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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叔叔么?我好喜歡他的歌?!闭f完悉悉索索翻出筆記本開始抄歌詞。鉛筆盒上貼滿了貼紙,什么超威藍貓羊博士的,感覺這筆盒主人可能只有八歲。打開里面還放了一張八哥的照片,用粉色記號筆寫著:兒子丙丙。瞄一眼他抄的歌詞:“躺在床上思考著未來想來想去卻沒有答案于是繼續(xù)做著循環(huán)日復一日的百無聊賴……”邊抄還邊吸鼻子,眼角泛著淚光,生生把自己給抄感動了。無奈,周洋找出兩張紙開始記錄黑板上的筆記,要是兩個人都不記,下次月考大概又要包倒數(shù)第一第二。周洋覺得高三的生活也沒有什么特別,確實和原來一樣繼續(xù)循環(huán),日復一日的百無聊賴。下了課教室一陣亂哄哄,好像是王茜跑到班級后門要找裘臻。周洋突然有點想念方雨沁,發(fā)了條消息問她在老家還好不好,方雨沁不一會兒就回了:認識了個男孩,談朋友了。一片衛(wèi)生巾的友誼。他摸出一包煙照例跑去樓梯轉(zhuǎn)彎死角一個人呆著。沒多久,裘臻蕩了過來。“你怎么又在這里抽,萬一被發(fā)現(xiàn)怎么辦?”“沒老師會來這兒?!?/br>“那也給我一根?!?/br>裘臻抽出一根煙夾在嘴里,就著周洋煙頭上的火星,煙頭煙絲緊緊靠在一起,被燒得發(fā)白,兩人站在繚繞煙霧中,朦朦朧朧。“裘臻,我媽說她今晚上燒菜,你要不要來一起吃?”“好啊,你家坐得下么?”“坐得下,那我跟我媽打個電話。”“嗯。”冒澤惠關照兒子,菜多燒得慢,放學四處逛逛別著急回來,別和同學坐在房里等得干瞪眼。周洋決定和裘臻一路走回家。夏天天色暗得晚,裘臻跟著周洋踱步于思南路人行道。這里是市中心一條不通公共汽車的幽靜道路,兩側(cè)幾乎全是法國梧桐和百年花園洋房。優(yōu)雅名人故居和嘈雜的七十二家房客共同分享著這條老馬路,沿街有許多商鋪,有賣高級定制西式洋服的,古典櫥窗上標示的價格令人咋舌,隔壁是傳統(tǒng)改良旗袍精品店,收銀臺上蹲著一只貓。走兩步就是個里弄,有老阿姨呼啦一下把洗菜水往水門汀上潑,旁邊的人家立刻喊開了:“哦喲!干什么???!什么素質(zhì)啊!沒看見有人被子曬在外面嗎?”“什么什么素質(zhì)啊?這么熱的天,我一點點水馬上就干了好伐?淘米水呀又不是臟水!潑你臉上都養(yǎng)顏的來!”“那你怎么不潑自己臉上啊?!”裘臻看著有些新奇:周洋就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成長的。周洋低低地笑,跟裘臻解釋:“這里的人家就是這樣的,和你們住樓房的不一樣,鄰里每天都會交流感情。”“原來這算交流感情了?”“我媽也一直和樓下大mama為了搶廚房位置吵來吵去,吵完晚上又一起去公園散步?!?/br>“有點羨慕?!?/br>“沒什么好羨慕的,這里的人都希望能搬到樓房里去住。畢竟住房條件太差了?!?/br>“你媽最近還好么?”“她最近沒有交男朋友,情緒還挺穩(wěn)定的,我只要注意不說刺激她的話就行了。哎,等會你說話注意點啊,別說什么我考倒數(shù)的事情。”“曉得了?!?/br>“也別對我媽太熱情,這里傳話很快的?!?/br>“什么意思?”