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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大家跟我告狀,說你這兩年常不在德麟班,戲堂里氣氛都不好了?!?/br> 桑班主:“他們是找不見孟夫人說戲,這才覺得少了許多趣味?!?/br> 待戲開鑼,臺上已經長大許多的小戲精出來,幸而可以從扮相上彌補,大家一點點看著他長大,倒也不會覺得突兀。只見小戲精愁眉苦臉,滿場轉悠好幾圈,攤手說:“今日沒出人命,怎還變了小孩?” 沒出人命,死了一欄豬,小戲精聽到時的表情精彩至極,連糖糖都忍不住為小哥哥鼓掌。臺下的戲迷票友們也齊聲喝彩,小戲精一個漂亮的轉身,天轉亮,常抱云從重重青紗中走出來。 如今妝面都更淡,三個小的一看到常抱云出來,就看得眼都直了,常抱云的扮相太好看。扮太祖扮得越久,常抱云鉆得越深,就越符合人們對太祖的想象,那氣勢,那眼神,那步伐,那儀度……活脫脫讓人覺得,就是太祖活了過來。 濟南的角兒也演得很好,但比起常抱云來遠有不如,而今要論扮太祖,真沒人能和常抱云比。 三幕戲演罷,大家歡快無比地在戲堂子里討論,不時向樓上的孟約喊兩句話,三個孩子都很喜歡這種氛圍,桑班主在一旁出神許久:“許是我本末倒置了,常往南京制片廠跑,反把戲班給耽擱了?!?/br> “做自己喜歡的事最重要,只要是喜歡的,沒有什么本與末?!?/br> “孟夫人說得對。”于桑班主,戲才是他的心頭好,常去南京制片廠也是為了戲,只不過忽然間回到戲班里,發(fā)現戲班才是根,才是真正能培養(yǎng)一代一代戲迷票友的地方。 在孟約同戲迷票友們談戲的時候,王醴正在宮中與宣慶帝奏對,雖然宣慶帝每看一次王醴這張臉,都有自己是種昏君的錯覺,但王醴的辦案能力委實令人嘆為觀止。自他初五接下案子到現在,不過十天,便有了幾十天都沒有的進展,他抽絲剝繭的過程,宣慶帝只是聽他奏報都覺得帶勁——跟看了場的電影一樣,精彩紛呈,高潮迭起。 宣慶帝:就沖這說案如自帶電影畫面一樣的能力,臉再不好,我也能接受。 “王愛卿辛苦了,過幾日是阿寬生辰,王愛卿帶年年和幾個孩子進宮來一趟。他小孩子家,并不大辦,不必準備賀禮,只來宮中吃頓飯熱鬧一番便可?!?/br> “是?!?/br> “此外,關于王愛卿的上疏,昨日我已看過,還有幾點不明,需王愛卿略作解答?!?/br> 宣慶帝說的是王醴從去年開始,就已經在準備的那份上疏,幾易其稿,才遞到御前。宣慶帝提出的幾點不明,恰是其中關鍵,王醴一一細細作解答,這一奏對便直至午飯過了才將將結束。 宣慶帝欲留王醴吃飯,王醴:…… 雖然早知道常在御前來往,免不了在宮中留飯,與宣慶帝一起吃飯,但真到這時候,王醴還是會想起在壤湖園時,和宣慶帝一起吃飯的情形——略食不下咽。 宣慶帝:算了,宮中的飯明明挺好吃,怎么諸公就沒一個愛吃的,必定是御廚手藝還不到家。 #御廚:臣冤枉,臣沒有,臣明明很棒棒!# 第五三四章 法有成法,世無陳世 葉阜安遇刺身亡,外界有許多陰謀猜想,甚至有人懷疑過是宣慶帝搞的鬼,畢竟葉阜安為首輔這些年,跟宣慶帝撕得挺厲害。宣慶帝對此表示冤枉極了,當初葉阜安要不是作出妥協,內閣首輔的位置,他想也別想上來。 葉阜安是死在其舊日幕僚手中,那位幕僚能力并不出眾,舊年因其年輕,出身寒門,葉阜安看到這落第的幕僚,仿佛看到了他自己,遂將其留在身邊。卻不想,那幕僚后來一面之緣,心許葉融,葉融可是個顏黨,不好看的人她看不上。 再則,葉阜安也不可能把女兒嫁給一個可能這輩子都沒什么太大出息,且也家無恒產,家中長幼成群,一家子生活都很成問題的年輕人。葉融曾慕葉慎章,但一則同姓不通姓,另有,葉慎章心有所屬。葉融死心后,葉阜安為其選了烏衣巷謝家子弟,一個嬌軟溫柔,一個風神秀朗,婚后生活十分恩愛和睦。 這世間最厲害的東西無非愛恨,愛可以使人發(fā)愿成為更好的人,愛也可以使人墮落成魔,同樣的,恨也可以。 “葉阜安死得真不值。”孟約一路看過來,主張推行機械化的一派眼中,葉阜安就是一座橫斷水脈的山,不想就這樣死在了小人物手里。 不過,想想林肯,想想肯尼迪,想想那些年遇刺的大人物們,哪個不是死在了小人物手里,所謂防微杜漸,大概用在這里也合適。 “不過,師兄,葉阜安的案子已經結束,你怎么還是這么忙?”孟約這才想起來,既然昨天已經結案,為什么今兒王醴看起來還是很忙碌,還是一樣好晚才回家。 “忙著議院之事?!?/br> 這詞可太熟悉了,不用學什么,看美劇英劇自然就能有個籠統的認知,政治謗玩意兒,孟約大概永遠都搞不懂,想了想決定對此保持沉默:“那……師兄,努力?!?/br> 王醴看得出來,孟約顯然不是很懂這其中的事,所以也不再繼續(xù)講下去,而是同孟約一起去看幾個孩子:“明日阿雝阿煦便要入學,天氣尚冷,年年就不必早起了,我去送他們?!?/br> “也好。”孟約是越來越酷愛睡懶覺了,尤其是天冷的時候,即使家里暖和得很,她也不是很想離開柔軟溫暖的被窩。 看過三個孩子,確定他們沒有踢被子,孟約才與王醴一道去睡。次日孟約睡得迷迷糊糊時,王醴把糖糖放到她被窩里,她半夢半醒間看了一眼,壓了壓被子便繼續(xù)睡。 阿煦:“我也想被媽抱著睡!” 王醴:“把披風拿好,該去上學了?!?/br> 阿煦:“爹,你是不是不愛我?!?/br> “是啊,不愛,你要離家出走嗎?” 阿煦自己綁好披風的帶子,一下跑出去,然后回頭張牙舞爪做鬼臉,做完鬼臉自己咯咯笑著說:“我才不會給爹機會揍我!” 因育蕾園近,王醴步行便將倆兒子送到學園去,因是新入學,王醴還得把孩子領到老師那里去過個臉才算完。說起來也真是巧,教阿雝的老師,也教過王醴。王醴住得近,日常時不時還能見著面,老師一見王醴領著孩子過來,便笑:“當年也不知是誰,跟老夫發(fā)愿,道是這輩子也不要再進育蕾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