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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涼的觸感不由令她心中微微一寒。 柏氿皺了皺眉,伸手撫上左側胸口,不太明白此刻心頭的怒意究竟因何而起。 但她并不打算深究。 既怒,唯殺! 她要這些難民…… 血債血償! 寒風漸起,將濃重的腥臭擴散到遠處。正忙于將屋中錢財轉運到外邊的難民們忽然看見村口直直站立著一位女子。 女子一身白衣染血,巴掌大的面容掩在隨風飄舞的長發(fā)之下,辨不清神情。 難民們看著前方這身段玲瓏曼妙的女子,咽了咽口水,渾濁的眼珠里散發(fā)出險惡的光。 眼見難民們越走越近,柏氿手中的薄翼短刀輕輕顫抖起來,是嗜血的訊號。 “誰給你們這好大的膽子,”她凜然抬頭,“竟敢欺我瓊臺百姓!” 刀落,血濺。 “說!”柏氿斬掉一位難民的胳膊,一腳踏在他的胸口,踩斷根根肋骨,怒喝道。 其余難民見了,登時轉身而逃。 柏氿揮刀,將腳下混著血漿的黃土地劈出一道長長裂痕。 驟然飛濺的泥漿混著細碎的堅硬石子,精準擊中前方難民們的膝窩。 頃刻被粉碎膝蓋骨的難民們齊齊摔倒在地,驚疑之際,后方又有索命之聲幽幽傳來: “我手中的這柄短刀最近鈍得很,怕是要剖根人骨頭出來磨一磨。你們說,我剖誰的好?” 驚懼的難民聽了立刻哭喊著求饒道:“女俠饒命!女俠饒命!” “我怎么舍得殺了你們?我不過是想問你們幾個問題?!卑貧鸷Γ虻厍箴埖碾y民們步步逼近。 “瓊臺君不遠千里,把你們從澤國接到這兒來,供你們吃,供你們住,你們不安安分分的待著,為何要來襲擊村子?”猛地踩上一位難民的后頸,“你說不說!” “我說!我說!”那難民被踩得半張臉陷進泥地里,艱難地指著身邊瞎了一只眼睛的男子道:“是他,他挑唆我們的……” 那獨眼男子立刻求饒道:“俠女饒命!是…是世子殿下!來瓊臺之前,世子殿下派人告訴小人,一國之法,不治二國之民,所以無論我們在瓊臺做什么,瓊臺君都不能治我們的罪。” “世子殿下?”柏氿蹲下身來,用力掐住那獨眼男子的下巴,拽到跟前。 這獨眼男子竟也不是什么澤國難民。 他是被大蒼帝國滿世界通緝的江湖惡人,單眼瞎。 柏氿眸光微凜,伸手搭上單眼瞎的脈門,“誰散了你的內(nèi)力?” “是,是世子殿下?!?/br> 又是世子殿下。 柏氿皺眉,掐緊單眼瞎的下巴,問:“世子殿下處心積慮把你們這些江湖惡人混到難民里送到瓊臺,煽動難民作亂,其心何在?” “這……這……小人真的不知啊……” “既如此,”柏氿幽幽笑道,“那你也沒有活著的必要了?!?/br> 言罷高高舉刀,正要劈下,身后卻有一聲焦急的呼喊,遙遙傳來:“夜姑娘,手下留情!千萬不可沖動!” 柏氿回頭,只見士大夫房林軍帶人急急趕來。 “夜姑娘,大蒼帝國早有帝令,各諸侯國間,本國之法,不可懲治他國之民。若是瓊臺私自斬殺澤國難民,便是與澤國為敵,與大蒼帝國為敵啊?!?/br> “好一個一國之法不治二民,”柏氿凜然起身,揮手直指滿地殘尸,“那么這些瓊臺村民就該死嗎!他們的命,誰來償!” 房林軍臉色一白,卻道:“夜姑娘,這是主君的意思。還請夜姑娘莫要為難下官?!?/br> 柏氿怒極反笑,“瓊臺君的意思,跟我有什么關系?瓊臺君治不了澤國難民的罪,我夜柏一介江湖中人,討怨伐仇,要殺他們還不是易如反掌?你以為你能攔得住我!” 言罷舉刀就朝難民劈去。 房林軍見狀,立刻以身護在難民跟前,“請夜姑娘顧全大局,莫讓主君為難!” 鋒利刀刃險險停在房林軍眼前半寸,柏氿冷然道:“你以為你今日護下他們,你便是護下大局了?” “愚蠢至極!”柏氿厲喝,“你們害怕澤國借著瓊臺懲治難民的理由,興兵來伐。但你們可曾想過,他澤國若是執(zhí)意要戰(zhàn),就算今日你們放過這些難民,他也一樣可以找出千百條借口,劍指瓊臺!” 柏氿拂袖,“瓊臺還要接納多少這樣的難民,又有多少村子經(jīng)得起他們這般屠戮!如此,你還要攔我?” 寒風掀起地上染血的塵土。 房林軍抿唇,說得堅定:“請夜姑娘,放他們一跳生路。” 手起刀落快意恩仇的柏刺客何時見過這等冥頑不靈的人物,當即被氣得冷笑起來。 她一把揪過房林軍的衣領道:“你今日若是敢放走一個難民,他日我便要你來償命!” 丟開頑固不化的士大夫,柏氿凜然轉身離開,一身長發(fā)在空中劃出一道凌厲弧度。 鮮紅如血的晨光中,她極速掠去的方向,正是瓊臺王宮。 望著柏氿離去的背影,清雅俊逸的士大夫緩緩理了理有些褶皺的衣襟,一笑,詭異。 ☆、第11章 大白天的有刺客 今日是習安當上王宮守門侍衛(wèi)的第一天。耿直的小伙接了君夫人的命令,要把宮門守好,不讓閑人擅闖。 尤其是不能讓那個叫夜柏的女人擅闖。 “你看那是什么?”同為守門侍衛(wèi)的葉平拍了拍他的肩膀問道。 習安瞇起眼睛盯著遠處那一點月白的影子仔細看了看,有些驚訝:“好像是個女人。” 而且這女人似乎正在朝著這最外層的宮門極速逼近。 有人要闖宮! 而且還是個女人! 習安心中大驚,莫非這人就是君夫人千叮嚀萬囑咐的夜柏? 那就更不能讓她進宮了! 心中思慮剛定,眨眼間那人竟已迫近身前。未及反應,習安只覺得腰上一空,腦袋一疼,頭頂傳來一道聲音微冷:“借用。” 再抬頭時只見月白衣袂迅速一閃,又立刻消失不見。 習安有些呆愣。 那女人居然順走了他掛在腰上的鞭子,一腳踩在他的頭頂,借力騰空躍起的同時,甩出手中長鞭卷住宮墻上的鐵旗,踏著灰白的垂直墻壁直接翻了過去。 這可是足有五丈(約十五米)高的宮墻! 但驚訝歸驚訝,耿直敬業(yè)的小伙習安在發(fā)現(xiàn)柏氿闖入王宮的那個瞬間就已大聲喊道:“有刺客!” 哎呀,別鬧,大白天的能有刺客? 王宮護衛(wèi)紛紛表示懷疑,并且用他們的目光表達了他們的鄙夷。 就在這時,一道月白身影如箭般襲過,掠起一陣寒風與沙塵。 滾滾沙塵中,灰頭土臉的護衛(wèi)們呆了呆,登時拔出腰際佩劍,朝著那道身影大步追去。 我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