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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刺客千金賊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81

分卷閱讀81

    瑢抱著柏氿掠進屋子,一把將她丟到床上。柏氿被他扔得腦袋好一陣暈眩,昏昏沉沉中,只覺身下的床榻又猛地凹陷下幾分,竟是他壓了下來。

    慌忙側(cè)頭,那人微涼的唇便落在了她的臉頰。

    他的唇微涼,她的臉很冰,這一涼一冰觸碰一剎,殷瑢卻猛然驚覺嘴唇上傳來極為**的刺痛,像是一不留神吃了顆超級變態(tài)辣的辣椒。

    他不由皺眉微微退開了些。

    柏氿眸珠微轉(zhuǎn),見他薄唇微腫,不禁捂住嘴巴眉眼彎彎的笑了笑。

    她出公孫府之前,曾用姜汁抹黃了臉。這姜汁被她處理過,涂在臉上雖不覺得疼,但老姜的味道還在。他方才那一口,只怕是……辣得很。

    難得見到殷瑢吃癟的模樣,柏氿那彎彎的眉眼里,不由又升起幾分得意。正得意著,忽然有人移開她捂在嘴邊的手掌,于是她這幸災樂禍的笑容,便完完全全的落進他的眼底。

    她微微垂著眼眸,一雙墨色沉沉的眼眸隱在濃密而纖長的睫毛之下,仿佛是清亮的月光灑在闊大海面,于深深淺淺的波瀾上,泛出點點晶瑩的光。她輕輕抿著唇,唇角又克制不住的微微揚起,七分得意,三分嬌俏。

    殷瑢突然朝著柏氿伸出手來,捏住她的下巴,扳過她的腦袋,絲毫沒有被她那一臉五大三粗的糙漢妝給膈應到。他的拇指一路撫過她的唇角眉梢,輕輕笑著,低聲嘆道:“你笑起來的樣子,我終于見到……”

    如此珍貴,何其有幸。

    他自上方朝她望下,微含笑意的目光溫柔得近乎珍重,似是有夜里極軟的風,柔柔拂過地上青蔥的草,那凝著淡淡月光的草尖,微晃。

    柏氿卻突然一僵,一僵之下,那唇邊眼角的笑意便迅速隱了去。

    殷瑢皺眉,不甚滿意的捏了捏她的側(cè)臉,低低道:“再笑一個……”

    這微寒的指尖捏得她的臉頰有些發(fā)疼,柏氿一怒,轉(zhuǎn)頭便咬住了他的拇指。那森白微尖的牙齒抵在他的指節(jié),仿佛下一個瞬間,便會將他的手指狠狠咬斷。

    她咬著他,盡顯殺意和怒氣,那被她化得五大三粗的臉上都漸漸兇神惡煞起來??伤谠谘例X之后的舌,卻不可避免的觸到了他的指腹,軟而潮,綿綿如天際絲柔的云,又像田里絨絨的花。

    殷瑢微怔,忽覺今日在宴席上喝的酒,漸漸上了頭。

    他笑了笑,并不收回那被她咬住的手,反倒往里探進了些,又緩緩湊到她的耳邊低笑:“我多希望此刻你含住的不是我的指,而是我的……”

    后面的話再沒說出,柏氿卻已懂了。她猛然漲紅了臉,也不知究竟是被氣的,還是被羞的,銀牙一磨,惡狠狠的用力咬了口他的手指。

    “嘶——”殷瑢低低抽了一口涼氣,收回手掌,偏頭看了眼指骨上那一圈正冒著血的牙印,淡笑,“真疼……”

    柏氿冷哼一聲,在心底暗罵“活該”,他卻又執(zhí)了她的手掌,貼在他的心頭,“這里更疼?!?/br>
    柏氿聞言,轉(zhuǎn)頭朝他望過去。這一側(cè)頭,便與他鼻尖對了鼻尖,她一怔,他卻好像沒有發(fā)現(xiàn)此時的親近,繼續(xù)低低的道:“自你走了之后,這里每夜每夜都在疼?!?/br>
    他的心臟在她的掌心之下微微跳動,一收一縮,聲聲傳進她的心里,柏氿微垂了眼眸,問:“有多疼?”

