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僻靜小路。他通過幾條復(fù)雜的交叉路線搶在麥克前面。安迪在半路上丟下眼鏡，現(xiàn)在他徹底變回了狼人山姆。艾倫追進(jìn)一條小路，路上有三個黑漆漆的分岔。他放慢腳步往前走，第一個分岔是死路，第二個分岔通向兩座樓房間的走道，一扇生銹的鐵門鎖住了盡頭，第三個分岔露出一條黑影。艾倫經(jīng)過時，一只皮包骨頭的野狗搖搖晃晃地從垃圾堆里鉆出來，似乎想撒開四肢奔跑，但它僅僅跑了兩步就開始耷拉著腦袋神游漫步。

艾倫轉(zhuǎn)身往回走，從那條死路中冒出一個人影向他猛撲過來。艾倫感到自己被緊緊纏住，一只肌rou堅硬如鐵的手臂勒住他的脖子，緊跟著尖銳的刀口劃上他的喉嚨。刀口的冷光刺激了他的眼睛，艾倫閉上雙眼，右手穿過對方的臂彎，左手向後抓住偷襲者的脖頸。刀鋒在他的阻擋下遠(yuǎn)離了要害，但偷襲者像一條渾身是鱗的魚一樣滑溜。艾倫抓著他的後頸，他立刻一只手推向他背部，低頭躲過了反擊。

我叫山姆.格雷，你可以叫我山姆，也可以叫我狼人。

在軍隊里每個人都有外號。

他嘴角帶著微笑，沈醉於這樣的搏斗。艾倫勾住他的肩膀，向他下巴揮去一拳，他上身往後仰，將艾倫的手臂折到背後，往對面墻上撞去。艾倫往另一邊轉(zhuǎn)身，抬腿掃蕩他的膝蓋。

山姆松開手，後退了一步，躲開他來勢洶洶的一腳。

他們互相看著對方，小巷中殺氣騰騰。

幸好麥克及時趕到，否則兩人之間還會有更激烈的沖突。

“格雷少尉?！丙溈苏f，“我盡量說得簡單些，我知道你參與了一次暗棋委托，我想知道你的任務(wù)是什麼？如果你向我們說出全部實情，我們也向你公開我們知道的所有。”

山姆瞇著眼睛望著他。他有一雙變化多端的眼睛，當(dāng)他是記者安迪.斯特林時，他的目光敏銳而真誠，而當(dāng)他是狼人山姆時，雙眼像剃刀一樣薄而鋒利。什麼是剃刀？一枚薄薄的刀片出現(xiàn)在手指間的時候，人們首先想到的不會是干凈光滑的下巴，而是刀鋒劃過皮膚留下的細(xì)長傷口。麥克站在山姆面前時，只覺得渾身都被看不見的刀片切割著。

“你們認(rèn)為我知道的比你們多嗎？”

“聽著，我們并不是邀請你成為同盟?！?/br>
“那是為什麼？”山姆微笑著問，“殺手就職課程沒有教過你們永遠(yuǎn)只做自己的份內(nèi)事嗎？”

“難道你從來沒懷疑過這個委托任務(wù)的真正目的？”

“我不需要知道?！?/br>
“即使你為此不明不白地丟了性命？”

“他們會對我做什麼？殺了我嗎？”山姆的笑容變大了，沒有人能殺了他，他經(jīng)歷了無數(shù)的戰(zhàn)爭，從無數(shù)次生死搏斗中活下來，他感到自己強(qiáng)大而幸運(yùn)，戰(zhàn)爭使他成了不死身。

麥克無法回答，這是個謎題式的死結(jié)，不解開謎團(tuán)，沒有人知道最後的結(jié)局是什麼。

“你覺得他們不會殺了你，也許是因為你知道他們想殺了誰，你認(rèn)為自己與眾不同，可在真正的委托人眼中，所有人都是一樣的?！丙溈苏f，“渡鳥們都死了?！?/br>
山姆望著他的眼睛，態(tài)度終於有了一些改變：“你肯定嗎？”

