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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秦文宣死后,秦書淮一直沒什么動靜, 大家?guī)缀醵家詾樗麤]了立威的打算。 誰知道不是不立, 只是往后推了推。 秦清河自以為明白過來,深吸了口氣, 低下頭,頭一次道歉道:“是夢云不懂事,自以為做了好事。還望王爺看在夢云年幼且出于好心份上,饒恕則個?!?/br> “她不小了,”秦書淮直接開口:“做了什么事兒承擔(dān)什么責(zé)任。她是不是出于好心自己心里清楚,別把所有人當(dāng)傻子。宗人令帶下去,該如何就如何?!?/br> 秦清河還想再說,孔遷一把拉住他,躬身道:“王爺說得是,王法在上,該如何就如何!” 秦清河被孔遷拉住,而孔夢云被人按住肩膀,這才反應(yīng)過來,尖銳出聲:“不,我沒有想羞辱公主的意思,我……” 話沒說完,就被人按住嘴巴,拖了下去。 在場所有人皺起眉頭,不由得都有了幾分不滿。 大家均是貴族皇親,見孔夢云之態(tài),不由得有幾分兔死狐悲之感,但大家卻都不敢出聲。 而秦芃這時候也反應(yīng)過來了,秦書淮這哪里是為她出頭?全然是拿她作理由,當(dāng)成一把磨了秦文宣舊臣的刀! 可無論秦書淮出發(fā)點如何,客觀上他的確為她立了威。 立春生為面首,雖然撐住了場面,卻也嚇不到誰。 然而真讓她辦了孔夢云,實話說—— 她真辦不了。 最大的可能就是她讓人把孔夢云拖下去,第二日御史臺參她的折子就要累上來。 然而秦書淮出了手,那是全然不一樣的效果。所有人都會明白,不管秦芃是一把怎樣的刀,終究是傷人的刀。 秦芃心里一時百味交雜,覺得有幾分虎落平陽被犬欺之感。 而秦書淮全然沒想到大家心中這樣多的彎彎,壓著怒氣處理完孔夢云后,這才轉(zhuǎn)頭同秦芃道:“郡主無狀,但公主也無需與郡主置氣,王府戲班里正差一位青衣,公主若怕有人尋仇于那位公子,不放將他交托于我。公主以為如何?” 這一番話秦書淮說得思索了許久,這才說出來。 話說得在情在理,不但告訴秦芃之所以要納那位面首,是被孔夢云激怒賭氣的同時怕孔夢云找這位戲子尋仇,同時還給了解決方案。 人是秦書淮眾目睽睽之下要過去的,秦芃倒不擔(dān)心秦書淮會對春生做什么。其實春生放在她這里,也有些不適合,她本也沒有真的要納春生當(dāng)面首的打算,不過就是隨口一說。如今秦書淮給了個去處,秦芃便順著臺階道:“只要春生公子愿意,本宮自然無妨。” 秦書淮點點頭,便差人去問了,秦芃引著他上座,周玉等人跟在后面,由柳書彥引著去了旁邊的位置。 氣氛有些凝固,秦芃本讓秦書淮坐在衛(wèi)老太君邊上的房間里,秦書淮卻突然道:“方才見眾位擊鼓傳花頗有意思,本王為諸君擊鼓如何?” 秦芃愣了愣,隨后點頭道:“自是請便。” 秦芃在主位,為了讓大家看清,鼓便是放在秦芃邊上的,方才柳書彥就是在這個位置。 秦書淮落座到柳書彥原先的位置上,柳書彥引了周玉等人坐下,聞得鼓聲,回過頭去,便看到秦書淮在他原來的位置,低垂著眉目,輕輕敲打著鼓面。 秦芃坐在小溪前,將酒杯推過去,他抬眼瞧了一眼面前的姑娘,神色里帶著藏都藏不住的溫柔。 