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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師徒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4

分卷閱讀4

    往懷里一揣,繼續(xù)趕路。

進(jìn)到院里,齊云道:“師父,我回來了。”

自然是沒有回應(yīng)的。

這個時辰,大概在藥室。齊云走近一間屋子,看到那人正坐著揀藥,碧色的藥草將他纖秀的手指襯得如玉一般。長發(fā)遮住那人側(cè)面,只看到一則素淡的剪影,清空蕭散。

齊云悄悄將兔子放進(jìn)門內(nèi),用手托著兔子屁股往前送送。兔子蔫蔫的,勉力爬了幾步,伏在地上成了個不會滾的球。齊云無法,只能聽之任之,自去練武。

吃午飯的時候,齊云悄悄觀察顧微言。顧微言面色無波,正眼也不瞧他一下。齊云躊躇道:“師父……”

顧微言冷淡地打斷他:“食不語?!?/br>
齊云怏怏地住了嘴。直到飯吃完顧微言離去,兩人都未再說一句話。

飯畢,顧微言回房小憩。齊云在藥室門口探頭探腦,顧微言不喜歡有人進(jìn)入藥室,這個“有人”,自然是指洛橫舟與他。莫非,也包括所有動物?齊云尋找著那只倒霉的兔子,祈禱不是被師父當(dāng)柴扔進(jìn)煎藥的爐子里了。目光一掠,看到一角的藥蘿內(nèi),兔子正趴在墊著的草藥上,抖著兩只雙耳,精神十足地啃著青草,遂放了心,心里驟然有一塊角落柔軟起來。

洛橫舟說:“言兒,其實心很軟?!?/br>
兔子日漸康復(fù),抖著雪團(tuán)一般的身子,蜷在顧微言懷中。顧微言時常會坐在院子里的紫藤架子下,不看人,也不看景,眼睛茫然而沒有光彩,仿佛透過虛空,在參透些什么。寬大的衣袖在榻邊舒展開來,流云一般。一坐就是幾個時辰。如今有了兔子作伴,稍稍多了分生氣,微有興致時,也會拿手指逗逗。

兔子蹭了蹭,睡得香甜。

齊云在一旁覷見,不知為何,竟隱隱有些羨慕那只兔子。自己對師父來說,比不上一只兔子,說出來,怕是沒有人會相信罷。

兔子越發(fā)淘氣,一改當(dāng)初怯懦模樣,胡天胡地起來,且好奇心極強(qiáng),極喜往邊邊角角處磨蹭,不似兔子,倒像只老鼠。這天,又滾成了個泥球兒。等顧微言揀完藥草,鞋子和下擺處早已沾滿了泥印子。兔子被拎了起來,討好地動了動耳朵,下一秒,被甩進(jìn)了水里。于是兔子變成了落水的兔子。

齊云回來,看到兔子又蔫了,躲在素白的袖子下縮成一團(tuán)。

顧微言洗凈了鞋襪,赤著腳,躺在榻上睡得香熟。他很少睡在院中的榻上,大概因兔子折騰了一番,透支了體力,不知不覺睡著了。睡著的顧微言安然無害,沒有淡漠的眼神,沒有殘酷的話,沒有冰冷的氣息,只像一個平常的病弱的書生。陽光透過枝葉,碎金一般落了他一身,落在他清素的面龐上,將冷峭的眉眼也變得柔和了。

齊云錯不開眼,回神時才發(fā)覺自己的手伸著,再有一寸便將撫上顧微言的面頰。手像被毒蛇噬到般猛地收了回來,陰晴不定地盯著那熟睡的面龐,心跳如鼓。洛橫舟打趣時的抽風(fēng)言語便忽然從腦海中浮現(xiàn),轉(zhuǎn)頭看見顧微言被風(fēng)拂起的衣擺下,露出秀玉般的一段小腿,慌忙錯開眼去,臉卻有點紅了。

眼見顧微言蜷了蜷身子,眉毛微蹙,齊云心神不寧地回房,拿了一件單衣,蓋在顧微言身上,又細(xì)心地掖了掖衣角,沒留神對上顧微言黑眸。齊云手一頓,低低道:“師父……”卻說不出什么話來。

