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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和仍不能走,畢竟戶部的帳,他比王醴熟一些。周文和也不想走,好容易能近距離觀察王醴,求之不得,怎么會想走。 與周文和對王醴的好印象不同,王醴對周文和印象平平,蘇離青多的那幾句嘴,王醴雖沒上心,但也沒錯過。交朋結(jié)友,自然要重情重義的才好,所以王醴并不欲與周文和有什么來往。 不過,公務(wù)是公務(wù),私事是私事。 等放班時,周文和自覺與王醴已經(jīng)算熟,便邀王醴和另外兩位御史一道吃午飯,王醴推辭道:“今日家中長輩有請,需先走一步?!?/br> 周文和雖遺憾,也不強(qiáng)求,畢竟王醴的托辭太光明正大。 王醴話說出口,自然不會在督察院里留,騎馬沿巷道便折往長平里。路上遇到孟老爺,王醴先是一愣,直到孟老爺進(jìn)了孟園,才怔怔然片刻緩過神來。 山中燕雀飛入皇都,王醴又想起去年雨天,那只從樹上墜落他掌心的濕漉漉野鳥。 “王公子,快請進(jìn),夫人正念你怎么還未到,道是再不到,她便把飯菜全倒去喂狗?!惫芗倚χ淹貂酚M(jìn)慶園。 王醴聞言笑道:“呂姑姑生下爐子后,性情倒有些變?!?/br> 管家道:“老爺也是這么說,道是變與當(dāng)年還在閨閣時一樣?!?/br> 王醴跨進(jìn)門去,念及曾在上元節(jié)的臘梅聽過的一番言語,心道:可見是過得舒心,不然怎么能同閨閣時一般性情。 “呂姑姑,姑父。” “可算來了,快擺飯?!北R昆閬把懷里的爐子抱給王醴,對他說,“快些來抱抱爐子,近來這小人兒折騰死人,不許奶媽侍女抱,只央著我和你姑姑。” 王醴雖不常來,但爐子好似真是辯得出誰相親,誰是伺候的人一般,縮縮鼻子,竟也肯乖乖叫王醴抱。 盧昆閬和呂擷英見爐子肯,大松一口氣,全沒一點(diǎn)形象地半癱在椅子上:“幸好還肯叫你和年年抱,不然這只爐子,我非扔掉不可?!?/br> “你徒弟今日不是還沒回么,趕緊叫人出來吃飯,畫畫也能畫迷,真?zhèn)€是什么人教什么徒弟?!?/br> 呂擷英:“你就是妒忌我有徒弟!” “是啊是啊,妒忌得飯都吃不下?!?/br> 呂擷英不由失笑,疲倦一掃而光:“你就是再妒忌,我都不會讓徒弟勻給你的。” 王醴默默抱爐子在一邊坐下,看這對夫婦如入無人之境地打嘴仗。 由侍女引著來吃飯的孟約:在才剛剛退親的單身狗面前,一車一車撒狗糧是不道德的行為。 孟約多想告訴這對逮著工夫就秀恩愛的夫婦——請關(guān)愛單身狗,就像關(guān)愛空巢老人一樣,避免在他們面前秀恩愛戳他們肺管子。 “先生,看這里看這里,你還有個能喘氣快餓暈的徒弟呢,要不我們先吃飯吧?!?/br> 也只有孟約才會毫不手軟,完全沒負(fù)擔(dān)地打斷呂擷英和盧昆閬慘無人道的秀恩愛行為,夫婦倆被打斷得多了,已經(jīng)壓根不會覺得尷尬不好意思。 王醴:干得漂亮。 “快趕緊擺飯,別真餓暈我這會喘氣的徒弟?!眳螖X英說著拉孟約過來坐下,問兩句畫畫得怎么樣,擰頭又指著抱爐子的王醴,“這是王醴,也算是我半個徒弟,小時候是我啟蒙的,畫畫得不怎么樣,詩文亦平平,也就是能考,你喚他師兄便是?!?/br> 孟約:喲,警察叔叔! 王醴畢竟是一道監(jiān)察御史,憑他能力早晚能居高位,呂擷英這算是幫孟老爺稍微拓寬一下腳下路。至于把這倆單身的捏一塊,呂擷英卻沒想過,委實(shí)是呂擷英覺得這倆人根本不可能捏到一塊去。 第三十二章 不是更愛他嗎 因警察叔叔,孟約知道了京城時下對男女大防看得并沒這么重,這一點(diǎn)上倒似乎比鹿邑還好些。 至于見到警察叔叔,想起去年上元醉酒而強(qiáng)拖人送她回家的畫面,孟約表示她一點(diǎn)都尷尬。等閑的事,想叫她尷尬,那是不可能噠,再說當(dāng)時她都沒怎么尷尬過,眼下時過境遷的更不會。 吃過飯,孟約正打算在花園里晃丙圈消消食,就被自家四只熱情的狗給包圍:“又爬墻了,你們是家寵,不是野狗啊,天天這樣爬墻,做為你們主人,我很傷感的好嗎?” 嘴上說很傷感,卻蹲下來和四只狗玩得不亦樂乎,因?yàn)槲桂B(yǎng)得好,胖達(dá)越胖了,追風(fēng)倒沒變,大豆小箕也比以前更壯。孟約對著四只巨大的狗,嘖嘖幾聲,想起當(dāng)年還是小奶狗的時候,她一雙手能把四只全抱下,看看現(xiàn)在,她一只都抱不起來了。 “咦,是爹回了對嗎,胖達(dá)毛發(fā)這么干凈,肯定是爹放你們過來的,走走走,我們回家去?!笨椩旄m然近,但孟老爺剛到,時常中午要與同僚在外吃飯,所以孟約經(jīng)常中午在呂擷英這里吃飯,并不回去。 孟約走出去幾步,發(fā)現(xiàn)四只狗沒跟上,回頭去看…… 哎呀好氣喲! 四只大狗竟然乖乖在王醴面前一字排開,毛發(fā)蓬松的尾巴奮力掃在青石地磚上,任憑孟約怎么招呼都不理。自家的狗背對著她,叫沒用,瞪也沒用,孟約只有瞪警察叔叔。 此時此刻,孟約只想問一句:說,你對我家狗干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 趕著回督察院去的王醴,一出來就被四只狗擋了,他也很無奈。四只狗已經(jīng)被他喂慣溜慣,每次刑部有什么事,都是他把四只狗送去再送回府。主要是馴養(yǎng)好的狗,不好叫它們認(rèn)太多主人,要是誰的口令都聽,那馴養(yǎng)還有什么意義。 “沒有?!?/br> 胖達(dá):“汪?!?/br> 刑部最近和督察院一起忙大案,線索亂得跟麻一樣,兇手影都沒有,根本不需要尋人追逃犯。王醴的“沒有”,就是沒有事,不帶它們出門的意思。 但是四只狗根本領(lǐng)會不到王醴的意思,也許是刑部尋人追逃犯太有趣,四只狗好容易才逮到會帶它們出去“玩”的王醴,輕易是不會放他走的。 王醴:“回去?!?/br> 再不回去,門口站著的“師妹”大概要哭。 孟約才不是要哭,孟約是想痛罵警察叔叔一頓,然后把四只“叛變狗”帶回去燉成一鍋rou。見過沒良心的,沒見過這么沒良心的,她才是主人好不好。 四只狗齊齊“汪”幾聲后,才被王醴趕著跟孟約一起回,就這樣還不很樂意呢,頻頻回頭看王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