“是的，我肯定?！丙溈苏f，“渡鳥只是委托人的眼睛，并不知道委托內(nèi)容，但卻是第一批被殺死的?，F(xiàn)在你還認(rèn)為他們不會殺了你，或者殺了我們嗎？”

山姆卷了卷襯衣的袖子，雙手把散落在額前的頭發(fā)往後攏去。

“找個地方談?wù)劙?，獵鷹們?！?/br>
第36章.內(nèi)麗小姐

這扇玻璃門就像不存在一樣干凈透明。

一整塊巨大的玻璃，厚重結(jié)實，安全可靠，卻并不顯得笨拙，反而非常美麗。

玻璃門上有一個亮閃閃的金色握把，門把的造型是一朵金銅色的玫瑰花，優(yōu)美卷曲的葉子和藤蔓交織在一起，浮雕精致得令人心馳神往，陽光下閃動著柔和的光芒。

推開門，從落地玻璃上的百葉窗投射進(jìn)來一道道日光，光線把整個店面照得通亮。白色的墻上整齊排列著陳列柜，中間的長形柜臺分割成幾十個小方格，天花板中央懸掛著一盞黃銅支架的吊燈，燈架像一棵茂盛的大樹向四面八方伸展著樹枝。吊燈的風(fēng)格和玻璃門上的把手完全一致，金色的樹枝，生長著漂亮的金葉子，每一根舒展的枝條頂端都有一個玫瑰花型的燈罩。到了晚上，夜幕降臨，這些玫瑰花燈就會亮起優(yōu)雅溫暖的淡黃色光芒，使整個空間變得神秘而充滿溫情。

露比站在吊燈下抬頭仰望，他很久沒有對什麼東西如此感興趣了，接著他的目光又向四周掃視了一番。店門口還沒來得及掛上招牌，因為商店尚未取名。

這是一家新的槍械武器店，合法經(jīng)營，有政府批準(zhǔn)的許可。露比在商店里走來走去，陳列柜里放滿了槍，不是模型，是真正的槍，每一支都嶄新得閃閃發(fā)光，中央柜臺的小格子里分門別類地堆著各種子彈。

“這是怎麼回事？”奧斯卡不想承認(rèn)，他被這個槍店的規(guī)模嚇到了，店面足足占據(jù)了摩天大樓的整個一樓，還不包括地下停車場B2層的試射場。最重要的是，這是一個正規(guī)槍店，找不出一點(diǎn)差錯，如果你要買槍，隨便什麼槍都可以在這里找到滿意的型號。它像一個超級市場，保證能讓你滿載而歸。

奧斯卡從墻邊的貨架上拿起一支擦得！亮的手槍，摸了摸槍身，一層新鮮的槍油。

“這里怎麼樣？”露比問。

奧斯卡難以回答，從此刻開始，露比不再是個地下黑市的軍火商了，盡管他仍然是職業(yè)殺手的中介人，但警方?jīng)]有任何證據(jù)可以證明他參與了這樣或那樣的暗殺事件。

“一千萬真是物超所值?！?/br>
露比說：“這就是它的價錢?！濒敳叵壬粫S意開價，但他的價錢永遠(yuǎn)公道，在這位黑手黨教父的價值觀里，等價交換不僅僅是支票上的一串?dāng)?shù)字，更包含了許多無法言傳的東西。

“我該說什麼好？”奧斯卡放下那支油膩膩的新槍，它一定會受到很多顧客的喜愛，槍油，多麼討人喜歡的東西。奧斯卡說：“我該祝賀你嗎？這似乎又有點(diǎn)怪異，因為我知道這個店只是你的偽裝，到頭來你還得重cao舊業(yè)?！?/br>
“塞繆爾警官，最近我對你的看法改變了很多。以前你像個毫無頭緒的斗牛士一樣滿肚子挑釁，一年前你砸壞了我的酒柜，那時的你能想到像這樣和我心平氣和地站在同一個地方說話嗎？”

“當(dāng)然不能。”奧斯卡說，“就算現(xiàn)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