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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心一瓶藍(lán)色的水,散發(fā)著幽蘭的光,鋪滿了整個密室。 “你們快看?!鳖櫺薜氖种形罩痪碇窈?,“這里寫了長生藥?!?/br> 百年之前,大陸出現(xiàn)了一個天才少年,文可安邦治國,武可平定天下,為醫(yī)妙手回春,為商富可敵國,千年難得一遇。他酷愛讀書,網(wǎng)羅天下書籍,閑來從商,聚斂了大批錢財。后來,陛下聽聞此人,頗為忌憚,命他研制長生藥。長生藥有違天道,實(shí)乃逆天之舉,他終其一生,直到臨終之際,才研制出這么一瓶長生藥。 莊蝶依取出荷花心的藍(lán)水,原來,這就是長生藥。 轟——水池之中忽然涌出一柱海水,水勢之大,瞬間將密室淹沒。 顧修驚叫一聲,忙道:“書中有載,池心是出口,往池心游。”話落,他整個人被海水淹沒,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眾人依言朝著池中心游去,剛?cè)氤隹?,又被一股?qiáng)力的海底漩渦吸附住,意識渙散,朦朦朧朧不知被卷去何方。 霞光鋪灑在海岸,幾個人衣衫濕透,橫七豎八地躺在那里。藍(lán)衫男子率先睜開眼,撐起身子察看四周,緊接著其他人也陸續(xù)醒來。 “這是......伊族的一處海岸?!币藫崃藫犷~頭,虛弱地說道。 莊蝶依躺在海灘上,無力地仰望著漫天的霞光,手中緊緊握著那瓶長生藥。漩渦來時,她的身體被強(qiáng)力擠壓,卻本能地護(hù)住長生藥,這是洛塵羽的希望,亦是她的希望,當(dāng)然,也是贏殤的希望。 她歪著頭尋找贏殤,卻尋不到他的身影。她舉著藍(lán)色的長生藥水,百思不得其解,他既來了伊族,為何又放棄長生藥? 一行人休整一番,乘船回了寧都。 莊蝶依匆匆走入太極殿偏殿,只見云鶴左手握著一卷書,右手分撿著桌上的藥,她與他對視一眼,走向床榻,洛塵羽依然緊閉雙目,昏睡不醒,白皙的肌膚多日不曾見光,越發(fā)凝白透明。 她默默注視了一陣子,走到云鶴身前,將長生藥交給他:“你替我研究研究這個藥?!?/br> 云鶴接過藥瓶,對著光晃了晃,幽蘭的光晶晶閃閃:“這就是長生藥?” 莊蝶依默默點(diǎn)頭,無力多言。 夜幕斑斕,星辰浩瀚,夏日的微風(fēng)攜著一絲暖意,卻暖不了人心。 莊蝶依仰望著夜空中的星辰,滿心寂寥。她不辱使命,取回了傳說中的長生藥,可是,心底的巨石從不曾放下,因?yàn)?,洛塵羽尚未醒來,而長生藥也不知是否靈驗(yàn)。 在她的身后,葉子辰冷然而立,將她一身落寞收入眼底。他從不曾懷疑她對他的心,但有時候,他又懷疑,她的心中是否藏著洛塵羽?他不是一個小氣之人,但男女之情,卻容不得第三人。 他灼灼的目光帶著幾分凌厲的探究,莊蝶依不出意外地察覺了。她回身看去,扯出一抹淺笑,緩緩走向葉子辰:“陛下怎么來了?” 葉子辰寒著一張臉,冷冷道:“你不必強(qiáng)顏歡笑?!?/br> 莊蝶依偽裝的笑僵在臉上,面色忽白忽紅,一時不知如何接話。 葉子辰自知語氣不善,輕輕一嘆,習(xí)慣性地將她攬入懷中,悶悶道:“蝶依,若是洛塵羽救不了,你要落寞一輩子嗎?” 莊蝶依渾身僵住,她從未想過這個問題,總是懷著希望等待他醒來,可是,若洛塵羽無法醒來,她該如何自處?