柳書彥終于品出了那么幾分不對勁兒了。 秦書淮擊鼓和柳書彥不一樣,柳書彥的鼓聲輕快狂放,秦書淮的鼓聲則內(nèi)斂靜雅得多。 幾輪下來,氣氛總算好了許多,后面大家陸續(xù)散了,每人從花籃里挑了一株花,而后便各自去了后院山林里賞景。 等賞景后用了晚膳,大家便開始數(shù)貼著各自名字的小瓶里,裝了多少贈花。 這是只有未婚之人才有的環(huán)節(jié),秦芃守寡的身份沒辦法加入這樣的活動,秦書淮也婉拒了在他面前放瓶子,兩人便幫著數(shù)數(shù)。 是所有人陸續(xù)將瓶子送上來,柳詩韻則是自己送上來的。 她的瓶子滿了,環(huán)抱著花上來,看上去頗為壯觀,不用數(shù)就知道必然是最多的。 秦芃不由得感慨:“詩韻魅力無限啊?!?/br> 秦書淮點著花的數(shù)量,抬眼看了一眼秦芃,沒有說話。柳詩韻笑了笑,將花放在一邊,同秦芃道:“那是因公主面前不能放瓶。” 說著,她跪坐在秦芃邊上,看向秦書淮手邊那一株開得正艷的牡丹,眉眼帶了艷羨:“王爺手上的花真好看啊?!?/br> “嗯?”秦書淮順著柳詩韻目光落在自己手邊的花上,立刻明白柳詩韻的意思,搖了搖頭,果斷道:“這個不送人的?!?/br> 柳詩韻一時語塞,也不知道秦書淮這個人,到底是聰明還是不聰明。 秦芃也看出幾分尷尬來,解圍道:“那花是攝政王自己挑了回去插瓶的,詩韻若是喜歡,我這里還有一些,你看有沒有滿意的?!?/br> 柳詩韻自然聽出秦芃解圍,感激看了她一眼,同秦芃小聲說著話。 清點了許久,柳詩韻是女子中最多的,而男子之中便是柳書彥了。 宣布了結(jié)果,大家也不意外,這時候庭院里點了燈,樹上掛著燈謎,宴會接近尾聲,愿意留下的留下,不愿意的則提前告退了。 大部隊散去,庭院里三三兩兩留了些本就交好的人,秦芃也覺得有些疲乏,便回去換身衣服,打算休息一會兒。 結(jié)果剛進(jìn)門,就看見有人坐在她窗戶前,笑意盈盈瞧著她。 “你坐在這兒做什么?” 秦芃笑出聲來,柳書彥從窗戶上跳下來,將一朵梔子花插在她發(fā)間。 秦芃也沒動彈,等他插穩(wěn)后,才抬起頭來,嘲笑道:“選來選去,就選了一朵梔子花?” “平凡是福,”柳書彥瞧著她,眼里是說不清的深意:“我惟愿公主這一生,如梔子花一般,別讓人太惦記才好?!?/br> 秦芃聽著他的話,抬手撫上自己發(fā)間的梔子花,一時說不出什么來。 她覺得很感動。 卻也僅止于感動。 柳書彥退了一步,靜靜打量著燈火下的她,片刻后,微微一笑:“公主,你真好看。” 說完后,不等秦芃回應(yīng),柳書彥便跳窗跑了出去。 秦芃來到鏡子面前,看著鏡子里帶著梔子花的自己,開始回想,很多年前,秦書淮第一次給她在頭上簪花時是什么場景。 那時候是上元節(jié),那是北燕類似齊國春宴的場合。那時候封崢在宴會后送了她一枝花,她頗為欣喜,同秦書淮出來時,嘰嘰喳喳說著她的計劃。 若是封崢愿意娶她,那對趙鈺奪帝的大業(yè)真是一大助力。 秦書淮一直沒說話,他雙手籠在袖里,眺望著遠(yuǎn)方,風(fēng)吹來,有那么些冷,她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