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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燕秋爾,你這馬車造得是不是也太奢侈了些?”千無是看不出這車廂的具體尺寸,可能容得下兩張窄榻和一張矮桌,還余出可供移動之地,這大小怕是比皇親貴族家的小不了多少。而這車廂里的布置就更不用說,燕秋爾怎會虧待自己?“奢侈嗎?”燕秋爾也四下看了看,“從外邊看樸素不就行了?”反正他所有的設(shè)計都在規(guī)制內(nèi),不會掉腦袋不就行了?“唉……有錢人啊,任性!”千無伸手猛戳一旁的掛飾,以此發(fā)泄心中不滿。商聯(lián)會每三年才會舉行一次,而且地點又并不確定,故而是沒有固定場所的,每年的聚會場地都是cao辦者找了地方,與當(dāng)?shù)毓賳T商量好之后搭建起來的。今年,燕生花重金在洛河里打造了一艘巨大的畫舫供集會使用,畫舫兩側(cè)有木橋與兩岸相連,畫舫之下更是掛了大量重物,防止畫舫被河水沖泡。站在洛河岸邊看著這艘豪華的巨大畫舫,一想到商聯(lián)會結(jié)束之后這畫舫就要被銷毀,燕秋爾就心疼不已。這畫舫可是耗費了燕生不少精力啊。千無下了馬車之后就與嵐風(fēng)一左一右地站在燕秋爾的身后,保持著冷傲的表情,腹誹著燕家的財大氣粗以及揮霍無度。“在下袁旭,見過燕閣主?!?/br>袁旭與另一邊的徐磊今日是站在橋邊負(fù)責(zé)接待來客的,故而遠(yuǎn)遠(yuǎn)地瞧見那輛他們已經(jīng)先睹為快的花月閣馬車駛近時,袁旭便暗自琢磨著見到燕秋爾時,這迎接的話語該如何說。今日他們的五郎君是以花月閣閣主的身份來的,而這身份是與他們燕家沒有關(guān)系的,故而若是再稱呼五郎君,就有所不妥,袁旭思來想去,便覺得在他們商界尚未出現(xiàn)過的“閣主”一稱很適合燕秋爾。乍一從袁旭口中聽見“燕閣主”這個稱呼,燕秋爾其實是想笑的,但顧慮著場合不對,便強忍住了笑意,沖袁旭一頷首,笑容溫潤地說道:“袁管事辛苦了?!?/br>袁旭笑道:“此乃袁某分內(nèi)之事。燕閣主,里邊請?!?/br>燕秋爾笑著點點頭,抬腳邁出一步,然而這一步尚未落地,竟就瞧見身邊的袁旭也是邁開了腳步往前走,那架勢似要替他引路。燕秋爾的腳步一頓,疑惑地看著袁旭。先前他是燕家的五郎君,又與燕府的管事們處的不錯,故而管事們依著主仆禮數(shù)待他也算是無可厚非,可近日他是以一名新入行的商賈的身份來的,彼此既有意要凸顯這一層身份,那袁旭這身份地位的燕家人便不該屈就替他這名不經(jīng)傳的小商賈引路吧?袁旭似早就料到燕秋爾會因疑惑止住腳步,故而實際恰好地回頭看著燕秋爾,道:“燕閣主乃是我家主君的好友,又是第一次來參加商聯(lián)會,我家主君特地吩咐袁某要好生照料燕閣主?!?/br>袁旭說話時刻意將那“好友”二字說得曖昧,再配上他那一臉戲謔的笑容,看得燕秋爾無力地翻了個白眼。這天嵐國內(nèi),怕也只有燕家的下屬敢拿主君打趣了,不過會將下屬當(dāng)成朋友般對待的,怕也只有燕生一人了。☆、第129章好一個憨直洛河上的這一艘巨大的畫舫十分華麗,船身雕刻著精美的圖案,燕生為了炫富還特地涂上了一層金粉,陽光一照,簡直能晃瞎人眼。但船身之上的建筑卻很簡單,只有兩層,因著此時已是五月,暖陽柔風(fēng)之中,燕生便將這建筑造成了一座觀景亭,亭子四周掛上上等素綃,這樣一來坐于亭中的人可以看得到外邊的景色,洛河兩岸來來往往的人卻看不清亭中坐了些什么人。