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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厲欒直接一手撐住桌子，另一只手按住她的肩，情緒壓抑到了極點：“你不可以走，那些事情——”

“你還在愧疚嗎。厲欒?！痹破矸磫柕溃骸澳阒钡浆F(xiàn)在，哪怕接觸過六七個不同國度的心理醫(yī)生，也沒辦法和心里的爛瘡共存嗎？”

厲欒臉色蒼白，卻始終緊緊抓著云祈，啞聲道：“你不可以走，不可以……”

“你的痛苦來源于記憶。這與我沒什么區(qū)別?！痹破硖謸嵘纤念~頭，指腹與聲音一樣冰涼：“可是厲欒，你已經(jīng)擁有全新的人生了?！?/br>
“你不應(yīng)該被動地任由那些東西啃噬內(nèi)心，你要活過來?！?/br>
不管是為了另一個世界的自己，還是現(xiàn)在繼承并重復(fù)著她的人生的自己，你都應(yīng)該活過來。

“求你不要離開，”厲欒任由她撫觸著自己的額頭，哽咽到慌亂無措：“我不知道該做什么，在我父親出事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回來了，可是這些年——”

這些年，你是怎么活下來的。

我又因此而何其煎熬。

那雙淌著淚的眼睛望向她，仿佛在祈求著救贖。

“厲欒?！彼吐暤溃骸拔覀兛梢詾橛洃浂睿部梢宰層洃洖槲覀兌??！?/br>
宋國在過去幾年里，早已花重金買下了多個車隊，加之工業(yè)區(qū)里刻意準(zhǔn)備好了許久，遷都也沒有花太長的時間。

所有君臣坐同一車隊去往洛陽，然后是皇室財物的轉(zhuǎn)移以及貴族們的隨行。

少數(shù)的商人早已在洛陽買下了多塊地皮，就等著在那邊大干一場。

晉商、徽商、浙商甚至是閩商都早已塞了不少的好處進商部，就等著聽下一步的消息。

而更可喜的是，伴隨著復(fù)唐之興的進行，朝廷終于松口流通禁書，并且把那些科學(xué)之論從違禁的名單里拉了出來，甚至開始主動編修更多成體系的教材。

乾道二年，新皇簽署詔令，開啟新一輪的科舉改革。

這次改革明確劃分了文理，并且在洛陽開設(shè)了對應(yīng)的兩大學(xué)院。

文科崇尚唐風(fēng)的開放兼并之風(fēng)，理科則注重探討數(shù)理和工論。

出人預(yù)料的是，朝廷直接挖了好些個從前修皇陵造高樓的工匠，開始與他們共同修書立論，專門找了士子記錄榫卯之巧、勾力之學(xué)。

理科又劃分為工、醫(yī)、數(shù)多門，聽說某些學(xué)科還專門請了臨國的先生過來親自教學(xué)。

而新任的首相提出議案，也終于得到了內(nèi)閣和上下議院的同意。

女子可以參與科舉和入仕，且受到一定程度的保護。

這件事絕不是做善事那么簡單。

云祈撬動的杠桿，同樣是利益。

開放女子的權(quán)限，可以更大滿足貴族和商人想要固化階級的訴求。

一旦女子科舉和入仕開放，他們可以讓族屬中聰慧甚至根本不聰慧的女子也涉足其中，擴大自己勢力的影響力和話語權(quán)。

而那些家產(chǎn)不肯留給不肖子孫揮霍一空的富有商人，顯然可以讓自己的女兒在商行之中獨當(dāng)一面——連那無根無憑的云祈都可以成為首相，興起多輪改革讓大宋重?zé)ㄉ鷻C，自家從小能詩能算的閨女為何不成？

就在同年五月，貫通洛陽和揚州的一整條公路也正式修通，雖然是較為簡單的碎石子路，但比起從前車輪揚土坎坷不平的土路，已經(jīng)好了許多。

洛揚公路的存在，猶如一條嶄新的絲綢之路，開啟了更頻繁和廣闊的貿(mào)易——

兩國之間甚至開設(shè)了專門的長途汽車站，沿途諸路皆可停車。

這件事哪怕再過幾百年，都簡直如同天方夜譚——

人們可以成群結(jié)隊的坐車商旅，再也不用騎著小毛驢趕夜路了！

柳恣坐在辦公室里，翻了一眼宋國的乾道日報，開始找上次沒看完的連載文在哪個版塊。

他借口說肚子疼沒去開會，就是想窩沙發(fā)里摸一會兒魚。

還沒等他找到那篇，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幼安？我晚上不回來吃飯……”

“船隊傳回來消息了！”辛棄疾在電話的另一頭，雀躍的像個孩子：“他們已經(jīng)完成地球環(huán)形，而且?guī)е鄠€國家的文書和橡膠樹種子一起回來了！”

第166章奔喪

這個消息聽起來甚至有種魔幻的不真實感。

去年初冬的時候,他們的兩艘鋼鐵輪船相繼試水成功，帶著一眾帆船隊往西遠行。

雖然沒有GPS和世界地圖的指引，但起碼還是有不少現(xiàn)代工具可以幫忙的。

柳恣掛了電話就沖出去，把門口抽煙的老胡拎去當(dāng)司機，一個小時就沖到了港口。

這一路上，他都有種中了彩票的驚喜感。

果然,這個世界上不僅僅只有他們這一片大陸。

雖然在電話里,幼安對其他國家和文明的敘述并不太多,可哪怕有一點信息，也等于在孤島之中看到更多的燈火。

除了宋人，除了蒙古人，原來還有其他人也活在這個世界上！

他在心里對那些國家的文明程度雖然不做指望,畢竟不可能東半球剛進文藝復(fù)興,西半球就開始準(zhǔn)備發(fā)射火箭了。

可這樣一來,大規(guī)模的海運貿(mào)易,世界會議和科學(xué)共建等等事情全部都可以劃入議程之內(nèi)，全球化的趨勢想來在近幾十年里也可以漸漸推動了。

“聽說環(huán)球航行結(jié)束，你就這么激動？”胡飛換著檔,抽空瞅了眼柳恣：“急著換屆交班出國旅行了？”

“不,”柳恣正襟危坐道：“我咖啡真喝完了?！?/br>
小轎車停在了臨國第一海港附近,遙遙地可以聽見示意裝載卸貨的汽笛聲。

海事局的羅局長聽說柳元首過來，早早帶著人在不遠處迎接。

他的手中拿著正在傳輸數(shù)據(jù)的平板,上面在不斷更新相關(guān)的海貿(mào)交易記錄。

臨國船隊出去時帶了五萬兩白銀和一萬兩黃金,回來的時候雖然錢沒有花完,但每艘船倒是裝的滿滿當(dāng)當(dāng)都快翻了。

好幾艘船半途就出現(xiàn)了不同程度的折損問題，但顯然都用更好的木材被修繕一新，里外都刷上了防潮防腐的桐油，似乎比出海前要更好一籌。

他們順著一路的指引來到了幾輛貨車之間，司機們正在簽名確認相關(guān)的信息。

車廂門開著，里面盛放著近十幾顆不同年齡的小喬木。

這樹生的葉子翠綠，保溫袋套著防護區(qū)域，連梢頭垂著的紅色果實都被保護的極好。

柳恣拾起掉落在盆中的紅色小果子，用指甲剝開了那紅色的果皮，找到里面白色的核。

“這個就是生咖啡豆？”

“是啊。”羅局長笑道：“這咖啡樹啊，生長在南北回歸線之間，也正因如此，我們在赤道以南的地方找到了一個原始的大陸——上面的土著生的皮膚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