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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太后有請?!?/br> 莊蝶依沒有動,秀眉蹙起來,這哪里是請? “娘娘,請?!卞\繡見她不動,讓開了一條道,再次提醒她。 僵持之際,尹姿擋在了莊蝶依前面,侍衛(wèi)們立刻嚴正以待,一場戰(zhàn)斗似乎難以避免。 “尹姿?!鼻f蝶依叫住了尹姿,走到她身邊,以兩人可聞的聲音,低聲道:“我逃不脫,你先走,伺機而動?!比缓笏绦l(wèi)群中的那條道走去,再也沒有回頭。 她在侍衛(wèi)的簇擁下,踩著石鋪的甬道,繞了兩條宮道,走到了含仁殿。 殿內,淡淡的檀香充斥入鼻,日光從雕花窗透進來,太后端坐在棕色的椅子上,無波無瀾,不怒自威。馮婉言和鄭瑤也站在殿內,靜默地看著她。 莊蝶依一步步向內走去,站定。左側的馮婉言陰沉的盯著她,眼中隱隱有興奮之色,右側的鄭瑤卻投來了擔憂的目光。 “太后?!彼览辛硕Y。 太后好似入定一般,定定凝望她,似天邊飄來的遙遠之音:“皇后,馮姬告你蓄意殺人?!?/br> 她抬頭看了馮婉言一眼,淡定道:“愿聞其詳?!?/br> “抬上來?!瘪T婉言朝著殿外喊了一聲,兩個侍衛(wèi)立時抬著擔架走了進來。 莊蝶依生出不好的預感,果然,當馮婉言掀開白布之后,她的臉色猛然一白,止不住咳嗽起來,心內驚惶,這青衣是彩茜的。 馮婉言挑眉看她,嘲諷道:“娘娘尚未看清這人的臉,臉色怎么就這么白了?是做賊心虛嗎?” 莊蝶依不理會他,拖著灌鉛一樣沉重的腳,走向那人。那樣一張可怖的女子臉映入她眼中,額頭染血,睜著杏眼,唇白如紙。 她的侍女彩茜死了,死不瞑目! 莊蝶依不敢相信,清晨還鮮活的女子,此刻卻成了一具尸體??伤齾s不得不相信,彩茜的呼吸已經(jīng)停止了,額上的血跡也干涸了,一雙大大的杏眼,讓她看起來更加恐怖。 她忘了身處何地,伸出手,想要闔上她的眼睛,忽然,一股大力將她扯開了去。她默默抬頭,看著馮婉言挑釁的面容,一顆心瞬間沉靜了下來:“你說我殺了她,證據(jù)呢?” 馮婉言勾了勾唇,似乎料定她有此一問,掏出一枚銀簪:“這枚銀簪落在案發(fā)地,是你的嗎?” 莊蝶依一怔,這枚銀簪確實是她的,可是好久沒有用過了,怎么會在他手中?她思緒飛旋,想著所有與它相關的細節(jié),腦中一閃,眼眸一驚,這簪子救韓茹之時,落在了芳茹殿。可惜,她救人之時,無人在場。雖心中清明,她卻不能證明這簪子落在芳茹殿,只淡淡道:“是我的,可惜早就丟失了?!?/br> “真是狡辯,明明是你慌亂逃離現(xiàn)場,不慎留下的?!瘪T婉言駁斥道。 “她是我的侍女,我有何理由要殺她?”對方來勢洶洶構陷她,一定有完全準備,但莊蝶依還是忍不住有此一問。就算被害,她也要清楚是如何被害的。 “當然是殺人滅口了。”馮婉言娓娓道來,“她不慎發(fā)現(xiàn)了你的秘密,要揭穿你,你得知之后,悄悄尾隨于她,先以大石敲昏她,再狠心掐死她,可惜,你逃離之時,不慎遺落了銀簪?!?/br> 莊蝶依輕輕一咳,唇角露出一抹冰寒而嘲諷的笑:“聽起來倒是合理,不過,我能有什么秘密需要殺人滅口?” 