而之所以蓋成兩層,則是為了方便將護(hù)從的護(hù)衛(wèi)們都安排在二樓。因著今日是以商界后輩的身份前來參加商聯(lián)會,故而燕秋爾來得是早的,踏進(jìn)畫舫時偌大的廳堂里也只零星坐了三五個商人,每人身后又正襟危坐著兩名隨從。這廳堂里的矮桌和坐席是繞著圈擺的,燕秋爾數(shù)了數(shù),共有四圈,此時坐在里邊的幾個人俱是坐在最外圈。燕秋爾在入口處站定,拱手一拜,朗聲道:“在下燕秋爾,花月閣閣主,幸會?!?/br>自我介紹之后,燕秋爾直起身子,笑著沖在座的幾個人頷首后,便領(lǐng)著千無和嵐風(fēng)循著袁旭先前指的方向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了過去。比燕秋爾早到的幾人俱是小戶商家,到了洛陽之后,便聽了不少與燕秋爾有關(guān)的傳聞,或者說燕秋爾那樣的不安分,那些傳聞即使不用打聽也會傳入耳中。他們也都打聽到燕秋爾雖已離開燕家,與燕生的關(guān)系卻依舊很好,今日一見燕秋爾上畫舫都是由袁旭親自護(hù)送,便想著這位小郎君哪怕是初涉商事,也是站在他們上頭的人??蓭讉€人正各自盤算著如何與燕秋爾拉近關(guān)系以接近燕生時,卻不想燕秋爾突然來了這么一個低姿態(tài)的問候,幾個人立刻對燕秋爾產(chǎn)生了好感。落座之后,千無探身湊到燕秋爾耳邊,低聲問道:“喂,他們幾個是什么大人物嗎?介紹一下?!?/br>燕秋爾的嘴角始終保持微微上揚的弧度,聽了千無的問話后,低聲答道:“我一個都不認(rèn)識啊。而且大人物們會坐在最中間那里?!?/br>千無的表情一僵,困惑地看著燕秋爾的半張側(cè)臉問道:“那你剛才為什么那么低姿態(tài)的問候?害我還以為他們是什么大人物呢,想著等會不知道會出現(xiàn)什么情況,手心都冒汗了?!?/br>燕秋爾微微偏頭看一眼千無特地攤開來給他看的掌心,忍俊不禁:“為什么你會緊張?你以為會發(fā)生什么?”“你真沒良心??!”千無偷偷在燕秋爾的脊梁上戳了一下,“哥哥我可是在替你擔(dān)心啊!你們商人不最喜歡以大欺小仗勢欺人了嗎?我怕燕家主不在你被人欺負(fù)??!”聽到這話,燕秋爾眉梢輕挑,有些不滿地瞄一眼千無,問道:“被人欺負(fù)?你該不會以為我是靠著燕生建起的花月閣吧?”“不然呢?”千無茫然地看著燕秋爾。千無是知道燕秋爾才智過人,可總是才智過人,要在商界站穩(wěn)腳跟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吧?若不是有燕家主在財力和勢力方面的支持,燕秋爾還能買得下花月閣?燕秋爾沖天翻了個白眼,不作回答。他雖然可以不心虛地說花月閣是他獨立建起來的,可他的名氣確實是靠著燕生撐起來的,若沒了跟燕生之間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他的名字也不會在商界傳得這么快,他也不可能會在這般年紀(jì)就在岑老家住與吳老家主面前混了臉熟。可不回應(yīng)千無的這個問題燕秋爾又總覺得心里不爽,于是琢磨片刻后,燕秋爾偏頭對千無說道:“你等著瞧吧,今日便讓你知道認(rèn)識我是你三生有幸。”被燕秋爾語氣中的傲氣煞到,千無露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