顧微言起身,將齊云的單衣拂下,面無表情地穿上鞋襪,攏著袖子回了房,只留下少年一人怔怔地站在院中。兔子爬過去,蹭了蹭齊云的腿,似是安慰。

吃了晚飯,顧微言回房,兔子撲著跟了進(jìn)去,稍時,被拎著耳朵扔了出來。被嫌棄的兔子可憐巴巴地盯著齊云。齊云嘆了口氣,將兔子拎回自己房間。小東西不敢再造次,安安靜靜地趴在齊云枕邊。齊云躺著,腦子里亂糟糟的,心里一會兒很空一會兒又很重。咬了咬牙,默念了兩遍心法,將滿頭亂緒強(qiáng)壓了下去。半夢半醒間,鼻端聞到一絲若有若無的香氣,似是顧微言身上的味道。齊云做了夢,夢中那人面目模糊,男女莫辨,同他相親相纏。少年的第一次春夢,唯一清晰的是,那人有一雙秀玉般美麗的腿。

齊云猛地喘了口氣,驚醒過來,難以置信地發(fā)現(xiàn)腿間冰涼黏膩,汗水將薄薄的褻衣浸濕,涼沁沁地貼在身上。齊云拎過兔子,香味果然是從它身上發(fā)出,想必是成天膩著顧微言而染上的。

齊云冷靜地下床,在院中沖了一桶涼水,換上干凈的褻衣,將弄臟的衣褲清洗干凈。做完了這些,天已灰蒙蒙地亮了。燒飯,外出采藥,獵了兩只山雞,折了幾枝白茶——將顧微言窗邊的陶瓶換上新摘的白茶,練武。一切照舊。

第二年的初春,下了幾場薄雪。齊云采藥的時候走了險路,滑下山崖,憑著身手拽住了一根藤蔓,才救了一命。硬撐著走了回來,昏倒在院外。齊云醒來的時候,是在自己床上。屋子里燒著暖爐,身體被大力揉搓著,又熱又痛。顧微言挽著袖子,將草藥搓成團(tuán),正用力搓著他的胸口。

“師……父?”齊云昏昏沉沉,喃喃道。

有冰涼的指尖掠過自己的額頭,然后托起自己的頭,苦澀的藥汁被灌進(jìn)嘴里。齊云略微清醒了些,略略睜開眼,視線里是那人仍舊淡漠的臉,只是額角都是汗,微微喘著氣。

齊云覺察自己□□身體,掙扎著要起來,胸膛被按住。顧微言淡淡道:“別動,你有些凍傷,又得了風(fēng)寒?!?/br>
齊云抿著唇,微別過頭,他確實使不上力。顧微言將他身上凍傷的地方依次用草藥揉搓開來,又幫他擦干凈身體,換上干凈的褻衣,抽身要走。

袖子被抓住了,齊云的臉透著青白,顯得暗澀。對于一向健康的他來說,是十分少見的?!皫煾浮彼閲酥苍S是因為身體的緣故,望向顧微言的眼中多了幾分脆弱,隱約帶了點渴求的味道。

顧微言眉毛一剔,齊云等待著他如常的冷淡話語,卻未料到他居然坐了下來。依舊繃著臉,卻將手放在被子上,輕輕拍了拍。這是他僅能做出的溫柔的動作了。莫大的欣喜涌上心頭,盡管睡意nongnong,齊云依舊睜著眼睛盯著顧微言不放。

師父的眉毛雖淡,但是形狀姣美;師父的睫毛很長;師父的鼻子很秀麗;師父的眼睛……師父的眼睛下面有青色的痕跡,是……沒睡好覺嗎?大概一直在照顧自己。這樣想著,齊云心里多了些不安和內(nèi)疚。

恍然間手里的袖子被抽走了,齊云回過神,顧微言正皺著眉,看向自己的眼神也多了分不悅,冷聲道:“閉眼,睡覺?!北泐^也不回地離開了。

齊云一連躺了幾天,已漸漸恢復(fù)大半。飯畢,嘗試著將荒殆了幾日的武功一一拾起,剛運行了一周天的真氣,忽然聽到藥室里陶器摔碎的聲音。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