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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不行。云橫還在,看著的人太多,這分明是對他至關重要的一夜,他總不能只惦記著一點叫人瘋癲的云雨事,反而忘了隱忍這幾年的目的。衛(wèi)燎又甜又軟,慣性的膩著他,一點沒察覺什么不對勁,更什么都沒問,既教他松了一口氣,又多少覺得孤寒,五味雜陳,再看衛(wèi)燎,就難免覺得像是案牘勞形一整天,回頭又看見他高床暖枕酣睡甜夢一樣,一點談不上公平。雖然他根本不該有這樣的想法。在看傅希如的不止衛(wèi)燎一個,更不含蓄的正是那位今日才抵京的節(jié)度使云橫。他們二人是“故交”,今夜這殿里的人恐怕沒有一個不知道的。眼神閃爍,像浮動的熒熒鬼火,繞著這兩個人。傅希如吐出一口氣,迎上云橫的目光,笑了笑,舉杯示意,隨后一口飲盡。云橫豪爽的笑起來,隱約是夸贊了兩句痛快,隨即就有人借著這個話頭,問起傅希如在幽州的那五年。在這件事上傅希如還沒來得及和云橫通過氣,決定該怎么統(tǒng)一口徑,然而云橫也并不蠢,繞著圈的說廢話。傅希如本該集中精力去聽,卻一再的走神,滿心都是方才沒做完的事,和衛(wèi)燎在他手中低吟的情態(tài)。他興許不是累了,而是潰敗了。第三十二章?lián)u紅夜闌人靜,宴會散了,低眉順眼的女官來請傅希如。這本該是彼此心知肚明的事,他卻站在原地,愣了一會。衛(wèi)燎遠比他所設想的更能使他神志昏沉,他幾乎是一靠近,就失了理智,況且今夜不同往常,他知道自己不大對勁。或許是因為云橫,或許是因為恐懼。那女官頗有耐心的等了一會,不出聲催促,終于等到傅希如回神,領著他往皇帝的寢殿去了。衛(wèi)燎正換下今夜穿過的袞服。他一旦出過汗,就覺得不舒服,不沐浴也要擦過身,換過衣服。就算明知道今夜還要出汗,但也忍不了了。身邊環(huán)繞的宮娥次第散開,將打理好的他留下,傅希如就站在門口,審慎的看著他,并不徑直過來。殿中十分寂靜,對視因此顯得情深意長。衛(wèi)燎不知道自己還要說什么話讓他過來,索性坐下,靜靜的望著他。他們都喝了不少的酒,衛(wèi)燎隱約期待的是又一次失去面具的傅希如,又覺得他想要的不止于此,心情復雜,下意識的摳著紅絨毯,難得有些局促了。傅希如終于動了,落在他肩上的燈影輕輕蕩漾,水波一樣直落到腳下,他低聲而遲緩的呼喚:“陛下……”衛(wèi)燎想起早些時候在僻靜回廊那里發(fā)生過的事,口干舌燥,嗯了一聲。他想著方才的混亂,甚至沒有注意到傅希如的神情,和他是否也一樣意亂情迷,不得不略覺懊惱,似乎是因為自己太過自以為是。其實他不是這樣的。他總覺得自己很久未被傅希如寵溺過,這不算錯覺。夾在他們兩人中間的事情太多,譬如他最近暗中耿耿于懷的,傅希如父親的死因??膳碌氖撬娴牟恢雷约涸谄渲械降灼鹆硕嗌僮饔?,且因為年深日久,盤根錯節(jié),他永遠也不知道了,只確信自己有罪。按照一般人的來說,他似乎應該無顏面對傅希如,從此之后和他一刀兩斷才對,可眼下不是一般時候,他也從來不是平常人。傅希如也不是。即使現在這一切都變成了一團亂麻,剪不斷理還亂,他還是無法抵御,更無法全憑計劃來做事,而不被攝取心神,不做出蠢事。衛(wèi)燎渾身燥熱,是因為喝了不少的酒,但他還想來兩盅。宮釀滋味醇厚又甜蜜,后勁綿長,喝醉了也不怕,多數人要到出宮的時候才頭昏腦漲,兩腳發(fā)軟。他艱難的吞咽了一下,不知道傅希如為什么還不過來,為什么要那樣看著他,想若無其事很不容易,但這次他不想再主動開口邀請了,他準備等。好在傅希如在他不耐煩之后,很快就動了,幾大步走到他面前,伸手把他拉起來,用不知忍耐了多久的急躁抱住了他。這擁抱出乎意料,又結實,又熾熱,衛(wèi)燎不免吃驚,不知這是多久之后他們的第一次擁抱,貼心貼肺的那種抱法,衛(wèi)燎原本準備好了期待今晚發(fā)生的任何事,現在卻覺得這就已經太多了。他在傅希如懷里像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赤子,又像是外面的硬殼全都融化了,里面的餡心淌出來,一塌糊涂,袒露無疑。他沒料到自己會怕這樣的擁抱,像被完全包裹進一個人心里,情意深重,壓得他呼吸不得,甚至自愧。他做陛下太久,不得不承認自己根本不會做未央了。傅希如起先不說話,只是抱著他,胸膛上懷風抱雪,深沉的驚人,衛(wèi)燎覺得自己的臉正貼著他的心臟,坐立不安,又覺得簡直一抬手就能掐死他,而他甚至不會反抗。于是二人僵持著,直到傅希如低聲說:“落子無悔?!?/br>衛(wèi)燎很輕微的一顫。這話仿佛一句恐嚇,但衛(wèi)燎知道不是的,這只是真相。他們用前所未有的親密與坦誠訂立盟約,死生由命,落子無悔。傅希如從沒有如此明白的說清楚,再也回不去,和還有什么樣的未來。衛(wèi)燎迅速的撿回了自己的外殼,一張面具從他脆弱而赤裸的面容之下翻上來,正好蓋上他的臉,平靜無波,鎮(zhèn)定自若。他仰頭親了親傅希如的臉,留戀而曖昧的撫摸他的疤,把話說得甜蜜又致命:“你也無悔?”傅希如低頭和他對視,二人其實已經差不多一樣高,這時候并不顯得誰勢弱,誰遷就,他笑了笑,清淺漣漪散播開來:“是。”衛(wèi)燎手一抖,冷不防被他拿住手腕,于是越發(fā)要用力忍住戰(zhàn)栗。他知道自己有些不同尋常的毛病與癖好,但也知道此時不是能回憶龍淵劍的時候,于是默默的望著傅希如展開他的手,端詳著他的淡粉色的疤痕的眼神,竟恍惚從中看出一點溫柔憐愛。他深吸一口氣,抬手去扯傅希如的領口,卻被按住了手,整個人都被抱起來拋上了床榻。衛(wèi)燎偏愛厚軟的被褥,因此一點沒有受傷,他戰(zhàn)栗只是因為察覺了傅希如與他糾纏到死,再也不想著割斷羈絆的決心。這是抵死的帶血的繾綣,叫他整個人在殺欲沸騰的同時,也無限的沉浸入暈陶陶的醉意,筋酥骨軟。傅希如欺身上了御榻,把他剝個精光,衛(wèi)燎這才有空去脫他的衣服,才到一半,就被抓住了大腿。好似打仗一般緊鑼密鼓,衛(wèi)燎數次半撐起身子,又都被推倒,他確實累,又覺得過癮,用力在傅希如衣衫滑落的肩上咬了一口,留下清晰的一排齒痕,這才略微覺得滿意,自己倒在枕上,懶洋洋的望著傅希如扯著他的大腿讓他擺出一個合適的,無力反抗的姿勢。好似鉗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