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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瞎子?!?/br>“呵。”燕征搖頭失笑,“在咱們燕家,能碰到年末的賬本卻還一臉嫌棄的,怕也只有五郎你了。大哥、二哥想看上一眼都難,你竟還抱怨起來了!”聞言,燕秋爾不贊同地?fù)u搖頭,嘆息道:“大哥、二哥看賬本,那看的是賬,算的是燕家這一年的收支,我看賬,那看的是字,算的是數(shù),這一天下來,唯獨打算盤的速度又快了幾分。”燕征被燕秋爾的這番言辭逗得哈哈大笑:“五郎當(dāng)真是越來越有趣了?!?/br>燕秋爾對這個評價不置可否。對飲兩杯,燕征又再度開口:“五郎似乎并不太想插手家里的生意,是有什么別的事情想做嗎?”夜色中,燕秋爾的眼神一緊,抬頭看向燕征時又只剩疑惑:“四哥何出此言?”燕征似是也覺得自己這問話有些唐突了,尷尬地笑道:“四哥沒有別的意思,只是這幾日阿爹回府,我看五郎的言行舉止并不似要爭取阿爹的倚重,自己瞎猜的而已,若是說錯了,五郎就當(dāng)沒聽過吧?!毖嗾髋e杯,一飲而盡,算是為自己的失言賠罪。燕秋爾忍俊不禁:“四哥的性子就是急,我又沒說怪你,你這賠罪酒喝得也早了點兒?!?/br>燕征撓撓頭,靦腆地笑了。燕秋爾靠在憑幾上,仰頭看著夜空中熠熠生輝的星辰,嘆息一聲,道:“興許四哥說得對,我是不想插手家里的生意?!?/br>“這是為何?”燕征困惑,“五郎之前還那般努力,怎的眼看著要行束發(fā)之禮了,卻又變了心意?”“誰知道呢?!毖嗲餇栞p笑,“反正咱們燕家人丁興旺,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也不少,我若是就這樣做了一個不孝子,想必也于燕家無礙?!?/br>燕征一怔,舉杯,又是一飲而盡,沉默半晌,突然似是自言自語般說道:“這咱們府里看著熱鬧,可又有多少人真正姓燕?又有誰是阿爹親子?”燕秋爾是被這句話嚇到了。燕征這話是什么意思?暗指西苑是外人?燕秋爾剛?cè)旧系膸追肿硪馑查g全消,狐疑地看著燕征問道:“四哥這話是什么意思?”燕征似是猛然驚醒一般看著燕秋爾,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便覺幾分懊惱。“沒什么,方才那話五郎就當(dāng)做是沒聽過吧?!?/br>“四哥?!毖嗲餇柹裆徽砬閲?yán)肅地看著燕征,“四哥你知道些什么?還是誰說了什么閑話?四哥方才所說可不是小事,若真如四哥所說,那我……”“五郎莫要胡思亂想!”燕征真想抽自己一嘴巴,這話他在心里憋了也有兩年了,怎的喝了點兒酒竟就跟五郎說了?這可如何是好?“可是……”燕秋爾一副慌張的樣子,看著燕征迫切地想要一個明確的答案。看著燕秋爾的這番模樣,燕征有些為難地開口道:“五郎,非是哥哥不跟你說,只是這件事情我也是知之甚少。”燕秋爾不接話,只看著燕征,等著燕征繼續(xù)說下去。燕征本就不是藏得住話的人,此刻又是話已出口,燕征是沒辦法再瞞下去了,只能將自己所知道的全部告知燕秋爾,道:“燕家在天嵐國各地都有府宅,我想五郎也聽說過,外地的燕府都是姑母們在打理,可那么多的燕府,獨咱們常安燕府分出了東西兩苑,五郎可曾對這兩苑的設(shè)置抱有疑慮?”燕秋爾一臉茫然地?fù)u頭,道:“未曾仔細(xì)想過,這兩苑怎么了?有何不妥?”“那五郎可知這府里又不少兄弟姐妹都并非阿爹親子?”燕秋爾又搖了搖頭,心里卻猜測著燕征到底知道多少。見燕秋爾一個勁兒地?fù)u頭,燕征開始有些同情什么都不知道得燕秋爾了。再為自己倒上一杯酒,順便幫燕秋爾滿上,燕征繼續(xù)說道:“這具體的事情我也不十分清楚,可別的不敢說,至少我就并非阿爹親子?!?/br>“你說什么?”燕秋爾的臉震驚無比,也只有那張臉是在震驚。“五郎你別激動?!毖嗾餍南聼o奈,也不知今日與五郎說這事是對還是錯,不過既已開口,他也不能只說一半,“我是燕家人沒錯,可我是阿爹三姐的兒子,只是過繼到阿爹名下而已。我猜想東苑里應(yīng)是還有人與我一樣,至于有多少我就不清楚了。這些事情我從未與別人說過,自是不可能去問別人,今日也是酒后失言,這些本是不該與你說的?!?/br>“那西苑呢?”燕征說話總是容易讓人抓到漏洞,倒是省心。“呃……”燕征摸摸鼻子,“西苑……西苑大抵與東苑是一樣的吧?你們不會是阿爹撿來的就是了?!闭f罷,燕征干笑兩聲。燕征說謊了,不論是從事實來看還是從燕征的表情來看都能判斷出燕征在對他說謊,不過這不重要。依著前世的記憶,這段對話是不應(yīng)該發(fā)生的,更遑論是發(fā)生在此時此地,這突兀的變化讓燕秋爾生出幾分不安。燕秋爾沉默半晌,做出是在整理自己的思緒,而后才再抬頭看著燕征問道:“那……四哥有何打算?”☆、第19章醉酒被打包燕征被問得一愣,垂眼默然,只是一口接著一口地往肚子里灌酒。見狀,燕秋爾又歪靠在了憑幾上,也默默地喝著酒。從十歲開始,燕秋爾便是個懂得察言觀色的人,如今重生在十四歲,就算想要做戲也要懂得見好就收,否則過猶不及。喝酒最怕的就是各懷心思默然對飲,自以為速度極慢沒喝多少,待回過神來身邊的酒壇就都是空的了,今夜的燕征便是如此。本是打算邀請燕秋爾來吃飯喝酒,順便幫燕秋爾排憂解難逗他開心,結(jié)果卻談到了更加煩心的事情,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暗自傷神,竟忘了燕秋爾的存在,待拎起的空壇里已經(jīng)倒不出酒的時候,燕征才回神,抬眼往對面一看,就見燕秋爾縮在斗篷里睡得香甜,緋紅的臉頰證明燕秋爾醉得不輕。燕征一拍腦門,為自己的疏忽感到懊惱。這下可怎么辦?送五郎回去?不好,萬一受涼了可怎么辦?那讓五郎留宿?燕征看著燕秋爾醉紅的臉,直覺這樣做是十分危險的,可究竟有什么地方危險呢?燕征很糾結(jié)。“四郎君,唐管事來了。”燕征正糾結(jié)著,就有女婢湊到他身邊低聲稟報。燕征一驚,忙抬頭看向院門,果然見唐碩筆挺地站在那里,只是夜色太濃,燕征看不清唐碩的臉色。在常安燕府里,唐碩和梁成都是燕生的代言人,這兩人若是出現(xiàn),那必是奉燕生之命,故而燕征趕忙爬起來,匆匆走到唐碩面前,有些忐忑地問道:“唐管事,深夜來訪所為何事?”唐碩這才看燕征一眼,開口道:“四郎君客氣了,在下奉主君之命,來接五郎君回去?!闭f罷,唐碩又看向梅樹下熟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