她忽然紅了眼眶,抬頭看向葉子辰:“你,不是讓我相信你嗎?”他給了她希望,卻為何掐斷了希望,□□裸地拷問她? “是,我讓你信我,但天意難測,我們是凡人,拗不過天道無常。”葉子辰一字字說道,“我只問你,若是救不了洛塵羽,你會如何?” 莊蝶依低著頭,靜默片刻,卻道:“我不知道。”她回想當(dāng)初,滿心苦澀懊惱:“當(dāng)初,陸司衡挾持的是我,若他不與我交換,躺在那里的或許就是我了?!?/br> 葉子辰緊了緊手臂,沉聲道:“陸司衡劫持你,緣起那段孽緣,天意如此,不必假設(shè)?!?/br> 這一夜,星辰為燈,夜風(fēng)為樂,兩人斷斷續(xù)續(xù)談了許久,不是情人間的呢喃,而殘酷無情的現(xiàn)實(shí),句句如針,字字帶血。 云鶴不愧是北朝御醫(yī)之首,費(fèi)了一日的功夫,將長生藥研究了個透。他告知莊蝶依:“此藥無毒無害,但藥中的配方,我生平僅見,不敢篤定藥效。” 莊蝶依面露猶豫,默默坐在洛塵羽的床沿,盯著他的俊顏,思及洛塵羽風(fēng)華之姿,她堅定而決然道:“用藥吧?!?/br> 洛塵羽服了藥,臉色漸漸紅潤起來,卻依然沒有醒來。 第二日清晨,莊蝶依如往日一般,替他擦拭臉頰和手掌,她做得細(xì)致,好像贖罪一般盡心盡力,從不假手于人。 “蝶依......”熟悉而虛弱的叫喚聲傳來。 她頓住,手中的巾帕掉落在地,霍然抬起頭,撞上那張雙溫柔的眼眸,瞬間紅了眼,激動地哽咽道:“翎之。” 云鶴聞聲而來,將他從頭至尾檢查一番,與常人無異,不由嘖嘖稱奇。他素來好鉆研醫(yī)藥病理,此番這個救醒活死人的事例,為他的醫(yī)者生涯添上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夏木蔥蘢,蟬聲不絕,太極殿的院落中,兩道白衣端坐在樹蔭之下。 莊蝶依興致勃勃敘述著伊族之行,而洛塵羽的唇角勾著淺笑,溫柔地看著她,這祥和美好的一幕卻落在了葉子辰眼中,氣氛冷至極點(diǎn)。 莊蝶依洞悉葉子辰眸中的怒意,尷尬地站了起來,進(jìn)退兩難。 葉子辰掩住了眸中的怒火,掠過莊蝶依,走到洛塵羽面前:“多謝你的令牌?!?/br> 洛塵羽唇角的笑僵在那里,他曾憑這塊令牌,輕而易舉攜了胡烈的尸體逃離了寧都,葉子辰曾憑這塊令牌,不費(fèi)吹灰之力攻占了寧都。重要的是,這塊令牌是陸司衡贈予他的,看到它,就讓他想起了陸司衡。 “前朝之物,還留著做什么?!甭鍓m羽淡淡道。 葉子辰舉起令牌翻看,涼涼道:“不用留個念想嗎?” “不必了?!甭鍓m羽溫和的臉色瞬間寒了下來,緩緩站起來,“我不太舒服,先回去了?!?/br> “翎之?!鼻f蝶依喚了一聲,手腕卻被人牢牢捏住,抬眸撞上一雙冰寒的眼眸。 葉子辰冷冷看著她,居高臨下,眸中有許多不可言說的情緒,復(fù)雜地讓人看不透,但無疑存了怒火,片刻,他松開了她的手,負(fù)氣離去。 莊蝶依動了動唇,卻沒有叫他,他離去的背影有一絲落寞,而洛塵羽緊閉著門窗,她左右為難,低低嘆了口氣。 ☆、第七十六章 青舍 長夜寂寂,莊蝶依站在太極殿門口,舉起手又放下,如此躊躇反復(fù)了兩次,始終不曾敲開那扇門。她深吸了一口氣,鼓足了勇氣,第三次抬手。 咯吱——門被人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