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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勝者為王(SM)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42

分卷閱讀42

    耳朵里朦朦朧朧地聽到小光頭凄厲的慘叫,身體搖晃著軟倒,然后被一個赤裸的溫?zé)岬膽驯Ы幼?,陳晟粗重的喘息響在他耳邊,“喂!變態(tài)!”

那聲音聽起來竟然有些慌亂。

——左醫(yī)生立刻覺得就這么死也行!沒問題!

然后的事情他就不太清楚了,迷迷糊糊地似乎聽見過烏拉烏拉的警車?yán)嚷?、繁雜的腳步聲、還有爭吵聲。

“他他、他們倆把老毛哥給打死了!他他剛才還踩斷了我的手!哎喲!救命??!”

咚咚的拳頭擊打聲,“老子正當(dāng)防衛(wèi)!打死你還嫌便宜了!”

“這都還沒死呢!哎別打了別打了,再打就防衛(wèi)過當(dāng)了……”聽著像是警察的聲音。

“哎喲!你、你!警察同志,他們是變態(tài)!他、他出來賣的!我進來的時候他還被銬在床……”

又是咚的一聲,“變態(tài)你MB!賣你MB!老子就住在隔壁!跟男朋友道具PLAY不行???!沒見過???!cao尼瑪?shù)模 ?/br>
“哎這位同志!都說了別打了!你男朋友流了很多血,快讓開,擔(dān)架要進來!”

……

左軼睜開眼睛,先看到白天花板,然后是綠墻,和床頭柜上大把的鮮花。路過的護士叮咚叮咚按鈴,負責(zé)他的醫(yī)生、幾個記者和一大群圍觀群眾,蜂擁而上。

“您好,我是XX報……”“我們是電視臺……”“我是XX大學(xué)校園報……”

“麻煩都讓一讓!要先檢查呢!”幾個護士攜手趕人,另有一個興高采烈地往左軼那個科室去了,“張主任!曲姐!左醫(yī)生醒啦!”

一會兒功夫神經(jīng)外科的同事們也都擁入了病房,連消失許久的實習(xí)生都來了,“嗚嗚嗚……左醫(yī)生,怎么我才走了半個月,您就光榮犧牲……哎喲好痛!”

女醫(yī)生扇了他一腦袋,“說什么呢!”

“光榮負傷……”實習(xí)生捂著頭哭道。

“小左啊,你現(xiàn)在成了我們醫(yī)院,不對,是我們市的大英雄!光榮啊!哈哈哈!放心,你這個傷不嚴(yán)重,不會有后遺癥!你不要有任何心理負擔(dān),好好養(yǎng)傷,安心休息!”主任說。

一群人一窩蜂地進來又一窩蜂地走了,清靜不了半秒鐘,下一撥人又熱熱鬧鬧地來了,連百忙之中的院長副院長都專程來對他予以親切慰問。左軼被他們吵得昏昏沉沉,腦子里有個什么東西蒼蠅一般嗡嗡地繞了半天,越來越心急,卻始終組織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他終于在來做筆錄的警察搬了根凳子坐在他面前的時候,打了個森寒的戰(zhàn)栗,徹底清醒了——

“人呢?!”他慘白著臉地坐了起來。

正在翻筆記本的警察嚇了一跳,“哎,你干嘛?快躺下吧!”

“人呢?當(dāng)時跟我一起的人呢?!”

“什么人?”警察說,“捅你的小偷在局子里……哦!你說你男朋友?”

他眼睜睜地看著面前這個森冷面癱的男人,在聽到他最后那三個字之后——手一抖、身體往前一撲、直接往床下栽去!

“哎,哎?!”

他手忙腳亂地把這為民除害光榮負傷的大英雄給扶回原位,“我說這位‘同志’,你別激動??!我們做這行的,見你這樣見多了,現(xiàn)在社會開放嘛,沒什么大不了的。昨晚送過來的時候才知道你就是這兒的醫(yī)生,不知道會不會影響你工作,所以幫你瞞下來了。你放心,沒跟大家說你男朋友的事!”