“去年過年,阿衡到我家送了點他爸單位里的年貨,嘴太甜了,第二天就有人傳我媽勾搭上了一個男學生,還有人看不慣說要送她去派出所的,我媽氣得又是一通鬧,冰箱都被砸壞了。”裘臻聽得愣愣的,情不自禁把周洋摟懷里。白月光連忙把他推開:“哎你聽到?jīng)]有啊?”“聽到了聽到了?!卑自鹿獯藭r為什么不依偎在我肩頭?真是一點都不懂情調(diào)!跟著他彎進歪歪扭扭的老弄堂,課代表趕緊抓緊機會牽手:“洋洋,太繞了,你拉住我?!?/br>“這他媽還繞?”根本沒拐彎啊朋友。“這個跳繩的小姑娘蠻嚇人的,我不敢靠近。”不止牽手,身體也貼上了。小姑娘看到周洋,停下玩耍甜甜地喊人:“洋洋哥哥!”“哎,佳佳乖。怎么一個人玩呀?”“爸爸去美國了?!?/br>周洋沒好氣地甩開裘臻,連罵都懶得罵。“洋洋,這小姑娘說話怎么牛頭不對馬嘴的?”裘臻這下是真的感到害怕了,是不是精神有問題?“她爸爸挪用公款幾百萬,判了無期,因為沒爸爸其他小朋友不敢跟她玩,奶奶就騙她說爸爸去美國了。小區(qū)里人都知道,就小姑娘不曉得?!?/br>裘臻沒接話。“她媽得zigong癌,一開始醫(yī)生說只能活半年,現(xiàn)在已經(jīng)挺了三年,家里全靠一個奶奶。所以啊……”周洋帶裘臻繞過許多人家,停在一道棗紅的木門前面掏鑰匙,“世上苦命人太多,你一個個故事根本看不過來。別可憐我,我們每個人都能過得挺好?!?/br>他打開門,一股飯菜香伴隨著煎炒聲撲鼻而來。“洋洋,回來啦?”“嗯,媽。”裘臻覺得很新奇,這么個小小亭子間竟然五臟俱全,真是螺絲殼里做道場,要不是他親眼看見他或許還不信,家具水斗桌椅一應俱全。冒澤惠連連給裘臻夾菜:“多吃點吧,阿姨燒菜偏甜,不曉得你吃不吃得慣?!?/br>課代表拘束地扒飯:“好吃的阿姨!”“聽洋洋說你成績很好的,上學期還幫他補課。”“沒什么的,主要洋洋自己努力,老師現(xiàn)在很喜歡他,喊他做班干部?!?/br>冒澤惠驚喜地看向兒子:“真的啊?怎么不跟mama說?做的什么干部?”“哎喲沒什么的……就是個勞動委員。”周洋狠狠地在桌子底下踢了裘臻一腳。“勞動委員也好的,多跟同學老師接觸接觸,對你有幫助?!?/br>“嗯?!痹傺a上一腳。開飯有些晚,冒澤惠吃到一半,樓上的阿姨站在樓梯間朝下喊:“小冒,去不去跑步???”“去的,稍微等兩分鐘好伐?”冒澤惠匆匆吃飯,吃完把碗放水斗里,關照周洋:“mama去公園,你們自己玩啊,洋洋吃好了把碗洗了。”“好的,老媽再見?!?/br>“阿姨再見?!?/br>房間一下子就剩下他們兩人。裘臻頓時不再拘束,一個勁兒給白月光夾紅燒rou:“洋洋,我覺得你媽這個rou做得特別好吃?!?/br>“好吃你多吃點啊,我天天有的吃。”周洋起身把空調(diào)溫度調(diào)高一點,裘臻坐在風口,對著吹一定蠻冷。“你媽晚上還去跑步???”“就是繞著公園快走,減減肥什么的,比跳廣場舞文雅一點。”“哈哈哈哈你媽那個氣質(zhì)不可能去跳廣場舞的?!?/br>裘臻突然被周洋感動了。他之前一直以為這片苦大仇深的白月光可能會逞強,會舔傷自憐,會需要他的憐愛和溫暖。但現(xiàn)在他發(fā)現(xiàn),周洋是真的無所謂。他說得一點沒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每個命運多舛的人都努力地活著,盡自己的力把日子過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