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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他母親許王妃不允許他跟他們這三兄弟走得太近,他便也當真不與他們交談。他平時不怎么愛說話,在學(xué)堂里也沒什么朋友,只有這只貓一直陪著他。 因此,這只貓對于許昌文而言,不像是寵物,卻更像是朋友。許昌文對這貓極好,究竟好到什么地步?好到曾經(jīng)有一位宮人沒及時給貓喂食,那宮人第二日便被世子命人拖下去活活餓死。 王權(quán)至上,貓比人精貴。 這只貓平日里基本不會離開許昌文多遠,今日卻不知是怎么了偏偏跑到這個王宮角落來。 陰差陽錯,他們竟是無意間弄死了世子精貴無比的貓。 三個小孩看著躺在血泊里的貓,才明白自己闖了禍,明白的瞬間,心里的第一個反應(yīng)是: 跑! 緊接著的第二句便是: 讓兄弟們先跑! 于是三小孩齊齊抬頭面對著面,又齊齊的朝對方道:“你們先跑!” 說完又齊齊的怔了怔。 怔愣間,已有宮人聽見假山炸裂的巨響,急急的趕過來。 那紛雜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許謙文一咬牙,把蕭策和公孫城朝外一推,“你們走!老子是三殿下,宮里的人不敢把老子怎么樣。不過就是一只貓么,大不了老子賠給世子一個,再讓許王妃和父王打幾下,罵幾句就好了。” 公孫城聽了皺起眉不肯逃,蕭策神色不動,二話不說抓起公孫城的手臂就往外面跑。 公孫城以為他是真的要帶他逃離犯罪現(xiàn)場,當下便一把甩開蕭策的手臂,正要罵他拋棄兄弟背信棄義,尚未開口,卻聽見蕭策對他說:“去找你meimei?!?/br> 蕭策是他們?nèi)齻€人里城府最深,想得最遠的一個,聽他的話總歸沒錯。于是公孫城點點頭拔腿就去找自家meimei。 那時他以為,蕭策的意思是這樣的:他meimei喜歡三殿下,世子卻喜歡他meimei。所以他應(yīng)該去找他meimei,讓meimei替三殿下求情。 后來他才知道,蕭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三殿下頂罪。 那天蕭策把公孫城支走之后,便迅速抄近路回了那犯罪現(xiàn)場,趁著許謙文不注意,撿起地上的貓尸和一塊碎石就朝宮人來的方向沖過去。 于是宮人還沒來得及趕到那碎了假山的院子里,就看見蕭策面癱著一張冷峻的臉,一只手拎著斷了氣的貓,一只手拿著一塊尖銳的碎石,正準備剝貓皮。 這畫面太血腥,這情景太震撼,震得宮人一時間竟忘了方才那一聲巨響,滿腦子都在反反復(fù)復(fù)的想著: 蕭家小少爺殺了世子殿下那比人還精貴的愛貓,不但殺了貓還要剝貓的皮…… 蒼了天吶,夭壽啊,出大事啦! 一時間宮里便亂成一團,抓人的抓人,通告的通告,安慰世子的安慰世子。蕭家小少爺殺貓剝皮一事,犯罪情節(jié)極其惡劣,罪行極其嚴重,直接升級成重大刑事案件,押入廣場進行三司會審。 那天大司寇蕭風在高臺上面無表情的問蕭策,為何殺貓?是蓄意而為,還是無意行之?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扭曲? 那天蕭策跪在廣場的鵝卵石上,面無表情的擼起自己的袖子,露出三道長長的貓爪痕,淡淡的說:“哦,它撓我。” 圍觀群臣紛紛掩面——這蕭家小少爺小小年紀便如此狠辣無情,將來只怕又是一個禍害。 