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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向趙寬宜低語。兩人眼神并不回避。我想,我可能始終看不明白他們之間。后面分蛋糕,我也拿到一塊,內(nèi)層的蛋糕是巧克力口味。有個不知道誰的男孩子手里捧著一塊蛋糕,很急匆匆地跑,在我腳邊摔了,蛋糕砸在地上,全毀了。看是要哭,我干脆把蛋糕給他,他很開懷。大概是他母親的女人跑過來,對他唬一唬,很不好意思地對我道謝。剛多說上了兩句時,趙寬宜走了來。對方一下子閉住嘴,可笑著,對我及趙寬宜點一點頭,扯著孩子走開了。我望那對母子走遠,才看向趙寬宜,笑道:“怎么你一來,人家就要跑,都才認識而已?!?/br>趙寬宜面色平靜,可不很誠意地道:“哦,那太不好意思了,壞你的好事。”我一笑,看了看他問:“你不拿蛋糕吃?”趙寬宜道:“我不很喜歡巧克力?!?/br>我倒不知道,挑了一下眉,笑道:“那太好了,以后節(jié)日都不用送你巧克力?!?/br>趙寬宜睇向我,道:“假如你要送,我會很樂意收?!?/br>我不禁微笑。此刻在這里,當然人不少,可我望他,感覺好似只有彼此。我開口:“你這么說——看來,我是非要送不可了?!?/br>趙寬宜似也一笑,他道:“到時就看你的誠意?!?/br>我笑了兩聲,“誠意當然一直有。”忽有一樣念頭,轉(zhuǎn)身對著他,佯作正經(jīng):“不知道您明天有沒有空?”趙寬宜對著我注視,問:“有的話要怎么樣?”我一笑,道:“要請您看電影?!?/br>五十一隔天,在午后時分,我?guī)еw寬宜去看電影。因天光正好,我提議不開車,趙寬宜未反對;都很難得一次搭乘大眾交通工具。我們乘捷運,在中山站下車,往中山北路走。電影院其實不遠,卻突然下雨了,下得很大,要淋濕,路上行人全匆匆走避,往騎樓下去。我們也去躲。后面是一家彩卷行,大概今天有什么獎要開了,好多人排隊在買。我看雨一時不能停,就去排了,另外又買了刮獎卷??偣操I五張,刮完了,連一百塊錢也沒得到。我鼓吹趙寬宜也去買。他單買一樣種類的刮獎卷,也是五張,可竟然刮出了一千塊錢。我故意擠兌:“那剩下的要不是我不買,也不會讓你刮中?!?/br>趙寬宜微揚眉,似不以為然,可道:“那好吧,你請我看電影,我就用這一千塊錢請你吃飯?!?/br>我笑道:“就請一千塊錢?”趙寬宜便睇來,道:“多一個人養(yǎng)了,要節(jié)省家用?!?/br>我作悻悻地橫了他一眼。轉(zhuǎn)過頭,見雨勢小了,我開口:“咦,雨變小了,趁現(xiàn)在趕過去。”就不等他答腔,拉著他往外跑。電影院在前面,乍一看,好像是誰家的別墅。那非一般大眾影城,只一間影廳,獨映一部片;通常不熱門,有時還是懷舊片??稍谶@里,不只能看電影,還有別的消磨。因占地廣,分成兩幢建筑;主建物是兩層樓洋房,在里面能吃飯喝咖啡,更設(shè)有文藝展覽跟書店。而另一幢,舊日用途為車庫,正是今天的電影院。我們趕到電影院,早開演了十分多鐘。問售票員還有位子,不及看是放映什么片子,買票就進去了。位子在最后一排,是雙人座位。走道另一側(cè)為八人座,同樣的一排,只在最里面的兩個位子有坐人。整間影廳里只有影片的音效聲,在嘩嘩地風聲里,一個男人拄著拐杖,慢吞吞走向橋邊用毯子蒙頭而睡的人。那毯子在動,猛地一揭開,原來還藏有一只貓。畫面又向下,是露在毯子外的一雙骨感細膩的女人的腳。這么單調(diào)的一幕,我不禁一頓。是跟趙寬宜都不會陌生的。正放映的片子是LesAmentsduPout-Neuf。我一時有觸動,尤其記起跟趙寬宜在新橋上的談話,還有,生病的那晚。我不覺要向他望,他亦正好望了來。屏幕上的光影映在他半面的臉,那望來的目光彷佛朦朧,又似有一種難以形容的神氣。我不知道能怎么感覺,可心在緊促地跳,只聽電影里,男主角向著女主角問話,他在問,真的是我嗎?不過普通的一問一答,可男女主角還不知道將要帶出彼此往后怎么地糾葛。oui——女主角在回答。而趙寬宜握住了我的手。電影看完了出來,雨已經(jīng)不下,房子外的地面都是干的。天色很暗了,不過還有不少人在這里遛達,尤其一樓咖啡廳的露天座上,都在談?wù)勑πΑ?/br>我們一時想不到去別的哪里,也不餓,干脆到咖啡廳里坐。十月的臺北夜晚,要比夏夜舒適,并不太冷,露天座大受歡迎,在室內(nèi)的空位反而很多。是兩樣氣氛,在里頭,頂上柱狀的小圓燈,猶如倒掛的燭火,一排一排,有別于外,很有一絲幻麗。服務(wù)生給了一張靠窗的桌子,我跟趙寬宜都只要了美式咖啡,一份餐也不用,在隨意地談天,即使講的是很浮面的事,也不無趣,都好像是聽到了如何了不得的事。不過,我跟他,誰也不講到剛才的電影。非要避忌,那電影于彼此之間,在過往到如今,感覺變了好幾變,觸動太深,意思是盡在不言中。從前跟別的人交往,不能避免要說幾句親密的幾乎rou麻的話,而對趙寬宜,我不是說不出來,但那樣子,彷佛要把他當成跟從前的別人一樣了。至于趙寬宜,他應(yīng)不會不通情話。他過去有女伴,如何不哄上兩句?但我們在一起,他是并不對我說的。男人跟男人之間是不講究,我也不感到需要,可在我身后的位子,那一對情侶在情話喁喁,忍不住有點心猿意馬。到付賬,那一對小情侶搶在我們面前遞出賬單,還在不停說情話喊寶貝。那氣氛黏黏糊糊,服務(wù)生一臉不敢恭維,眼睛都不看他們,半天才找好零錢。終于他們走開了,到我們結(jié)賬,我忍不住要表示感想,“難道他們不覺得rou麻?”趙寬宜看來,彷佛好笑,竟反問:“難道你沒有聽過情話?”我一頓,佯咳了聲,笑一笑,“大概我總是說的人,感覺不出來?!?/br>服務(wù)生毫不作聲,但遞上了簽單和筆。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