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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是不放在心上的,誰知道卻是周玉來傳的話。 六部里,刑部和吏部最有實權,周玉本就是周家嫡長子的出身,又頗有能耐,早先投靠了秦書淮,一路扶搖直上,成了六部中最有年輕的尚書,也是秦書淮身邊的紅人。 周玉在這里,讓孔遷有些意外,躊躇道:“周尚書怎的來了?不知小女是做了什么?” “孔尚書過來一步說話?!敝苡窠o旁人使了個眼色,孔遷便被周玉帶了過來,離了人群,周玉便道:“是王爺讓我來的,你女兒當著眾人下了長公主的面子,王爺看不過去,讓你將女兒帶回去?!?/br> 聽了這話,孔遷有些詫異:“王爺來了?” 周玉點頭:“王爺帶著我和幾位交好的臣子一起來的?!?/br> 與秦書淮交好的臣子,孔遷想了想,便知道來的是些誰。 他心里有些忐忑:“周大人,老朽年邁,許多事情愚鈍了些,還望周大人提點一二,”說著,他有些遲疑:“王爺是為何管起長公主的事兒了?” “這我不大清楚,”周玉雙手放在身前,抬頭瞧了瞧桃花林上的天:“不過孔大人啊,我得提醒您一句,先帝如今仙去大半年了,有些事兒,該懂得懂。王爺給您提的醒兒,別不當回事兒?!?/br> “明白!我明白!” 孔遷聽出周玉話里的敲打,也懂了秦書淮的意思,忙道:“我這就去讓小女同長公主道歉!” 說完后,孔遷便匆匆趕了回去,在孔夢云沖動前,一把抓住她,匆忙跪地道:“稚女無狀,驚擾殿下,還望殿下恕罪!” 秦芃沒說話,目光落到孔夢云身上。 孔夢云一派天真爛漫道:“爹你做什么呀?我做錯什么了?我聽說有人以前欺負長公主,特意幫公主出頭也錯了嗎?” “別說了,”孔遷拉扯著孔夢云,壓低了聲道:“還不給公主認錯!” “認什么錯!” 一聲冷喝從人群里傳來,秦芃抬頭,便見一個紫衣夫人從人群里走來,她保養(yǎng)得極好,不大看得出年齡,旁人紛紛給她讓了路,她由丫鬟攙扶著,走到孔遷邊上,冷笑道:“一個黃毛丫頭,有什么好跪的?女兒一片善心被人當驢肝肺,你還要上趕著道歉?芃兒,?”> 女子轉頭抬眼瞧向秦芃,冷聲道:“你這樣做,可不地道?!?/br> 秦芃笑了笑,微微低頭,行禮道:“姑母?!?/br> 氣氛緩和了些,秦清河眉目少了幾分戾氣,點了點頭:“嗯?!?/br> 秦芃抬手指了旁邊的位置:“姑母上座?!?/br> 秦清河也不想和秦芃當面鬧,秦芃退了一步,秦清河自然就罷了,同秦芃一起往上座走去。 孔夢云扶起一旁的孔遷,小聲道:“爹你在怕什么?娘是她姑姑,柳家和我們家交好,她能怎么樣?” 孔遷搖了搖頭,正想勸阻,就聽到了一聲:“慢著?!?/br> 所有人疑惑是誰叫的,尋聲回過頭去,大家都愣了。 秦芃也愣了。 她知道周玉來了,可沒人告訴她秦書淮也來了??? 而且—— 她數(shù)了數(shù)秦書淮身邊的人,心里一下緊張了起來。 兩個尚書,御史大夫,兩個國公外加三個爵爺。 這些都不是她請的人! 這么一大批身份高貴的人不請自來悄悄躲在宴席上,你和她說秦書淮不打算搞事情,她也不信。 秦清河她是不放在心上的,但看到秦書淮帶著這么浩浩蕩蕩一批人往院子里一站,她慌了。 她總覺秦書淮是來砸場子的,不由自主挺直了腰板,有些緊張看著秦書淮走過來。 柳詩韻本在長廊割開的座位里喝著茶,透過簾子看戲,瞧見秦書淮現(xiàn)身,“唰”的一下站了起來,卷簾探出頭去。 秦書淮的出現(xiàn)是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大家都揣摩著秦書淮此番前來是怎樣一個態(tài)度,卻見他走到秦芃面前,恭恭敬敬行了個禮:“長公主。” “攝政王?!?/br> 秦芃回身點頭,秦書淮后面一排人上前來,都給秦芃行了禮。 秦芃揣摩著秦書淮的意圖,就看見秦書淮轉過身去,朝著秦清河淡淡點了點頭:“清河長公主。” 長公主和清河長公主,這個稱呼是完全不一樣的。 秦清河臉色巨變,卻也知道誰是軟柿子,不敢拿捏秦書淮,只能僵著聲道:“攝政王來了?怎么不提前說一聲?” “怕年輕人拘束,就沒有多說,”秦書淮面色平淡:“這也是長公主的意思?!?/br> 秦書淮的態(tài)度很明顯了。 長公主說讓他別說話,他就別說話,可見不管秦芃實際上有沒有權勢,在他秦書淮的心里,長公主的話就得守著。 大家所有人心里開始重新琢磨秦芃的位置,秦芃一時也有些發(fā)蒙,不知道秦書淮是幾個意思。 柳詩韻皺了皺眉頭,捏著簾子的手用了力氣,讓骨節(jié)都有些泛白。 柳書彥最先回過神來,見氣氛尷尬,含笑上前道:“王爺上座吧,既然已經(jīng)來了,當同大家一起醉飲一番才是!” “是啊是啊,喝酒吧?!迸匀烁胶推饋?,氣氛重新活躍起來,孔遷拉著孔夢云朝秦芃行禮退下,秦清河也打算了事上座。 所有人似乎都將方才那場鬧劇當不存在,秦書淮站在原地,雙手籠袖,突然暴喝出聲:“隨意緝拿良民羞辱鎮(zhèn)國長公主,就當作無事了嗎?” 孔遷拉著孔夢云步子微頓,秦書淮直接道:“宗人令何在?!” ☆、第五十八章 聽了這話, 秦清河和孔遷面色巨變,秦清河怒吼出聲:“秦書淮爾敢?!” 秦書淮面色不動,一個黑衣男子從人群中站出來,冷靜道:“臣在。” “宗室出女隨意羈押良民,按律如何?” “杖責十。” “上辱尊親, 按律如何?” “處杖刑、監(jiān)/禁、流放乃至斬首不等?!?/br> “清河長公主, ”秦書淮目光落到秦清河身上:“您覺得,郡主罪當幾何?” 孔夢云已經(jīng)嚇傻了。 她抓著孔遷,瑟瑟發(fā)抖。 一貫以來她都是柿子挑軟的捏,卻從沒想過會捏到秦書淮頭上。 秦書淮這人是什么人? 半年前宮變, 聽聞秦書淮入城,整個宣京的貴族都嚇得發(fā)抖。 而秦清河迎著秦書淮的目光,知道秦書淮是認真的。 可為什么? 在場所有人都在思索這個問題, 秦書淮與秦芃本該是對立的立場,這時候秦書淮為何要幫秦芃出頭? 柳詩韻冷眼瞧著,也在思索著這個問題。 秦清河是先帝親姐, 一向囂張慣了。秦書淮從秦清河下手,本意應該不是幫秦芃出頭,而是打壓先帝的人。 是了。 在場所有人都品過味來。 一朝天子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