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我，你拿走了他的酒?！?/br>
“呃……他還真喜歡打小報告。”

“我們都關(guān)心你?！卑S莉在他的環(huán)抱中抬頭看著他，深情而勇敢，“不管你這幾天在做什麼，都不要忘了這一點?！?/br>
奧斯卡吻了她的額頭，將她和小女兒一起抱在懷中。莉莉被吵醒了，睜開眼睛看著她終日來去匆匆的父親。她沒有哭鬧，反而忽然笑起來，伸出柔軟幼小的手抓住奧斯卡的手指。

奧斯卡被她逗笑了，今晚是他的節(jié)日。

第二天一早，露比離開新家，去見他的“熟人”。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克洛薩.魯克斯算得上是個熟人，但在露比的理論體系中，熟人并不代表親近，也不代表友好，只不過是見過一兩次，能記得住長相而已。

他走過幾條寬闊平整的街道，走進一棟摩天大樓。現(xiàn)在他距離這些高檔建筑只有幾步之遙，連坐車都不需要?？寺逅_給他的名片雖然已經(jīng)被丟棄，但當(dāng)時隨意一瞥，也足夠露比記住地址了。

他坐電梯上了頂樓，名為蜂巢的秘密情報機構(gòu)就在這里，但表面上，門口只寫著一個跨國貿(mào)易公司的名稱。一位身材嬌小，美麗可愛的黑人姑娘接待了他。

“我要見克洛薩.魯克斯。”

“請問有沒有預(yù)約？”

露比冷冰冰地反問：“情報販子是很高檔的職業(yè)嗎？”

“我不太明白?！?/br>
“你不需要明白，我要見克洛薩.魯克斯，告訴他露比.特羅西要見他?！?/br>
露比生硬的態(tài)度讓這位年輕姑娘躊躇起來，她拿起電話撥了一個號碼，似乎擔(dān)心會受到責(zé)罵，低聲說了幾句話。接著她的態(tài)度立刻改觀了，露出自信親切的微笑。

“魯克斯先生的辦公室一直往前，左邊第一個，他請您直接過去?！?/br>
於是露比就直接過去了。

他走到寫著克洛薩.魯克斯名字的那扇門前，門上有四個小小的連在一起的六角形圖案。敲了敲門，里面的人說：“請進?！?/br>
露比推開門，看到一張前所未見大得離譜的辦公桌，一個靠近窗戶的辦公室，巨大的落地玻璃將整個城市盡收眼底?？寺逅_站在窗前。這是有規(guī)矩的，所有帶窗戶的房間都只給高層人士使用，那些普通職員、打字員、接線員和後勤人員則像工蜂一樣密密麻麻集中在中央?yún)^(qū)域。那里永遠嘈雜，但也永遠充滿活力。

克洛薩很高興露比的到來，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他長滿汗毛的臉上露出一個看起來一點也不聰明的微笑，說：“露比，真沒想到你會來找我。”

“我也沒想到?！?/br>
“坐吧。”克洛薩指著一張椅子。

露比往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一張不算寬大的轉(zhuǎn)椅，有一對高高的扶手，隨時可以升降。那看起來倒有點像醫(yī)生用來為病人做檢查的椅子，一旦坐下去，就再也沒有控制權(quán)了。

露比并未反對，在克洛薩為他指定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寺逅_對他的順從和配合感到相當(dāng)滿意。

“想喝點什麼嗎？”他不介意在飲料中放點增加情趣的東西，露比能來這里，表示他已經(jīng)走投無路了。克洛薩轉(zhuǎn)身從酒柜中取出一瓶酒和兩個酒杯，當(dāng)他自顧自地開始往杯子里倒酒時，手機響了。

克洛薩抱歉地對露比一笑，後者視若無睹地拿起辦公桌上一份文件看了起來。

“是我，你又打來了，我告訴過你不要再打這個電話。我知道，這確實沒什麼不好意思，也沒什麼好自卑的，但是我沒有生病，我也不是同性戀。如果你再打來，我一定會要你好看。”

他掛了電話，忍無可忍地說：“真該有人管管那些下流的診所了，不知道他們從哪里弄來的號碼?！?/br>
“蜂巢的高層主管也會有不知道的事嗎？”露比翻閱著那份隨手拿來的文件?？寺逅_走過來，輕輕地從他手里把文件抽走了。

“那麼你呢？”克洛薩若無其事地說，“你又想知道些什麼？”這個辦公室里到處都充滿秘密，墻角放著一臺方便使用的碎紙機，能夠頃刻間將機密文件切割成幾毫米的碎片?？寺逅_不想讓露比拿到任何東西，桌上的每一張紙上都可能是一個價值百萬的秘密消息。他讓露比坐在辦公桌對面，喜歡看他對這些鋪天蓋地的秘密感興趣的表情。但是露比并沒有讓他如愿以償，態(tài)度仍然一如往常的冷淡。

“我想知道一個月前，渡鳥的一些動向?！?/br>
“這不難?！笨寺逅_說，“也很容易查到，一兩個小時我就可以列一份名單給你。要是在以前你肯定做得比我更快，但是我這里的事太多了。”

“我知道，這種事你做得一向比別人好，所以我才來找你?！?/br>
“你打算如何支付報酬呢？我們的要價可是很高的?！?/br>
“我不打算付錢。”露比說。

“真聰明，錢總也賺不完，可賺得太多好像又不那麼帶勁了?！笨寺逅_把兩杯酒放在桌角上，走到露比面前，雙手撐在轉(zhuǎn)椅兩邊的扶手上。露比立刻無處可逃了。

克洛薩巨大的腦袋湊過來，眼睛盯著露比看，這麼近的距離，他的大臉還真有點驚悚。

“和我玩一玩，我就告訴你消息?！?/br>
露比沒有答應(yīng)，克洛薩主動起來，一只手依次解開他襯衣的扣子。第一粒，露出鎖骨，呼吸使皮膚緊貼著骨頭。第二粒，小小的乳溝，沒有穿內(nèi)衣。第三粒，他的手整個滑進去。露比說：“檢查一下你的郵箱?！?/br>
“什麼？”克洛薩莫名其妙地問。

“查一下郵箱，我給你發(fā)了一封郵件?！?/br>
“你又在耍什麼花招。我剛收過信，沒有新郵件?！?/br>
“在垃圾郵件里。為了躲開不必要的麻煩，我用收費郵件廣告的方法給你發(fā)了信?！甭侗绕届o地說，“去看一看，花不了你多長時間?！?/br>
克洛薩疑神疑鬼地把手拿出來，露比沒有重新扣上扣子，就這樣敞開著襯衣，坐在椅子上看著他。這讓克洛薩忽然產(chǎn)生一種不自在的感覺，好像受到侵犯羞辱的不是對方而是自己。

他走回座位，開始檢查郵箱，并從垃圾郵件里找到一封未的信。

接著，克洛薩的臉色就變了。他憤怒地質(zhì)問：“你為什麼發(fā)這個東西給我？”

“因為我不想帶著厚厚一疊文件到處走，發(fā)郵件是最好的方法?！?/br>
“不，我是說，你為什麼要發(fā)給我！”

“你不想看到嗎？可以刪掉，或者把它打印出來用碎紙機碾碎啊?！甭侗日f，“不過我的發(fā)件列表里還存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