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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一國儲君,是他的“君”,自己為臣,確實不該和其他那般隨便。 奶奶這一棒敲的及時,免得以后自己惹了禍還不知道。 太子此次前來沒有帶著大批的宮人侍衛(wèi),確實就如李銳所想的,是以示親近的意思。 他被父皇召去,讓他代表父皇去探望下邱老太君。一來是為了表示皇家的愛護之情,二是去看看,邱老太君是不是真的身體已經(jīng)差到快要仙去的地步了。 李茂如今正在前線積極組織反擊,邱老太君如果這時候去了,對李茂有極大的影響。他必定是要回京奔喪的,這時候奪情讓他不準(zhǔn)回京,和在京城直接起復(fù)在孝期的官員可不同,這是真正的“奪情”了。 楚睿只要一想到信國公滿門忠烈,可到了最后李國公的母親去世,連讓他回京送最后一程都不準(zhǔn),就覺得這事做的不太妥當(dāng)。 可北方確實需要李茂坐鎮(zhèn),居庸關(guān)不是什么普通的關(guān)城,如今涿縣懷朔情勢大好,正是趁機收回范陽的最好時候,忠與孝孰輕孰重,李茂心中的天平想來也有自己的定論。 無論如何,楚睿不想李茂日后恨他。 所以,他只能讓太子去看看邱老太君的情況,若是真的身體不行了,只好讓太子說動邱老太君,讓她勸李茂不必回來奔喪。 如此一來,李家大義全了,李茂也不會怨恨朝廷,他也好有理由厚葬邱老太君。 最重要的是,這奪情就不會顯得那么不近人情了。 太子被信國公府的家人在前廳里誠惶誠恐的伺候著,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一身官服的李銳帶著同樣穿著禮服的兩個弟弟從后院奔來過來,見面就拉著兩個弟弟行大禮。 “李銳你實在太鄭重了!你是我伴讀,李家又是我父皇的肱骨之助,我既然微服來,便是不想興師動眾的意思?!背行麤]想到李銳會這么鄭重其事,連忙攙扶三個李家的孩子起來。 一看李家連待客的也只有三個沒成年的孩子,楚承宣隱隱的似乎察覺到了父皇為何這么信任李家。 人丁單薄,家里是非就少,不需要皇家跟在后面擦屁股,在外面也不會有人扯后腿,壞名聲。只是人丁少年紀(jì)又小,注定要興盛起來還得過上許多年。 不過只是片刻,楚承宣就對自己好笑了起來。 他感嘆人家李家人丁單薄,他父皇的后宮里一個才有幾個孩子?他和二弟如今雖說沒有勢同水火,但也“相近如冰”,自己還沒李銳大,有什么好感嘆的。 “殿下平易近人,但李家作為臣子,卻不能視禮法為無物。殿下,祖母年事已高,左邊身子又不能動,我嬸母要在一旁伺候祖母更衣,也不能親自出來接駕,還請恕罪!” 李銳自己受罪,卻是不愿意自家長輩迎出來一路跪過來的。 “這有何罪,是我來的莽撞?!背行m然嘴里這么說,臉上卻露出笑意,顯然對李家一家的“誠惶誠恐”心中十分滿意。 “李卿的兩位弟弟如今也長大了?!?/br> 他看著李銘和李釗,露出感慨的表情,又從身上摸出專門準(zhǔn)備好的金魚和玉佩,給兩個孩子一人一份。 金魚是給李釗的,玉佩是給李銘的。誰輕誰重,一目了然。 李銘和李釗對太子的上次表現(xiàn)出“受寵若驚”的樣子,可心中卻不由得腹誹。 喂喂喂,你也才十四歲,能不能不要做出這么“慈愛”的樣子啊! 雖然你是太子,可是這樣還是不倫不類?。?/br> 李釗向來羨慕皇家,對皇室是又仰慕又害怕,可太子出手只賞他一只小金魚,讓他還是有點難過。 他如今已經(jīng)不是什么都不懂的稚子,在致仕的陳老大人府上,他學(xué)了不少在外面學(xué)不到的東西,其中就包括如何盡量公平的待人。 “金”是貴,“玉”是重。 金子雖然看起來價值頗高,但玉更能顯示對一個人地位和品德的肯定。 他是信國公府的堂親,又是寄住在信國公府,太子能記住他,并且賜給他了一只小金魚,這已經(jīng)是十分了不得的恩榮了。但既然已經(jīng)賞賜了,其實可以做的更好一點的。也許是他自己在陳府學(xué)接人待物學(xué)了太久,有些吹毛求疵,但若是殿下也賜他一枚玉,但是比自家堂弟的品質(zhì)差一些,他就不會這么難過了。 金子是登不上大雅之堂的,難道太子潛意識里也這么看他嗎? 李釗收起了金魚,將它貼身放好,暗暗發(fā)誓。 ‘我以后還要娶萬寧的,怎么能被皇家看不起?’ ‘我以后一定要一鳴驚人,做出點成績給這位太子看看,讓他下次再見我,也給我賜玉!’ 楚承宣自然不知道自己備下的禮物已經(jīng)有些刺激到李釗的自尊心。 李釗也是嫡子,并非附庸或庶子,既然同輩論交,賜金確實不太合適。 但他初做太子,后面又有兄弟虎視眈眈,就等著他犯錯拉他下去。楚睿對他不再像以前那般慈愛,倒更像是臣下一般嚴(yán)厲,皇后又一心撲在小皇子身上,對他未免有些冷落,楚承宣雖然如愿以償坐上了太子,卻并不如以前做大皇子時候快活。 人一旦患得患失,就沒有那么面面俱到了。他母后又不好在他身邊時時提點,否則會有內(nèi)宮干政的名聲傳出來,如此一來,難免有出錯的時候。 自古太子難做,能順利登基的太子更少,便是因為如此。 太子跟著李家三兄弟進了內(nèi)宅,北園大門外,得到消息的方氏換了誥命之服,抱著小李湄在門前跪迎接駕。 這是李銳的嬸母,又是一品的國公夫人,太子連忙攙扶她起來。方氏是長輩,他賜東西就不合適,但還是賜了李湄一塊如意卷云紋并“麒麟童子”圖案的玉鎖片,以示恩重。 小李湄接了玉鎖片,脆生生說了聲“謝謝”。 她如今已經(jīng)快兩歲了,雖然皮的慌,但被花嬤嬤訓(xùn)的厲害,在外人面前很少失禮。 楚承宣一看到她就想到家中的幼弟,再看到這李家小姐長得濃眉大眼,可自家弟弟卻是面目清秀,兩人恍如生錯了性別。 忍不住暗嘆,他們要是能互換一下就好了,男人太漂亮也不好。 太子進了主屋,顧卿花了這么多時間才剛剛穿好自己的大衣裳,可見手腳不靈便已經(jīng)干擾生活到什么地步了,如今太子進屋,她連忙叫人攙起自己跪下行禮。 邱老太君什么身份!他娘在坤元殿私下接見老太君都不讓她跪,還要賜座平起平坐的!如果他真讓老太君跪下去,就該被別人參個“驕橫無狀”了! 顧卿也是虛跪,這大男孩一上來攙她,她立刻趁勢坐回了輪椅。楚承宣手還沒到她身上老太太就已經(jīng)坐回去了,讓他也是一愣。 顧卿沒想到太子動作這么慢,竟比她這個癱瘓老太太還慢半拍,眼見有些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