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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她不安分的雙手牢牢按在樹上,陰郁的眼底透出滲人的光,“那許謙文不過是在幼時救了驚馬的你,這么多年,你竟如此惦念不忘。”說著,又陰寒笑起,“你忘不掉也沒關系,大不了我殺了他,從此讓你的眼睛里只能看得見我!” 言罷便死死封住了公孫慕的唇。 “唔——!唔——!” 公孫慕本就是個烈性子,又會些拳腳功夫,極怒之下用力一掙,猛地推開壓著她的許昌文。 “啪——!” 一聲清脆而響亮的巴掌之聲響徹夜空,驚起樹上飛鳥。 這巴掌又狠又猛,就連柏氿聽了,都不由覺得疼。她垂眸瞥了眼一直在她頸邊啃咬的某人,忽然開始反思——一直以來,她是否對他太客氣了? 柏氿正如此想著,殷瑢忽覺周身一寒,他頓了頓,又將她擁緊——不論這女人又動了什么鬼心思,他接招便是。 二人各自心懷鬼胎,樹后,公孫慕朝著被她一巴掌扇得有些愣的許昌文怒道:“你混蛋!”一聲厲喝攜著顫音,竟是有了淚意。 抹了抹眼睛,她又羞又怒的跑遠了去。 許昌文獨自在風中立了半晌,終是拂袖而去。 見這二人都已遠去,柏氿輕舒口氣,正要一把將殷瑢推開,他卻搶先一步,竟是將她抱了起來。 柏氿大驚,慌忙一掙,卻未掙開分毫。 皺眉一怒,她厲聲朝他罵道:“你做什么!” “自然是把你……”殷瑢突然笑了笑,“扛回去,關起來。” ☆、第80章 生情 卻說殷十三將步生嬌一路扛回棲云軒,一腳踹開自己的房門,才把她安放到床上,正要起身離開,她卻突然伸出手來,勾住了他的脖子。 隨即便有一陣天旋地轉,她竟翻身將他壓在了身下。 殷十三眨巴眨巴眼睛,正想問一問這女人何時沖開的xue道,她卻豎起食指輕輕抵在了他的嘴巴上。 “噓——” 步生嬌這一聲輕噓極為柔緩,仿佛是紫銅香爐里升起的煙,裊裊娜娜,又像樹上綿密的蜘蛛網,一絲一絲牢牢纏住了過路行人的心。 她緩緩朝著殷十三俯下身體,一雙凝脂般傲人的峰巒逐漸便貼上了他的胸口。她本就穿著一身艷麗的舞女長裙,露肩露腰還露胸,如此妖嬈的趴在殷十三的身上,仿佛是條太過柔韌而華美的眼鏡蛇,媚艷到致命。 步生嬌低頭湊到殷十三的耳側,烏黑的長發(fā)從她光潔的肩頭滑落,與他的糾纏在一起,她低低的道:“公子,良宵苦短,不如我們……” 一語未盡,她的食指卻從他的唇邊一路下移到他的心口,輕輕抵住。 步生嬌眼眸微轉,于如火般熱烈的曖昧里,暗藏殺機。 一道內勁凝在指間,就要穿透他的心臟,殷十三卻突然一動。 他一把扣住她意欲不良的手掌,又迅速轉身將她壓在下方,手臂一抬,便將她的雙手扣在了頭頂。 殷十三皺眉道:“為何我每次見你,你都穿得這么少,不冷么?” 步生嬌聞言微怔,忽然便想起她與他初見時的模樣。那時,她在極寒的冬日,站在刺骨河里朝他施展媚術,他卻一巴掌把她按到了水里,害她嗆了好幾口河水。 那日河里如刀割般生疼的冰涼寒意,她至今都記得。 步生嬌掩在長長睫毛下的淺褐色眼眸微微一凝,又漸漸生出點點晶亮的光芒,仿佛地下浩大的水晶宮殿。她突然笑了起來:“冷的?!毖鄣仔敲⒂譂u漸泛出絢麗的七彩,“所以,公子,你……可想抱抱奴家……?” 媚術,奪心。 這自下方而來的目光太過勾人,殷十三莫名便想起了她惡狠狠咬上他心頭時,那又痛又癢的觸感,是他二十三歲的人生里,從未嘗過的滋味。 他不由皺了皺眉,忽覺今日的自己,著實有些反常。 他如此反常,可是因為……她? 這個念頭驚雷般在殷十三的腦子里炸開,他不由直直看進她的眼睛。這淺褐的眸色幾分詭異,幾分危險,仿佛一條隱在草叢里的美女蛇,正朝他吐著赤紅的蛇信子。 殷十三皺著眉,忽然松開了一直控制著步生嬌的手,又扯過一旁的被子給她裹了個嚴實。 這被子很軟也很暖,微微透著松柏般的清香,似是他身上的氣息。步生嬌怔了怔。初見時,他也曾當頭朝她罩來一件黑色外袍。 那時,他大聲提醒著: ……下次見面時,別仗著自己武力值高,就江河湖海的什么冷水都跳,實踐經驗告訴我們,寒疾可是很難根治的! 那外袍也如這被子般的暖軟,帶著青蔥的香,卻被她惡狠狠的扔在了深山老林的地上。 因為男人的東西,她不需要。 步生嬌皺了皺眉,忽然驚覺她與他初見時的所有細節(jié),她竟是記得清清楚楚。 這可……不是什么好事。 淺褐眼底漸漸生出幾分邪戾,她正準備一把掀開身上的被子,尚未動作,又聽殷十三道:“你若還是覺得冷,我便去尋些衣服來給你換上?!?/br> 步生嬌聞言又是一怔——這男子連續(xù)幾次都不中她的媚術,究竟是他定力太強,還是他太過癡傻,根本就是塊沒開竅的石頭? 怔愣間,殷十三已然起身朝門口走去。 步生嬌見狀,急急跳下床,想要追上他:“我不穿男人的衣服,你回……” 她跳得太急,卻是忘了掀開裹在身上的被子,那邁出的腳步便踩到了被子上,這被子又被殷十三裹得太緊,當即腳下一滑,步生嬌“哎呦”一聲,直直朝地上摔去。 殷十三聽見聲響,回頭看見這副景象,腦子里驀地閃過柏氿交代的話: 你莫傷了她。 他當即沖上前去想要將她護住。 “哐——” “碰——” 寂寂深夜里,忽然驚現兩聲巨響,驚得樹上的鳥兒撲騰著翅膀飛上天空。 這第一聲,是殷十三接住了步生嬌,卻又萬分悲劇的一腳踩上棉被,腳底一滑,直挺挺的后仰著倒在地上。而那方才被他抱在懷里的步生嬌也隨著他一起倒下,好巧不巧,正嘴對嘴壓著他。 這第二聲,便是自這二人雙雙倒地之后,程昀忽然提著酒壺一腳踹開了房門,扯著嗓子道:“狗友,我今日得了壇酒,甚是……咦——?” 大約是天道好輪回,當初柏氿扮成新娘刺殺殷瑢時,二人正在婚房里殺氣騰騰打斗得痛快,這殷十三拎著塊貞潔帕子,一腳踹開了他家主子的房門。 如今他與步生嬌在屋子里糾纏不清,便輪到他的好兄弟拎著酒壇,一腳踹開了他的門…… 程昀拎著酒壇,一只腳還保持著踹門的動作。他在門外瑟瑟的冷風里呆了片刻,忽然哈哈一笑,朝著屋里一上一下的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