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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一字尚未說完,他身后就猛地響起了沈令月的一聲驚呼,他猝然轉頭,就見一抹紅影正搖搖欲墜地往地上跌去,頓時大驚失色,連忙搶步上前,在她落地前把她一把攔腰抱住。 “公主,你沒事吧?!” 已是暮春,天氣轉暖,眾人的衣裳都由冬日的風披大氅改成了較為輕薄的料子,身著騎裝的沈令月也不例外,因此,當謝初一把攔腰抱住落馬的她時,她的體溫很容易地就隔著幾層薄衫傳了過來,讓他的心猛地一跳。 心猿意馬的不僅僅是謝初,還有假裝落馬的沈令月。 “表哥,你……” 她本來只是想逗一下謝初,畢竟她一向看人很準,知道謝初雖然口頭上說著不再管她,可要是真的發(fā)生什么意外,他一定還是會趕過來救她的,她甚至連調(diào)笑他的說辭都想好了。 而現(xiàn)在,謝初的確趕了過來,也的確如她所預料的那般救了她,可她卻是半個字也吐不出來,只怔怔地望著他,一張俏臉逐漸漫上了幾分紅暈。 率先回過神的是謝初,“公主,你沒事吧?”他定了定神,一手攔腰,一手搭肩地把沈令月扶穩(wěn)了,正待詢問細況,卻又忽然察覺到這么擁著一個姑娘家有所不妥,連忙松手后退幾步,手足無措道,“公主,你……你傷到哪里沒有?” 沈令月瞧著他,沒有說話。 她的眼珠很黑,黑到了極致,反倒多出了幾分水墨一般明亮潤滑的光澤來,明眸善睞不外如是,她似乎是被嚇到了,雙頰染上了幾抹紅暈,更顯得她臉蛋白皙、嬌嫩欲滴,直盯得謝初心頭打鼓。 恰逢云中駒甩著馬尾從鼻孔里噴了一聲氣,他連忙上前幾步,如蒙大赦一般拉過馬韁,有些不自在地笑道:“我就說嘛,這馬……性情太烈,對,性情太烈,不適合你,你還是別騎了……會有危險,我把它牽回去?” 第17章 約定 “哦,好?!鄙蛄钤乱不剡^神來,“那就牽回去吧,我……改日再騎?!彼龥]有說剛才的落馬是她有意為之的,因為要是謝初得知這只不過是一個她的惡作劇,肯定不會一笑了之,說不準就此和她生分了,那可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遂點頭應了一聲,走到一邊給他讓路。 頓了頓,她又對他展開一個笑容:“謝謝你,表哥?!彪m說落馬只是她開的一個小小玩笑,就算謝初不折回來她也不會有什么事,但人家就是趕回來救她了,還是在被她氣到半死后折回來的,這一聲感謝他擔當?shù)闷?,她也道謝得心甘情愿。 謝初先是一愣,而后又望著沈令月頰邊微陷的梨渦呆了一呆,這才回過神抿了抿唇,有些局促地回了她一聲不客氣,牽著云中駒往馬廄走去。 就在他牽馬轉身離開的瞬間,一陣微風忽然自東南邊飄來,輕靈靈地滑過圍場、刮過草地,帶著不知從哪而來的柳絮在空中旋轉飛舞,星星點點如同雪屑一般,落在他們二人的肩頭發(fā)間,又在下一刻隨風飄向遠方,纏纏繞繞、分分合合,頗有繾綣纏綿之姿。 謝初在青州時看慣了漫天飛舞的柳絮,因此見到這番情景也不驚訝,只駐足拂去了停留在肩頭的柳絮后就繼續(xù)牽著馬往前走去,倒是沈令月頗為驚喜,因為柳絮最喜隨風亂舞之性,先帝怕有體弱之人受不住,便命長安城中甚少植柳,長這么大,她也只是在寥寥幾次的長林苑之行中見到過零星一兩點飛舞的柳絮,雖也淡美如雪,但到底單絲不成線,看著乏味,沒想到今日卻在這章武營中見到了這么多成片飛舞的柳絮,不由得驚喜交加,展露笑顏。 想來,是這里地處郊外,對柳樹管理不像長安內(nèi)城那般嚴厲,又多有驛站長亭、沿途種植了不少垂柳的緣故吧? 望著這成片飛舞的柳絮,沈令月的心情在剎那間明亮不已,又想到之前和謝初的那個意外擁抱,更是心中悸動,撫著垂在胸前的發(fā)絲緩緩低頭一笑。 今日春光,果真甚好…… 柳絮來得快,去得也快,不過一盞茶時分,這些淡雅如雪的小東西就在陣陣不停的春風中隨風飄去了遠方,與此同時,謝初也安置好了云中駒,離開了馬廄,回到圍場之中。 “公主,”他對著沈令月頷首一笑,“既然馬也瞧了,我的傷勢也看過了,那么公主今日來此的目的應當都完成了。不知何時啟程回宮?” 在牽馬回馬廄的途中,他也不是沒察覺到自己的不對勁過,只是并沒有多想,畢竟他長這么大還沒和哪個女子這么親密過,一時有些晃神也是可以理解的,因此他很快整理好了心情,只是在面對沈令月時還有些不自然,便故意擺出了一副冷淡的神色,倒讓沈令月看得有些納悶。 不過就是去了趟馬廄,怎么就感覺他生分了許多呢? 不過這不是問題,他神情淡漠不要緊,她開心就好了,反正她哄人的本事一流,父皇母后都能被她哄得眉開眼笑,還怕這位謝少將軍嗎?這么想著,沈令月就對謝初展開了一個燦爛的笑容:“我過一會兒……不,我未時四刻再回去?!?/br> 謝初有些不自然地別過頭,避開她的目光,晃神道:“那臣就命人……什么?”他一頓,回頭看向沈令月,“你剛才說什么時辰?” 沈令月重復了一遍:“未時四刻?!?/br> “……”他默默抬頭望了望天,“公主在說笑?現(xiàn)下午時未至,離未時四刻還差一個半時辰?!?/br> “我知道呀?!鄙蛄钤滦Φ瞄_懷,“我也沒有在說笑,我是說真的?!?/br> “……公主,軍營并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根本不需要待這么久?!比羰窃谥鲗⒋鬆I那會兒,謝初根本不會給沈令月什么好臉色,畢竟一看她的笑容就知道她肯定又是在打著什么壞主意,但現(xiàn)在他發(fā)現(xiàn)他對沈令月有點怒不起來了,只得無奈道,“還請公主不要再任性了,不然我們這些底下人也難做。” 沈令月正色道:“表哥,你可不要妄自菲薄,你不是什么底下人,你是我父皇親封的昭武將軍,地位可高著呢?!?/br> 謝初嘆息一聲,那種頭疼的感覺又回來了:“我不是在跟你說這個……算了,你要留下,總得有個理由吧?不能你要留下就留下,你雖貴為公主,但也應該明白軍中最重要的便是紀律二字,我不可能為你開這個先例。”無奈至極,他連敬語尊稱都懶得講了,反正這位三公主也不會在意,還能讓她態(tài)度端正一點,別覺得他是在開玩笑。 “嗯,我明白?!鄙蛄钤逻@回倒是應得乖巧,只是下一刻她又彎起了一雙眼眸,笑得明快道,“我就是想讓你陪我去西市一回,吃吃小菜,喝喝小酒什么的。表妹的這點小小要求,表哥總不會拒絕吧?” 謝初有些不可思議,她是怎么認為這只是一個小小的要求的?讓一個軍中主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