容基本上沒有低于十萬字的，全是學(xué)霸們的心血結(jié)晶，所以他看得也很認真，教師這份職業(yè)雖然并非他理想的工作，但是有的時候看到那些學(xué)生，還是會忍不住會心一笑。

    他做好筆記，回房準備睡覺，聽見明薇縮在被窩里打電話：“這有什么好懷疑的，張菡，你的直覺不管用啊，我總不能為了你的直覺去和人說肖淑是兇手吧？小茹這樣的人，本來就容易得罪人，有人要殺了她也不足為奇……你別哭成么，哭什么哭，我又不是男人，你對我哭什么？”

    張菡死攪蠻纏的功夫?qū)嵲诓蝗?，明薇最后被她煩夠了：“行了，我明天再替你去問一問，但是如果還是沒有消息，你以后就別拿這事兒煩我了，不然我拉黑你！”

    他問：“又是張菡？”

    “可不是?！泵鬓睋Q了個姿勢，蜷縮在被窩里，顧朗的房間以黑藍白三色居多，非常簡潔，天氣太熱，兩個人只蓋了一條薄毯，這樣的同床共枕明明很曖昧，可是他們卻已然習(xí)以為常。

    習(xí)慣到根本不會去想一想這樣會不會有什么誤會，好像兩個人還是小時候，睡在一張床上依舊是兩小無猜。

    時光帶走了很多東西，但是有更多的東西是沒有辦法帶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