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減了不少,反倒是想起了岐老先前所說的:此為齊家妾生女,又難得品貌極好,養(yǎng)上兩年只怕就要被送去做了姬妾。 “有什么事?”不知出于何種心態(tài),男人躍下強壯的馬匹,獨自走了過去。 “你姓陳,可是朝中大官嗎?”少女指尖揪著衣角,歪了歪小腦袋,眼神飄忽閃爍,但不可否認,這樣的一雙眼睛,哪怕有著強烈意圖的算計,也絕不會令人討厭。 陳樾頭一次發(fā)現(xiàn),他對這姑娘的印象,實在是很好,就算知道對方猜到他身份不一般,現(xiàn)在必有所求,也半點不覺得興致已失,他笑了一下,“想要我做什么?” “我……見到潼河中的水決堤了,好多田地和人,都沒有了,就在今年的五月初……” 阿蓉抬起頭,目光柔柔亮亮,好像初生的小獸,飽含著信任與期盼,“如果大人是朝中的官員,可不可以,救救那些人?” 她毫不避諱的說,她見到了。甚至于當?shù)弥攘四骋晃怀⒚伲沤K于提出了一個仿佛與救命之恩可以等同的要求,希望他能解決河水決堤之事,救下天災中的難民。 男人站在原地,突然啞然。直到過了許久,他才聽到自己的聲音說,“必不負所望?!眱?nèi)心之中,卻是許多年來頭一次,充滿了懊悔和愉悅這樣兩種復雜交織的情緒。 永歷年五月,潼河堤年久失修,且多日來匠人勘測得出難以彌補的結論,使得新調(diào)任于當?shù)氐墓賳T,只能將堤壩附近的人口和糧食,轉移到別處。結果未出兩日,潼河竟然真的決堤了,水淹田莊不計其數(shù),今年以來的頭一次水災,卻也是有史以來的頭一次,沒有造成食糧損失和人員傷亡。 原潼河關主管官員被御史查實貪污**、克扣修護堤壩一案,流放千里,滿朝上下人心大快,贊頌新帝的詩文一時京都紙貴,就連相距不遠的諸多郡城中,也受到了影響,文人學子這兩日相繼外出,仿佛對新帝的這份功績與有榮焉,大街小巷到處都少不了高談闊論的身影。 “新帝初即位時,朝野中大多數(shù)人都在反對,認為一個只有先帝血緣、卻不曾受過正統(tǒng)教育的皇子,不該繼承皇位,可是現(xiàn)在呢,還不是都閉嘴了?”京都某一家茶館中,兩方學子各持己見,振振有詞。 “潼水決堤一事,雖是調(diào)任官員解決,卻也接到了朝廷的旨意,是新帝的功績理應無錯,我不與你爭辯??赡阋膊荒芊裾J,自從新帝在位后,北邊的反賊,動作更為囂張了,前段時間甚至從青州偷潛到了白郡,若非是被人發(fā)現(xiàn)了蹤跡,還不指會釀成什么禍端,白郡城可就是京都的鄰城!”另一方的讀書人搖了搖頭,“天災事小,反賊事大,若不能解決這一禍端,朝野上下都無法真正安穩(wěn)……” 茶館對面的閣樓之上,高大的男人立在窗邊,耳中聽著下方的爭論不休,卻出奇的,心思沒有放在這些話語之上,他手指扣著桌面,忽道:“東西都送到了?” 身后一人習慣性地弓著身子,笑瞇了眼,“送到了送到了,姑娘回到主家中,必定沒有在莊上那么自在,主上的東西送的正是時候。” 說這話時,這人心中卻忍不住冒了滴冷汗,天知道當他接過那些料子珍貴的女子衣飾和諸多奇巧小物、金銀籌時,內(nèi)心之中的震撼,怎么主上出門一趟,心里頭就掛了一號人呢,想到朝堂上那些打算將家族女子送往主子身邊的大臣,他就只能為這些人默哀了,如無意外,齊家后院那位,才是要拔了頭籌的,其他人再有心思,也都已經(jīng)失了先手。 “她可有說什么?”男人轉過身,又問。 “幾個小子只敢放了東西,不曾露面,在暗處瞧著,姑娘是十分喜歡的。”那些衣料款式,在世家里都是極難見到的,恐怕也沒有女子會不喜歡。對了,這人一拍腦袋,連忙從袖中逃出一張保存極好的花箋,“姑娘還寫了張紙條,就置在桌上,幾個小子也不知是什么意思,怕誤了主子的事,直接將那紙條給帶回來了?!?/br> 她猜得到是什么人送的?男人神色一頓,接過紙條看到其上的內(nèi)容后,忍不住露出一絲微笑,上一次是水災,這一次又是人人喊打的人販,甚至還有一些青州反賊的動作,哪怕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也和其他的女子格外不同。她似乎正在用自己的方式,為這一片廣袤的土地,盡出自己的力量。 他琢磨著,等到下一次解決掉這紙條中的人販團伙,再送她點什么呢,想到一個妾生女在主家,難免會受些委屈…… 第二日,晉封的旨意就到了白郡城中,阿蓉莫名其妙的以一個齊家大房妾生女的身份,被新帝封了縣主,甚至還有真正的封地和食邑,從上頭派下來的兩個嬤嬤,更是令整個齊家都震動不已,二房三房所出的嫡女等人都難以忍受了! 那個妾生女……她憑什么? 不過是一個,浪蕩胡姬所生、幼時還被主母放養(yǎng)在莊上的庶女,即使回到齊家也根本無人會注意到她,這樣的人,憑什么能讓新帝下旨晉封,難道憑她那張胡姬血統(tǒng)的臉嗎?狐媚子生下的東西,果然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燈! 不只是二三房的同齡少女,就連大房的主母劉氏,臉色都有點陰晴不定,那名胡姬,當年可是迷了老爺好一陣子,若非是身份太低、生產(chǎn)時又遇到了鬼門關,沒幾年就撒手人寰,恐怕這個時候的大房,也還被那胡姬折騰著,可誰知糟心的終于被盼死了,對方留下來的小孽種年紀大了點,就又開始掀起浪花! 劉氏恨不得摔碎掉手邊的這杯茶盞,自從聽到那份來自新帝的旨意后,她回到房中就氣得直哆嗦,她就知道……那小孽種不久前回來的時候,見到那張臉,她就早該知道了,大房中要沒有安寧了! 她恨啊,為什么封為縣主的不是她親生的姐兒,她的親女體弱多病早早亡逝,這小孽種卻好生活到了十幾歲,如今還想飛上枝頭,大的小的,都想著要將她們母女倆壓下一頭,天下間沒有這個道理的!她必須要想個辦法,為她那可憐的姐兒討一個公道……這小孽種,絕不能好下去! 可是眼下齊家上下,雖然打心底瞧不上那小孽種,卻也絕不會在新帝眼皮子底下,容忍她欺辱新封的縣主。新帝登基不久,展露出的手段不可小覷,齊家根本不敢與之對著干,除非她能找到一個合適的機會……劉氏擱下茶盞,站起身來,在屋內(nèi)走了兩圈,腦海中隱約的,想起了一樁姻親。 齊家狹小的偏院中,阿蓉也不覺得多么欣喜,她神色古怪的看了眼那道圣旨,和宮里賞賜來的兩位嬤嬤,前世的記憶里,她可從沒被封過什么縣主,不可能是夢境出了錯,之有可能是后來她的一系列行為,引發(fā)了什么變故。還有昨日房中突然出現(xiàn)的包裹,又是