    殷瑢伸手攬住她的腰,將她抱近了些,抵著她的額頭,對著她的鼻尖,氣息相纏,只聽他緩緩道:“疼得厲害,疼得想把它挖出來……”

    頓了頓,又道:“挖出來,交給你。”

    柏氿那抵在殷瑢心頭的手掌,忽然一涼,似是被這鮮血淋漓的剖心表白,驚得不知該如何反應。

    她僵在他溫軟的懷里,半晌,又聽他忽然嘆息起來,他的氣息悠悠在她臉側(cè)拂過,攜著幾絲烈酒醇醇的香,也不知究竟是醉了幾分。

    他低低的嘆著,像是越過人世生離死別,越過夏日酷暑冬季苦寒,輕輕落在她的耳邊,忽然便悶了心,澀了眼。

    “我后悔了,”她聽見他道,“悔不該當初,把你送到瓊臺去……”

    若是當初他換一種選擇,只怕此時的她與他,便不會這般的艱澀坎坷。

    當初他執(zhí)棋落子,輕輕巧巧布下一樁浩大棋局,他本應坐看風起云涌悠然自得,卻偏偏在遙遙注視間,不經(jīng)意便失了心,終成今日癡纏不休的誤。

    他要亡一個國,有的是辦法,何必再多此一舉,賠上一個她。

    一朝觀棋誤入局,從此,情不知緣何而起,一往而深。

    尊貴孤傲的世子殿下,算盡人心,卻偏偏沒能在最開始的時候……

    看透自己的心。

    若是當初那一眼初見,他便知將來他會如此愛她,他必不會親手送她離開。

    那樣……

    該多好。

    他微嘆著,幾分艱澀,幾分苦悶,“柏氿,我該怎樣做,才能抵得過瓊臺在你心里的分量?”

    我又該怎樣待你,才能撫平你心里的芥蒂?

    夜深而涼。涼涼夜色里,他在近處望著她,沉沉眼底仿佛深夜天邊一輪碩大的月,月下一片粼粼的湖,湖上有漁夫穿著蓑笠一桿一桿撐著木船。木船慢悠悠劃過水面,蕩開一圈圈波瀾。

    這波瀾一層一層漸漸便要晃進柏氿的眼里,她卻突然微垂了眼,避開他脈脈的眸光,起身淡淡的道:“殿下,您,醉了。我去給您倒些醒酒的茶來?!?/br>
    一句“殿下”,一句“您”,漸漸清明起殷瑢微暗的眼眸,他坐起身來,見她靜靜立在床邊,手中一盞薄茶,神色平淡得近乎漠然,仿佛是在告誡他,莫要再癡人說夢。

    殷瑢忽然便笑了笑,七分涼,三分怒。

    他朝她伸出手來,接住那盞茶,柏氿見他接了茶,便要松開自己的手,才一松手,這茶卻從他的指間跌落,清脆一聲碎在地上,淡綠的茶水潑了出來,在她的腳前劃出一道長長的溝。

    仿佛是她與他的楚漢之界,再無法逾越。

    柏氿皺了皺眉,卻沒說什么,俯身正要去拾地上的碎片,卻被他捉住了手腕,她偏過頭,只見他道:“你想與我恩義兩清,劃清界限,我偏不允。”

    他抓著她的手腕,用力朝后一拽,柏氿當即被拽得砸到他的身上,摔進他的懷里,二人齊齊倒在綿軟的床榻上。她皺著眉想要撐起身體,卻被他環(huán)扣住了肩膀和腰。

    “柏氿,你且聽著,”他在她的耳邊沉沉道,那語調(diào)又堅又定近乎宣誓,“不論你逃了多久,逃得多遠,我都會像今日這般,抓住你,抱緊你。”

    不論你狠心抹掉多少你我的記憶,我都會在你的生命里,刻上我殷瑢的名字。

    他的氣息噴灑在她的頸邊,暖而癢,柏氿微微一顫,又被他翻身壓在了下方。

    暗灰透銀的綿軟床榻猛地向下凹陷,蕩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