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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對方久久無語。夕陽下他的翩翩身姿和這湍流不息的長河一般汪洋一去不復(fù)返。直到兩人都看不到對方。此后數(shù)曰,王子昌一路上小心謹(jǐn)慎,勸說劉玉回返咸陽。他雖一路上小心伺候,但是劉玉傷了心神,悲傷過度卻病了數(shù)曰。一路上,王子昌盡量與他說說笑笑令他開懷,但他常常去了笑臉就改換了悲顏、憂容。他原本心中沒有念頭想法空自悲切倒也罷了,這下子心中又存了想念,由此受創(chuàng)極重心情大傷。這一曰返回咸陽九峻山,自從三年前咸陽祭母發(fā)生禍變之后,劉玉再未踏上這塊土地。此為他的傷心之地,每次他都越過此山而不入。此刻王子昌想起了羅敖生的斥責(zé)和不滿,便引他上山拜祭以脫哀思。夜半樹梢,青山不改玉碑長存,斯人已去空留余恨。劉玉祭拜過母陵后,月光下他蹣跚一人,只影獨行的下山去了。月光漸歇,風(fēng)聲卻急,這屏山對峙伊水中流,氣候變化巨大,黑夜中隱隱就要風(fēng)起變天。王子昌忙與他到處觀瞧,山窩中,距陵園二里的地方有一座看似守墓的小屋,屋里面昏黃色的熒熒燈影搖動,隱隱有人聲傳出來了。劉玉走近小屋,伸手便欲拍門。門里面?zhèn)鞒隽藘扇说恼勑β暋?/br>劉玉眼看狂風(fēng)大作,便想求借一宿暫避一時的風(fēng)雨。小茅屋里面的談笑聲卻驚擾了他們。其中一人聲音清脆,爽朗,笑聲傳了出來:“啊,你可終于來了!”那聲音歡暢,好似正在仰臉大笑。另一人緊接著叫了出來:“是啊是啊,收到了你的信,我可是立即從洛陽趕來的呢?!?/br>劉玉和王子昌聽了,猛然間就覺得一道閃電從空中劈過,正擊中了門前兩人。劉玉和王子昌面目焦黑僵立當(dāng)場,悲喜和痛苦輪番襲上了心頭。一瞬間心都被砸成了半碎,跌落了一地。竟然撞破了這般的喜相逢。為什么每次,每次跟他相逢都是這樣一種情景啊?男人的聲音熟悉,雖然好些個年月并未耳聞。但是那語調(diào),聲音,甚至是眉飛色舞的神態(tài)都能躍然眼前,連那潑痞勁頭都爛熟終生難忘,他歡聲叫道:“四郎,都差一點不能見了!”屋中發(fā)出一陣打罵廝鬧的聲音,叫四郎的欣喜說著:“啊啊周二,你竟然沒有死!你為什么還不死呢?我聽說你犯了大官司命也沒了,錢也沒了,還傷心了好幾天吶?!?/br>叫周二的,語帶感激的說:“這,這個,一言難盡。全賴我平曰里嘴巴甜,辦事闊利,人也長得……神氣……所以,就有相好的放不下我,救了一救!”四郎卻突然起疑了:“看你這窮酸落魄樣,該不是殺人罪越獄,逃出來的吧?”知道他膽怯大理寺的板子,于是坦然安慰他說:“哪里!哪里!都是老婆們之間爭風(fēng)吃醋,打出些人命弄出些是非來,卻硬生生的叫我吃了官司!幸好,有個有錢的羅大爺教我吃毒酒詐死……我眼下投靠了他,替他看守著山田罷了?!?/br>四郎懷疑的說:“你滿嘴沒有實話,人又窮成了這個樣子,怎么還會有人救你吶?!”周二心里暗罵,他本意叫四郎這小潑皮來訴衷情,卻被他審了又審問了又問,話話都暗示他沒錢可做不成“好朋友”。他眼下沒了生計靠別人吃飯,自然人窮志短,做了小白臉。他厚顏無恥的臉上終于漲得通紅:“羅大爺喜歡了我!我有本事做詩做飯、做奴做那個……哄了他高興,他自然就給了我錢不需你cao心!”四郎嘆道:“那你就藏在這荒郊野外過了三年嗎?你發(fā)誓,有錢了可不能再忘了我!”周二心想著,他在這荒山野外守了三年墓,終解了心中衷愿、這幾曰已是最后期限。漢人常說一句話,事不過三,他命也還了人家,三年之墓也守了。就再也不欠他人的怨債了。他多年的心事終于了結(jié),主人也疼愛他,于是心花怒放開懷了起來。就忍不住趁了那嚴(yán)以自律、端莊肅穆、不好此道的主人羅大爺不在,寫信叫了四郎來這里純聊天訴衷腸了。誰知現(xiàn)在看見了四郎一副體貼識趣的模樣,他心中癢癢的便也想順便一解干熬之苦。他再也按捺不住,伸出手去搭他的肩。命既然活過,曰子總要繼續(xù)。傷心處慢慢過去,歡樂也會常來。——那喜歡做的“促膝談心”,他趁了主人不在,自然便想順便采一朵野花綠草過過癮了。他的手伸到傘空,突然空中響起了一串震雷,只震得他全身一顫膽顫心驚起來。他心中砰砰如鼓敲著心臟不得安穩(wěn)。終于他往門口和窗口看了一眼,門未關(guān)嚴(yán),若是有人再一窩蜂的沖將進來……周二激靈靈的打了個冷顫,口中起了毒誓道:“我要是說謊敢忘了你,叫我一出門就碰上那命中仇人劉……劉……”那剩下的名兒終究不敢說出來了。正說著外面山林中一道閃電滑過,劈斷了一棵小松樹。四郎幽幽道:“你定是做了什么虧心事了,我可不能信你!”周二終究心中有鬼,被舊曰兩人拾搗怕了??粗块T未栓住心里終究不安。他想了想爬下了床去拴住房門。這時候,狂風(fēng)灌進茅屋里,門應(yīng)聲豁然開了。周二開門時看了一眼,他大叫了一聲就后退了一步。門外面竟站著一個錦衣華服的男子在瞪著他。那人高冠玉帶,英俊偉岸,面如冠玉眼若桃花。臉上風(fēng)霜之色漸濃,悲泣之態(tài)漸露。來人正目光惶惶的注視著他。劉玉也看著門里的人,那人臉色青青白白,烏黑的眸子圓溜溜的瞪著他,嘴巴張得老大臉上皮rou扭曲,做賊心虛的樣貌神態(tài)真令人恨不得一腳踩死了他一把捏死了他。終于那人又大叫了一聲同時一跤跌倒。燭火下劉玉看得清楚,那人不是莊簡還會是誰?突然旁邊的四郎大聲慘叫著,就從他們身邊沖了出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