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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戀要轉(zhuǎn)性,看來話不差。到達時,邱亦森已經(jīng)在位子了。他的精神可很好——食欲似乎更好;在他面前放了好幾碟的點心。我坐下,徑自倒了一杯茶,看一看他,道:“你看起來氣色很不錯?!?/br>邱亦森揚起眉,“那是一定的。”頓一頓,講:“不然能怎么辦?”對感情,邱亦森一向比我看得開,他說這種話,大概很受到這一段的打擊。不過我知道他并不愛聽安慰的話。我便附和他:“你說得對。”邱亦森看來一眼,一笑又一嘆道:“在這時候收場其實也好——我后來發(fā)覺我跟他不很合適?!?/br>我不禁要打趣他:“當初不知道是誰講非他不可,還追得很厲害的?”邱亦森毫不窘促,還笑笑道:“陷入熱戀的人誰不是看誰好——不講我,你看他一直是最好,我就看他不合適你?!?/br>我實在地咳一聲,忙討?zhàn)垼骸笆┲?,冤冤相報何時了?!?/br>邱亦森笑得親切,不過道:“總之,就算Milton繼續(xù)留下來,我們早晚要分,不談生長環(huán)境,主要是個性,尤其年紀。”一嘆,“下一回真的要找差不多年紀的?!?/br>我笑道:“那人選可不太多,現(xiàn)在誰不是找比自己年紀小的?!?/br>邱亦森挑一挑眉道:“不要說沒有——我在同年紀之中還是很有行情?!?/br>我笑笑:“哦?!?/br>邱亦森橫我一眼,就安靜了一下才道:“我說真的,我不想總是要照顧對方,但每次碰到的,都是很需要被照顧的人?!?/br>我望著他微笑,悠悠地指出癥結(jié):“因為你總是很獨立?!?/br>邱亦森似一怔,彷佛自嘲道:“是啊??墒牵y道一個人獨立,就不需要被照顧了嗎?簡直好像我的原罪?!?/br>“那也不是?!蔽艺遄玫溃骸耙驗楠毩ⅲ詴r常忍不住要在主導(dǎo)的位置?!?/br>邱亦森不說話,可臉上倒不是不開心。過一下,他開口:“你說得沒錯,我是有點這樣子的,并不喜歡別人不照著我的步調(diào)來。我這樣是不太好,難怪總跟誰都不長久?!?/br>我道:“也不該是完全你的不好,講分開,總是兩個人的事?!?/br>邱亦森似若有所思,過一下向我盯來,話鋒忽轉(zhuǎn):“不要只講我,該到你了!你現(xiàn)在是怎么樣啊?約都約不動?!?/br>我霎時咳一聲,端茶喝。邱亦森在那彷佛感嘆:“真想不到啊,你們住到一起,進度真是大飛越啊——”又盯著我問:“你們這是要認真了?”我頓一頓,笑道:“說什么認不認真?”邱亦森打斷:“你們在法國的時候發(fā)生什么事?他怎么就突然轉(zhuǎn)性了?”我道:“沒有發(fā)生特別的事?!?/br>邱亦森揚起眉,“那為什么?”我默了默,只能聳一聳肩道:“不知道?!?/br>邱亦森一愣,“什么?”我于是把在法國的事大致講了一遍,最后說:“大概他很有感觸,所以覺得可以把我們之間的友誼向上提升一些?!?/br>邱亦森挑起眉,“你其實可以講,是他大老板終于決定愛你?!?/br>我笑了笑,不說話??尚睦锊皇遣粸檫@一句觸動。邱亦森看了看我,嘆道:“看來真要恭喜你,媳婦熬成婆?!?/br>我不禁好笑??稍谒媲?,一直有的猶疑是忍不住要冒出來。我看他,開了口:“所以你也覺得是了嗎?我真的可以這么想——他是像你說的那樣?”邱亦森已又拿筷子夾點心,聽見手似一抖,那餃子掉回盤子里。他彷佛受不了的一翻白眼,才深深地嘆一口氣,正經(jīng)地望我。他道:“你要是不這么想,還能怎么想?”我默然,過一下道:“你說得對。”我當然一直都這么想。不然,根本理解不了趙寬宜近一陣的態(tài)度??尚闹羞€是要不定。也是沒辦法,愛有時候是太飄忽。分別時,邱亦森向我埋怨,明明失戀是他,卻要他來開導(dǎo)我。我只笑著,隨便他調(diào)侃;他好似受不了,嘆一口氣,手一揮,坐上出租車遠去。接下來,我并不回去,開了車往圓山方向。今天早上,趙寬宜在那附近的ACC俱樂部有一場面會。ACC俱樂部最早為隸屬于美軍的俱樂部,后來美軍撤離,改為美僑俱樂部;以往加入條件嚴苛,不過重新裝修后,服務(wù)對象不在限于美商及美僑。趙寬宜是和誰面會,我未多問??勺屗庠谥苣┮娒妫嗖粫堑乳e人物。在路上時,我算好時間打了電話,那一端沒有接起,在掛掉后過一子,即接到另一通來電,是范月嬌,果然趙寬宜仍在談話。因俱樂部為會員制,若不是,一般難進入,他讓范月嬌到大門口等我。到達后停妥車子,我走向門口,范月嬌即帶著笑迎上來,“程總,好久不見。”我笑道:“辛苦范大姐了,周末還要加班?!?/br>范月嬌亦笑,“哪里,這是我應(yīng)該做的。請這邊走,董事長那里還沒有結(jié)束,要請您稍等一等?!?/br>我點一點頭,隨著范月嬌進到俱樂部。俱樂部里不少設(shè)施,有宴會廳,吃飯喝咖啡的地方亦少不了,還有網(wǎng)球場、游泳池那樣好消磨的地方。當然,更有隱密的方便談話的會客室。范月嬌帶我走過大廳,往里進到一條穿廊,繞了一圈去到咖啡廳。咖啡廳的另一面是落地玻璃窗,和游泳池相鄰,因天氣還熱,池邊的一排涼椅上都不見空,一個個男人女人僅著清涼,在那里做日光??;也是風景。再過去,是剛才走過的穿廊,跟咖啡廳遙遙相望。“您請在這里坐一會兒。”范月嬌對我道,一面向侍者招手。侍者過來遞上餐本,我翻一翻,要一杯美式咖啡。范月嬌并不坐下,跟我客套兩句后走了開。咖啡很快送來。我端著喝,一面望窗外,過了一會兒,就看到對面穿廊走上兩道身影;其中一人是范月嬌,而走在前面的也不算陌生,是鑫寶董事何榮保。我不感到太意外。鑫寶的董事會下個月改選,何榮保跟現(xiàn)今的董事長這一年多來不停角力;兩邊都在積極拉攏趙寬宜。因他的一票可能要影響結(jié)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