蕭風沉沉的看著跪在地上的自家兒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才道,蕭策殺貓一案牽扯甚廣,影響惡劣,犯罪嫌疑人認罪態(tài)度極差,罰,鞭八十。子不教父之過,蕭風自請親自行刑。 那天許謙文在假山的碎石旁邊等了許久也不見有人來捉他,他跑出去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幾番打聽才知道,竟是蕭策一個人頂了罪。 那天公孫城急急忙忙去找meimei,還沒找到,他便撞到一個宮中的侍衛(wèi)。那侍衛(wèi)見他神色慌張,心中便起了疑,把他攔下來,問他在干嘛。 公孫城說,他在找meimei。 那侍衛(wèi)挑挑眉,心里想找meimei這種事情跟蕭家少爺殺貓案差的十萬八千里,于是便放了他。 后來公孫城沒找到meimei,卻又碰到了許謙文,二人一同便往廣場里趕過去。 等他們到的時候,蕭風正打到第三十六鞭。也不知這位大司寇是真的發(fā)了怒,還是要裝樣子給許宣王看,他打得極狠,沒打幾鞭就斷了一條鞭子。 鞭子斷了,那就再換一根更粗的,繼續(xù)打。 鞭條抽在蕭策的背上,血水濺在他身后的鵝卵石上,一鞭一鞭霍霍作響,蕭策卻不吭一聲,連臉色都不動一下。 眼見著蕭風又要繼續(xù)打,許謙文當場撲過去,撲在蕭策的背上。蕭風一時沒收住手,這一鞭就重重的抽在許謙文的身上,立刻滲出了血。 圍觀的群臣驚得全都站了起來,蕭風也住了手。 許謙文疼得嘶啞咧嘴,哎呦哎呦直朝蕭風叫喚:“蕭叔叔,蕭司寇,蕭大人,您可真下得去手,這可是您的親兒子!他才七歲!七歲!”說著,他頓了頓,又道:“殺貓的事我也有份兒。要不是我嫌那貓經(jīng)常在學(xué)堂里掉毛,蕭策才不會沒事去招惹一只貓。您要罰就連我一起罰了!剩下那四十四鞭我擔了!” 蕭風卻沒再繼續(xù)打。他掀起衣袍跪在蕭策身邊,朝隱在大殿里的許宣王說,子不教父之過,剩下那四十四鞭,他替他兒子受著。 那時公孫城在一旁呆呆的看著,心里在想,傳聞里剛正不阿鐵面無私的蕭風大司寇,不過如此。 許宣王當然不會因為一只貓就去打一個權(quán)傾朝野的大司寇,當場下了旨讓眾人都散了。 眾人散了場,立刻便有太醫(yī)把許謙文和蕭策抬到太醫(yī)館里包扎傷口。公孫城一路跟過去,看見太醫(yī)剪開許謙文和蕭策的衣服,露出背上那樣血rou翻覆的傷口,隱隱竟能看見森森白骨。 公孫城這個孩子,當初在學(xué)堂里任憑邢子真那幫壞小子們怎么欺負,都一聲不吭,如今見了他二人身上的傷,卻是“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許謙文聽得一怔,蕭策聽了還是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轉(zhuǎn)頭默默示意一旁的醫(yī)女把他抱出去。 公孫城卻不肯走,左手抓著許謙文的右手,右手抓了蕭策的左手,抽抽搭搭哭得眼淚啪嗒啪嗒。 許謙文今年八歲,不會安慰人,平日里看見女孩子掉淚眼都要躲得遠遠的,更別說是自家兄弟哭成這淚人的模樣。 他看著公孫城,怔了半晌才道:“……男兒有淚不輕彈,阿城,老子跟蕭策都沒哭,你嚎啕個啥?” 公孫城帶著哭腔含含糊糊說了幾句話,旁人根本聽不清,只聽見他胡亂的咿咿呀呀幾句便又“哇”的大哭起來。 許謙文怔怔的看著他,咕噥道:“都說男人不懂女人的眼淚,老子今天突然發(fā)現(xiàn),男人不僅不懂女人的眼淚,而且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