左軼被他接二連三的“男朋友”刺激得差點閉過氣去,眼前一陣一陣發(fā)黑,太陽xue咚咚地跳著疼,他慘白著臉、氣喘吁吁地抓住那警察的手臂,“……他在哪個病房?傷成怎樣?!”

“他?他說他沒受傷,”警察說,“就要了兩個創(chuàng)口貼貼手腕。你放心吧,我看他應(yīng)該沒事,昨晚在手術(shù)室外頭等你,一直站著,怎么勸他都不肯坐下。后來他跟我們做了筆錄,又聽說你做完手術(shù)沒事了,他就先回去了——說是給你拿換洗衣服。怎么?現(xiàn)在還沒來?”

左軼粗重地喘著氣,被他按在床上,兩眼呆滯地對著天花板。他聽見自己心臟在胸腔里激烈地咚咚跳動,他想不懂陳晟是什么意思。

喂!變態(tài)!

老子就住在隔壁!跟男朋友道具PLAY不行???!

我去給他拿換洗衣服。

——是什么意思?這些是什么意思??

左軼快要瘋了,心臟一會兒狂風(fēng)驟雨地亂跳,一會兒又仿佛驟停一般、令他感覺到了窒息般的痛苦!血涌大腦,一會兒渾身燥熱一會兒手足冰涼,他覺得自己的身體快要整個地炸開。

警察耐心地等他恢復(fù)正常,然后核對了一下筆錄問題。他說的跟陳晟完全一致——半夜接到陳晟的電話留言,沖回家,打暈正要行兇的小偷,然后被小偷爬起來給捅了。

警察要走的時候被他叫住。這個神情冰冷的男人嘴角微微抽搐著,是有些激動又忐忑的樣子,“他……他真的說給我拿衣服?”

“是啊?!本煺J定他受刺激過大,腦子不太清醒,重復(fù)了一遍答案,走了。

病房里沒了旁人,靜得只能聽見點滴入管的聲音。左軼僵直地躺在床上,繼續(xù)呆呆地看著天花板。

如此呆了半晌,他面癱著臉,緩慢而僵硬地將頭轉(zhuǎn)向病房門的方向。

然后就維持著那樣的姿勢,不動了。

……

左軼呆呆地對著病房門望了兩周。

不要說陳晟,什么張晟李晟王晟都沒有。記者們從面目森冷的他嘴里問不出半句話,紛紛失望而去,憑借豐富的想象力寫了幾篇充滿懸疑驚險氣息的報道,交差了事。圍觀的醫(yī)生護士病人們多看幾天也看膩了,恰當(dāng)?shù)乇磉_了問候之后,全部消失。曲醫(yī)生和主任事務(wù)繁忙,一天也就能抽空來關(guān)心他一倆次。他本來就是個不善交際的人,沒有任何朋友,又不想通知家人,幾天下來,從門庭若市迅猛地變成了門可羅雀。

醫(yī)院給他安排的高級病房,有護工,有空調(diào),有電視,還有臺影碟機。然而他既不看電視也不看碟片,每天都只躺在床上發(fā)呆,看著那扇白晃晃冷冰冰的門。

兩周之后他被批準(zhǔn)下床活動,脫下病號服,換上一套灰撲撲的舊衣服——這還是曲醫(yī)生她老公的,她也曾自告奮勇地要去左軼家?guī)退脫Q洗衣服,被左軼婉拒了。

他穿著那套被饋贈的舊衣服,動作緩慢地下樓進了出租車,動作緩慢地找物業(yè)撬開自己家門。家里還是兩周前那個晚上的樣子,一片凌亂,沾著血跡與酒跡的啤酒瓶還倒在地上,散發(fā)出腐臭的氣息。

他出門右轉(zhuǎn),站在陳晟的家門前,低頭看著他家門口地上厚厚的一層灰。門縫里夾了許多各類廣告,他扶著墻艱難地彎下腰,從里面揀出了一張物業(yè)通知,因為長期欠費,停水電煤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