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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隨著他日后眼界開拓,對這個世界的了解越來越深時候就會發(fā)現(xiàn),原來從“寫作”的角度出發(fā),竟然會在寫造一道上獲得各種意想不到的結果。這些結果會不斷的刷新他對這個世界的認識,是讓他無限驚喜……或者無限恐懼的存在。 但在初學階段來說,他能夠發(fā)掘出這些已經(jīng)是十分不易。至少在他所在的石山高中,還沒有一個學生獨立思考到這個程度。 有了些收獲的簡墨正準備起身隨便逛逛看能不能借兩本有用的書回去,卻聽見書架那邊響起兩人小聲快速的交談。 這么偏僻地方除了自己和老人居然還有其他人會來? 簡墨本來漫不經(jīng)心的聽著聽著突然就豎起了耳朵,他隱約捕捉到幾個詞句,其中幾個詞讓他怔住了。 ……不孕癥……造紙……歐氏繼承人……測試…… 兩人還在繼續(xù)交談,根本沒有想到這個偏僻的地方居然還有人在。 簡墨默默屏住呼吸,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一動不動。直到兩個人終于結束了談話,腳步遠離,他才側(cè)身從一本書的空隙中看過去,看見一個二十歲左右面容俊秀身材高大的青年和一個四十多歲中等個子頭頂微禿的中年人正一邊說話一邊離去。 這些斷斷續(xù)續(xù)的詞句聯(lián)系到一起,簡墨腦子里逐漸形成了一個猜測。 這不可能吧? 簡墨眼前浮現(xiàn)起很久以前歐陽問過他對原人和紙人有什么看法時的情景?,心中疑竇重生。 晚上歸家,連蔚果然對他沒有什么好臉色。翻窗逃家,怎么看都不是好孩子的行為,更何況以連蔚嚴肅的性格,這種叛逆期挑戰(zhàn)家長權威的舉動,怎么可能不令他生氣。 不過,當簡墨在飯桌上解釋自己與老人約在今日還書,又將老人對自己的建議復述了一次,連蔚面色才緩和下來:“算你運氣好,遇到一個有真本事又肯幫人的造紙師。你可記得別人的姓名?以后要記得感謝別人。” 簡墨努力回想下借書證上的名字。他兩次借用對方的圖書證時心都在書上,沒有刻意留意姓名。倒是對方問過自己的名字,他頓覺有些慚愧。 “梅格,或者是梅絡,記得不太清楚了。大概就是這么個寫法?!苯钑C上是手寫體,龍飛鳳舞的,他瞟眼過去,也只有一個印象。 梅絡?難道是……那位梅大師?簡墨這個造紙盲不知道,連蔚怎么會不知道梅絡是誰,一聽之下心都快跳出來了:“你,你可看清楚了?!?/br> 簡墨有些心虛:“沒?!?/br> “你——”連蔚憤怒地指著他鼻子的手都在抖,想抽他的心都有:如果真的是梅大師——一般人想盡了辦法要搭上關系,求一句指點而不能。你小子走狗屎運得入了對方的眼,居然不知道抓住機會,真是有眼不識泰山也! 連蔚恨不得破口大罵的時候忘記了自己也一位是千金難買一見的特造師。他不也不是趕著送上來的珍珠瑪瑙不稀罕,東挑西撿最后看中了簡墨這塊性格不討喜的臭石頭? 簡墨不知道自己到底錯過了什么,一點懊惱和愧疚的心都沒有。不過就算他知道了,最多也就……懊惱一小會兒。誰讓他成不了造紙師呢? 天賦測試的最后一個月里,學校的氣氛明顯緊張起來。尤其那些沒有通過天賦測試,又對自己的造紙?zhí)熨x抱有一定期待的學生,無一不是摩拳擦掌,整天寫造范例不離手。 簡墨有了老人的指點后胸中已有幾分成竹。不過他倒沒有學別的考生,與其抱著所謂的經(jīng)典案例不放,不如好好思索一下自己的初窺之賞到底要怎么寫——好吧,反正他已經(jīng)交了測試報名費,就當一次體驗吧。 年齡,設定在二十五歲左右吧,人生各項機能高峰期。 性別,男。既然是為自己未來留一個可以幫助自己的人,還是男人方便點。 外形嘛,身高185,體型勻稱;相貌么,五官端正,看著順眼就行的。對了最好經(jīng)常笑,而且笑起來要好看點——連蔚那張冰山白板的老臉,簡墨算是受夠了。 性格么,穩(wěn)重踏實,做事嚴謹周全,做人外圓內(nèi)方,擁有很高的警惕性——自己將來的日子危機四伏。另外他還要會察言觀色,洞察人心,做到料敵先機并且未雨綢繆。 能力什么的,自然是多多益善。不過首要的如同老人說的,要有能力自己靠自己的勞動賺錢養(yǎng)活自己。 簡墨刷刷寫上:擅長烹飪,精通醫(yī)藥。 不管哪個時代,哪個地域,這兩個職業(yè)都是不會找不到飯吃的。 如果想讓他保護自己的話,武力指數(shù)也不能低:長于近身rou搏,徒手射擊,野外求生乃至各種駕駛……智力指數(shù)更是杠杠的:精于情報搜集和分析,謀略布局,具有極強的團隊領導力和人才號召力…… 簡墨這么一通寫來,對比了下紙人等級劃分標準,嘆了一口氣:如果能夠?qū)懺斐晒?,起碼要特五的水準了。 就憑他? 把筆一扔,他捏了捏鼻梁,有些疲倦。 玩一場沒有結果的游戲,到底有沒有意義? 他這么認真地去做人物設定的行為,是不是十分好笑?如果,三兒在這里的話,會不會取笑他不知道自己是誰了——不,如果是三兒的話,大概會跟他一樣腦洞大開,興奮地對著他指手畫腳:要美女啊,要美女啊,要長腿大胸水蛇腰……吧。 簡墨無聲地笑了下,悵然地低頭,視線落在手上。他的大拇指無意識地磨著右手中指的頭一個指節(jié)上書繭——十六年那六十七本的“杰作”。 六十七本……他到底是有多無聊。 呵呵。 他真想對命運這座大神比個中指。 他想寫,他真的想寫。 猛得捂住眼睛,洶涌而出的淚水讓他感覺十分委屈。 說什么不在乎,說什么無所謂,其實這個世界沒有人比他更在乎更所謂了。習慣了過去的浩瀚如海奇文曠作堆滿庫,習慣了過去的環(huán)肥燕瘦文筆各領風sao數(shù)百年,習慣了過去的洋洋灑灑倚馬千言我的世界我是神,習慣了過去的百千樓層一日起只為他筆下三千字……他像是一個舊世界高高在上的帝王,在新世界瞬間之內(nèi)跌入卑微的塵。他的驕傲,他的信仰,他的狂戀熱愛,一日之間,千里之外。 曾經(jīng)有多么意氣風發(fā),現(xiàn)在就有多么狼狽無力。他不甘心。不甘心! 捂著眼睛的手猛地向下一抹,睜開眼眸:所有的淚,只當是洗面的水,所有的涼,只當是警醒的鈴。 說什么不行,說什么不能?!就算沒有結果也好,就算沒有讀者也好,他要寫就寫,就算沒有沒有同行的星光,就算沒有眾生的注目,就算呼風喚雨只能濕潤他一個人,就算這個世界只有這一支筆在寫——他是自己的神! 簡墨一把抓起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