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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話她沒說,因為她想起一件非常嚴重的事,在在還沒吃晚飯= =。 借言希的電話,本想說,讓在在先隨便吃點兒,等會兒她回去再給他做,可是,在在的手機一直無法接通,就轉(zhuǎn)接了語音信箱。 H市的平安夜,和首都的一樣熱鬧。 男男女女,少年居多,都稍稍帶了些江南的風情繾綣。情竇初開,投之以桃李,報之以瓊瑤玉翡,即使是樹梢掛著寒雪,依舊是脈脈溫情。 街上有賣氣球的,有白氣球套著娃娃臉的,有塑料的氫氣球,還有長的各種顏色的毛毛蟲氣球。 言希給阿衡買了個金色的毛毛蟲= =。 旁人看著一雙俊男美女本來極是養(yǎng)眼,結果,忽然突兀地出現(xiàn)一個毛毛蟲氣球,美感一瞬間破滅。 阿衡倒無所謂,歡喜得很,就是氣球里面是氫氣,老想往天上飛,言希停了步子,把氣球的繩子系到了阿衡的左腕上,紅色的線,輕輕打了個結。 好像姻緣簿上那根紅線,在她的腕間,溫柔地,有了著落。 她笑了笑,看著氣球,左手握住他的右手,那時,天上,漂浮著許多孔明燈。 一人一愿。 三塊錢一個,買一個愿望。 言希問她要不要,阿衡卻搖搖頭,說我不能任性地把我的所有寄托在一盞燈上,它太輕,受不起。 言希開玩笑,那你對著我許愿吧,我當你的圣誕老人,負責塞滿你的長襪。 阿衡想了想,大笑了,她說,你會被襪子悶死的。 她無法想象長筒襪中裝著個言希的場景,實在太好笑。 可是,她想要的,確實是這些。 言希來之前已經(jīng)買好回程票,夜里十點的飛機。他看著阿衡吃完了蘋果,才吻了吻她的臉頰,說圣誕快樂,笑得牙齒潔白了,他說,寶寶,我來確實是想和你一起過平安夜的,我想讓你永遠平安,可,你知道,這讓一個男人承認起來,確實有些困難。 他溫柔憐惜地看著她,好好吃飯。嗯,還有,代我向云在說聲謝謝。 轉(zhuǎn)了身,揮揮手套,瀟灑離去。 阿衡一直看著他的背影,遠去了,消失在霧色中。 這一次,似乎是她最后一次完整地看著他的背影,她的言先生的,不是一個叫做言希的陌路人的。 ********************************分割線********************** 阿衡趕著回去給云在做飯,只是那一條路,路燈壞了好幾個,到了夜,有些黑。 阿衡走向云在所在的那個家屬院時,黑燈瞎火的,看見一個高瘦的人影,在昏暗的路燈下,穿得十分單薄。 阿衡走過去,才發(fā)現(xiàn)是云在。 他凍得嘴唇發(fā)白,在路燈下,臉色十分難看。 阿衡吃了一驚,著急——這么冷的天,你站這里干什么! 那個少年,眼睛卻像含了難散的云氣,慢吞吞地說,我在等你。 阿衡氣急,你站這里多久了? 握著他的手,是一片冰涼。 他卻掙開她的手,輕輕開口——溫衡,你想靠對我好,來解除自己良心的不安,除了錢,還應該演得再像些。 他低頭,擎住她的下巴,狠狠地超她的嘴唇咬了下去。 他的眼睛,冰冷而嘲弄,再也沒有平時的溫柔散漫。他說,有錢人,真是了不起呢。 她和他站在路燈兩側,竟像敵人一般對峙著。 阿衡推開他,蹭掉嘴角被他咬出的血沫,淡淡開口,眸光清淡——說。把你想說的話一次說完。 然后,把身上的鴨絨襖脫掉,扔給他。 云在在雪夜中不知站了多久,嘴唇都染著雪色。他微微笑了,說沒什么,言希掏了三十萬讓我陪你,本來,我覺得這個生意沒什么大不了,只要忍受你的虛情假意就夠了,可是,現(xiàn)在,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大大地虧本了,我忍不了你,我看見你對我笑,就覺得惡心。 然后,修長的手把上一刻擁到他身上的鴨絨襖,輕輕揮到雪地上,看到骯臟的塵的目光。 他說,把別人當做玩具很有意思嗎。言希說你很想我,可是,你究竟是真的想念,還是想在心上人面前展現(xiàn)你的善良慈悲呢。 忽而,那個少年,呼出了一口哈氣,輕輕開口——溫衡,你是有多思念你躲了五年不見的弟弟呢。 到底是,思念到多刻骨銘心,才會五年才見一面呢?如果言希沒有給我錢,沒有讓我來見你,你想必會一輩子單純地“思念”著一個叫云在的人,對不對。 我本來也沒想過見你,更沒有想過陪伴,雖然你們有錢人要玩游戲,但是條約顯失公平,如果溫衡你想繼續(xù)在心上人面前扮善良,還是再添些錢比較妥帖,你說呢。 那樣嘲弄,帶著微笑洞悉的眼睛,看著阿衡。 像是佛陀輕蔑世人的目光。 阿衡卻一巴掌,打在這個少年的左臉上,狠狠地。 云在不可置信,僵在原地。 低頭,撿起鴨絨襖,拍拍上面的雪,套在身上,轉(zhuǎn)身離去。 她背對他,聲音聽不出語調(diào)——如果不是顧念著你的身子,你挨的絕對不是這一巴掌。腦子糊涂的,念經(jīng)念壞的,等想清楚念明白了再說。 云在眼中泛了淚,卻笑得恬淡——溫衡,你有什么資格打我,憑著你的溫姓,還是你骨頭里流的血? 她停了步子,頭重腳輕,血液都沖向了頭頂,卻咬著牙控制自己——姐弟鬩墻,這種事只要不是畜生,都做不出來! 她言辭嚴厲至極,是從未有過的尖銳,眼窩紅得像染了血,心冷得打顫。 她站到公共電話亭,看著十個數(shù)字,指尖涼透了,眼睛幾乎看不清亭外的雪。 她說,媽,我問您一件事兒。 那聲音,像是來自天外,蒼涼而沙啞。 溫母嚇了一跳,阿衡,你怎么了,今天平安夜,吃蘋果了嗎。 阿衡卻打斷她的話,媽,我不在的那兩年,云家有什么變故嗎。 她雖然會定期給醫(yī)院打電話,但醫(yī)院并不會十分清楚地把病人的病況一一詳述,她所知道的,只是在在大致的病況。從他住院,到出院,她把每一次都清清楚楚地記在了日記本上。 溫母愣了愣,說沒什么事兒呀,就是他們家的兒子做手術,說是成功率不到百分之四十,想見你一面,起初是寫信,后來又托人來京時捎來一麻袋筍干,說是家里自己腌制的送給咱們家嘗嘗鮮,看你能不能抽出時間看看他們兒子,那個孩子想你了,我想著這事兒找你也沒什么用,而且三天兩頭打電話,你爺爺好靜,挺煩人的,就拒絕了,不過,給南方軍區(qū)醫(yī)院打了個電話,讓他們照應點兒。后來,他手術不是成功了嗎,現(xiàn)在那袋筍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