馮婉言從袖中掏出一個紅繩結:“皇后娘娘,你可認得這個?” 莊蝶依看到那晃動的流蘇,瞳孔一縮,面上鎮(zhèn)定如常:“不就是一個紅繩結嗎?”她篤定,這個紅繩結從繩線到編織都是假的,絕不是伏凌山的紅繩結。 “是啊,紅繩結,這是你暗中傳遞消息的物件,你根本就不是和親公主陸雪凝,而是南朝的細作?!瘪T婉言字字如石,撞擊在莊蝶依的心頭。 此言一出,太后和鄭姬也是滿臉震驚。 ☆、第三十六章 指控 莊蝶依心中一沉,她是如何知曉的? 這事極其隱秘,有伏凌山的勢力支持,一般人根本查不到,莫非她在詐她?可是,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凡事總有破綻。即便如此,她還是準備奮力一爭:“你這話甚是奇怪,紅繩結如何能傳遞消息?而且,彩茜是南朝人,若是知曉我是南朝的細作,又豈會向你們去告發(fā)?” 馮婉言恨恨瞪著她,咬牙切齒道:“我看你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太后,我有證人。” 太后沉聲道:“傳。” 話落,雪蘭殿的侍女蘭芝被帶了上來,默默跪在她的身邊。 莊蝶依微微斂眉,蘭芝竟然是她的人。雖說她對侍女多有防范,但到底同在一個宮殿,免不得被有心人察覺一些蛛絲馬跡。 蘭芝低著頭,不看任何一人,好似背書一般說道:“奴婢打掃雪蘭殿,不小心看到制作繩結的紅線頭,好像是燒剩下的,還有一塊形狀怪異的木板。” 馮婉言立刻跟著解釋一通:“太后,她們將紅繩繞上木板,寫完內容再做成紅繩結,以此傳遞消息?!?/br> 莊蝶依心中詫異,馮婉言何時有這番玲瓏心思了?她冷冷盯著跪地的蘭芝,為今之計,只能從她這邊尋求突破口。她故作痛心道:“蘭芝,你為何要這樣害我?” 蘭芝低眉道:“奴婢所言句句屬實?!?/br> “是嗎?那你為何不敢看我?”不知為何,莊蝶依總覺得她似乎在害怕。 蘭芝的頭伏的更低了,顫顫巍巍,不敢看她一眼。 馮婉言見狀,立刻出言阻止:“太后,她在恫嚇證人。” 莊蝶依冷冷一笑:“既然你說我暗通消息,證據(jù)呢?木板何在,繩結何在?”她們絕不可能拿到伏凌山的紅繩結,也不可能有真正的證據(jù)。 “沒有木板又如何?就憑你不是南朝公主,這一項就是死罪?!瘪T婉言陰鷙地笑著,“南朝皇宮確實沒有陸雪凝公主了,可南朝仍然有陸雪凝,此事總能查出來,任你再狡辯也無用。你還是招了吧?!?/br> 莊蝶依瞳孔微縮,她所言不虛,南朝國君寵愛陸雪凝,真相總有蛛絲馬跡可尋。無論彩茜是不是她所殺,單憑冒充陸雪凝和親,這一點就足以置她于死地。 果然是一局精妙的構陷,真假摻半讓人不得不信服。 殿內,一陣沉重的沉默。 太后定定凝望著她,那飽經(jīng)歲月的眼神,包容萬物,卻又不容一粒塵。她尚未開口,卻聽得一聲尖利的聲音貫穿含仁殿:“陛下駕到!” 葉子辰身著一襲墨色華服,玉帶束腰,露出修長挺拔的身姿。他大步走進來,衣擺帶著一起風,恭敬地對太后行了一禮:“母后?!?/br> 太后盈盈一笑:“皇兒,坐?!?/br> 葉子辰掀袍坐在案上,不動聲色地掠過殿內,視線掃過莊蝶依那張瘦削蒼白的臉,不由微微一怔,幾日不見,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